“老壇酸菜”的表情依舊難看。
他神色復(fù)雜的盯著林彥。
“金陵保衛(wèi)戰(zhàn),真的能打成斯大林格勒保衛(wèi)戰(zhàn)嗎?”
“你知不知,“赤紅論壇”里,很多人說你已經(jīng)魔怔了!“
“有人分析過,金陵保衛(wèi)戰(zhàn)是不可能打成斯大林格勒保衛(wèi)戰(zhàn)的!”
“就連很多“玩家”,咱們的同志,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身心俱疲,要堅持不下去了。”
“他們都覺得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足夠了……沒必要再繼續(xù)拼下去!我們做得夠多了!”
林彥的表情淡漠,沒有一絲變化。
“我知道!”
“我都知道……”
“金陵和斯大林格勒,本就天差地別!”
“偉大的戰(zhàn)役,只有偉大的國家才能實現(xiàn)。”
“當年的蘇埃維,不僅有斯大林格勒保衛(wèi)戰(zhàn),還有列寧格勒保衛(wèi)戰(zhàn)……”
“《列寧格勒交響曲》是肖斯塔科維奇在列寧格勒的廢墟里寫成的。要公演時,發(fā)現(xiàn)整個列寧格勒湊不出一支完整的樂隊了。在前線負傷的演奏家被抬到了現(xiàn)場,演奏還沒開始,人們已經(jīng)熱淚盈眶。當交響曲通過高音喇叭在列寧格勒和斯大林格勒的前線奏響,士兵們高喊“為卓婭報仇”向前沖鋒。那一刻的蘇埃維,不可戰(zhàn)勝。”
“斯大林格勒戰(zhàn)役是人類歷史上空前絕后的絞肉戰(zhàn)。新兵上陣的存活時間不到二十四小時。世界各國在思考如何讓不同派系的部隊聽指揮,如何讓減員三成的部隊不潰散的時候,斯大林格勒雙方的部隊正在整編制的被消耗殆盡,無人后退,前赴后繼。直讓人寒毛直豎。”
“凝聚力最強的國家,用最狠的統(tǒng)帥,去指揮鐵血士兵,才打得出這種烈度。”
“而現(xiàn)在,軟塌塌的國府,打不出硬仗。幾十年的積貧積弱,加上貪腐的官吏,麻木的國民,拿什么和蘇埃維比!?”
“甚至六年前,東北沃土,幾千里的土地,都直接拱手相讓……別他娘的說什么東北軍被下令不抵抗……就算當年下錯了一次命令,讓東北軍撤進關(guān)內(nèi)……整整六年,亡羊補牢,也足夠國府的這幫狗官,補幾百次了……”
“如果國府愿意,各大地方軍,爬也爬到東北了。”
“可實際上,他們什么都沒做!”
“東北自己本地的老百姓組織抗戰(zhàn),都被他們說成是非法的!”
“窩囊,窩囊至極。”
“抗戰(zhàn)打到現(xiàn)在,那些慷慨赴死的,想著,我以我血薦軒轅的將軍,臨死前最多的期望,竟然是用自己的死喚醒國人的抗爭精神,簡直讓人唏噓……但我有時候也在想,他們真正想喚醒的,到底是同胞百姓,還是國府的那些,貪生怕死的高官!”
“我們和邪倭臺有差距……我們和蘇埃維,更是天差地別……”
“可我還是想他娘的試一試。”
“不試一下,我不甘心!”
林彥此時咬著牙,雙目猩紅。
“我見過金陵淪陷后的場景。”
“這句話我說過很多次……可不論我說多少次,你們都沒辦法和我感同身受。”
“因為他媽的那該死的地獄,只有我親眼見過。”
林彥死死地盯著“老壇酸菜”的雙眼。
但他又好像是越過了老壇酸菜,直接和老壇酸菜,直播間里,接近百萬的觀眾對視。
“我最后一次,獨自嘗試尋找拯救金陵城的方法的時候。”
“抽取到的角色,姓戴……叫戴志強……”
“男孩兒!”
“九歲!”
“原本有一家六口人。”
“因為抽取到的角色不好,我放棄了依靠自身力量,去拯救金陵的計劃,轉(zhuǎn)為用孩童的身份,在城內(nèi),打探各種線索。”
“我知道,任何一條微不足道的情報,在日后,都有可能成為,拯救這座城的關(guān)鍵。”
“也是在這一次,我得知了,金陵軍工廠,有一部分工人,在金陵淪陷后,沒來得及出城,也沒有前往安全區(qū),而是躲在了雨花臺的廢棄防空洞里……”
“因為這些工人里,有我,或者說,有戴志強的叔叔……而戴志強的爸爸,在金陵淪陷之后,原本就是打算帶著一家老小,去投奔他叔叔的!”
“可因為前線部隊的投降,鬼子直接打了進來,原本想要帶著家眷,逃亡雨花臺的父親,為了躲避鬼子,不得不帶著媽媽,姐姐,我,還有弟弟,跟隨其他難民,往難民區(qū)逃!”
“當時,鬼子戰(zhàn)機就像發(fā)瘋了一樣,在金陵城上空轟炸。到處都是尖叫聲……我當時還幻想著,我們一家六口人能逃到安全區(qū),我可以在安全區(qū)繼續(xù)搜集情報……可剛走了一半兒的路程,鬼子投下的炸彈,就在我們身前炸響,原本一直護在我們前面的父親,突然就倒下了。”
“媽媽哭喊著跑到爸爸的身邊,想把他拽起來。”
“我和姐姐,弟弟都去幫忙……”
“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全身都是血……彈片劃破了他的脖頸,割破了他的動脈,還有幾發(fā)彈片刺穿了他的小腹……”
“他跑不了了……也保護不了我們了。”
“他死死拉著媽媽的手,一遍遍的說,對不起,一遍遍的讓我們快點逃。”
“抱著我兩歲弟弟的母親,哭得撕心裂肺……”
“我知道他倆是青梅竹馬,感情甚篤……”
“我想幫幫她,可我只有一具九歲的羸弱身體,什么都做不了!”
“而那個女人,懷里抱著個兩歲的孩童,身邊是同樣依靠她的兒女……周圍炮火連天,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摯愛奔赴黃泉……”
“更恐怖的是,一批鬼子端著帶刺刀的槍,就逼近了過來,他們見人就刺,誰跑就開槍,街上“殺人啦”、“救命啊”、“我要媽媽”的哭喊聲震耳發(fā)聵。”
“我的“母親”——一個剛剛失去丈夫的女人,甚至來不及悲傷,就拖帶著三個孩子,繼續(xù)逃命……”
“可就算這樣,那群鬼子依然不肯放過我們。”
“他們追了上來……
“一個鬼子兵將刺刀刺向懷里抱著弟弟的母親,我當時一個激靈,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只有一副九歲的軀體,和一個無能為力,干著急的靈魂……我只能著急得大叫……誰來幫幫我們,別讓他們殺我的媽媽!你不要刺我媽媽,不要刺她……然而,被殺怕了的同胞,聽不到我的求助,殺紅眼的鬼子聽不進我的哀求。”
“我知道誰也幫不了我……誰也救不了我們。”
“所以我和姐姐,弟弟,只能自己動手,我們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要么拽住鬼子的胳膊,要么抱住鬼子的小腿,四歲的弟弟張開嘴咬鬼子兵。但我們的力氣太小了,我被刺刀削掉了一只手,四歲的弟弟直接被挑飛了,直接一命呼嗚……”
“我眼睜睜看著,鬼子兵毫無顧忌地把刺刀刺進了母親的胸口,可她并沒有倒下。”
“一個瘦小的女人,在面對那些兇殘的鬼子兵的時候,就是不肯倒下……”
“我猜她是害怕,自己倒下了,自己的兒女,在這亂世里,從此就要無依無靠……”
“一般的老百姓,都不敢直面鬼子的刺刀,但是……母親可以!”
“我那個鮮血直流的“母親”用意念強撐著,一手抱著小弟弟,一手抓住刺刀,想要拔出來。可她沒有神明庇佑,終歸也只是普通人,那個兇殘的鬼子兵使勁往回一抽,母親的手指頭被削掉了。“
“即使這樣,鬼子兵仍不放過她,又狠狠刺了她一刀,她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兩歲的弟弟也跟著掉地上了,哇哇直哭。這一哭又激怒了鬼子兵,他用刺刀挑起弟弟的屁股,用力一甩,弟弟重重地砸進了一旁的死人堆里。”
“斷了一只手的我……沒力氣去救“母親”了,我爬進死人堆,去抱弟弟,我安慰哭得流出鼻涕的弟弟,我跟他說……“不要哭,不要哭……我們?nèi)フ覌寢尅!薄?/p>
“可我身后,又傳來姐姐的尖叫……”
“我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好幾個鬼子兵,已經(jīng)把我的“姐姐”包圍了!”
“那個只有十一歲的姑娘,在我變成“戴志強”的這段時間,和我最是要好,她把自己的梅花糕讓給我,她給我縫褲子,她跟我說,大弟,以后姐姐長大嫁人的時候,你要背著姐姐進花轎……“
“可那時,那幾個鬼子兵不懷好意地看向我的姐姐的時候,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父母倒在血泊里,兩歲的弟弟在我懷里,十一歲的姐姐,被鬼子包圍著,被嚇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嘴里不斷重復(fù):“不要刺我媽媽!”,斷了一條胳膊的我,能做什么?到底能做什么?”
“我只能把弟弟放回死人堆里,去救姐姐……我想去搶鬼子的手榴彈,結(jié)果卻被一槍刺穿了小腹……我也倒在血泊里……”
“聽到的,只有“姐姐”,那個小姑娘,撕心裂肺的痛哭和哀嚎……”
“我不甘心就這么死去……”
“我咬著自己的舌尖……我憋著一口氣……可等我努力的重新站起來的時候。”
“姐姐已經(jīng)被欺負了……她的腿上全是血,肚子被刺刀刺穿了,雙眼直愣愣的盯著天空,滿是哀怨……她就這么死了……她都沒到十二歲,她死不瞑目……”
“我扭頭,聽見弟弟還在哭……”
“我掙扎著,把弟弟抱到媽媽身邊,輕輕地喚了一聲“媽媽”,奄奄一息的媽媽努力睜開眼睛,掙扎著拽下衣服,讓弟弟趴在她身上吃母乳,而她的傷口處卻一直在冒血泡。”
“我死死盯著她的傷口,只能哽咽著說:“媽媽,你堅持一會兒,我給你捂著,會好的會好的。”但母親并沒有回答我,而是頭一歪,再也沒有醒來。”
“我也漸漸失去了所有力氣,倒在地上……在那個寒冷的金陵,我們一家人,全都命喪黃泉……”
“我后來,查閱,金陵大屠殺的資料館的時候,你猜我查閱到了什么……”
“我查閱到,在當年的金陵城,王府園,竟然真的有慘死的一家人……附近的居民,還幫著埋葬了一對可憐的母子……小孩還趴在母親身上吃奶,奶水、淚水、鼻涕結(jié)成了小冰塊,母子倆凍在了一起,怎么都分不開。”
“那對母子,不是我可憐的媽媽和弟弟,還能是誰!?”
“我有過太多無能為力的時刻!”
“所以這一次,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要改變這該死的結(jié)局。”
……
“老壇酸菜”此時怔怔的看著林彥。
他抬手拍了拍林彥的肩膀,眼瞳復(fù)雜……
“我……我懂了!”
“接工人回來后,我們直接突襲第十師團的指揮部。”
“金陵城內(nèi),有咱的通訊員,蹲守在赤紅論壇和各大直播間,負責(zé)傳送情報。”
“你的計劃,通過我的直播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傳遞給了金陵城內(nèi)的其他同志。”
“我們可以讓金陵城內(nèi)的大夏守軍,幫我們拖住第十師團的大部隊,為我們襲擊第十師團指揮部,爭取時間。”
林彥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精光!
“不瞞你說,我也是這么打算的。”
“接回工人后,一部分士兵按照原計劃,護送工人,回軍工廠,剩下的士兵,突襲第十師團指揮部。”
“務(wù)必生擒柳川平助!”
林彥又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緒。隨后他做了一個向前的行進的手勢。
“繼續(xù)出發(fā)!”
……
夜色如墨,四十個黑影貼著山巖,繼續(xù)往前……
他們依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金陵不發(fā)出多余的聲響……
直到,一個湖泊,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湖面泛著幽藍的微光,倒映著天穹上被炮火熏黑的云層。
偶爾有流彈劃過夜空,震蕩得湖心,也炸開一圈圈猩紅的漣漪,驚起幾只沉睡的野鴨!
而此時,除了林彥他們外,率先出發(fā)的三組士兵,都聚集在這里。
四組隊列,重新匯合,林彥走在最前面,帶著一百六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沿著湖畔的蘆葦蕩緩緩移動,布鞋踩在結(jié)霜的枯草上,發(fā)出細碎的咔嚓聲,很快又被遠處機槍的噠噠聲吞沒。
可就在這時,林彥忽然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他則在隊伍最前端蹲下,指尖掠過湖岸潮濕的泥土。
這片未結(jié)冰的湖水在寒冬里蒸騰著稀薄的白霧,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將鬼子巡邏隊的腳步聲隔絕在對岸。
他又打了個手勢,所有人立刻下蹲,身體貼著,隊伍蔓延成一線,鋼盔邊緣凝結(jié)的露珠滴在槍管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老壇蹲在林彥的身邊。
“到了嗎?”
林彥幽幽吐出一口濁氣。
“到了!這里就是潤蘇湖!”
“工人們躲藏的防空洞,就在這周圍。”
林彥一邊說著,一邊環(huán)視著潤蘇湖附近的一座座小山包……
而就在這時,月光突然刺破云層,照亮湖畔西北角,那座饅頭狀的小山包。
山包被雨水沖刷出的溝壑像老人臉上的皺紋,山腳處幾塊泛著青光的巨石突兀地堆疊著,石縫里鉆出的枯藤如同垂死的血管。
林彥從地上站起,躡手躡腳的走到山腳處,那幾塊巨石的旁邊,他的手指在巨石表面摩挲著,突然停在了一處不自然的凹槽上。他俯下身,鼻尖幾乎貼到石面,他看見石縫間散落著幾粒新鮮的玉米渣,在月光下泛著淡黃色的微光。
隨后他又用刺刀尖挑起一塊偽裝成青苔的麻布片,底下露出嶄新的鑿痕。
林彥的嘴角微微翹起。
他立刻扭頭,對著身后的士兵們,招了招手,老壇立刻會意,他讓四個,隊伍里,他知道的,最有勁兒的士兵過去……
那四個士兵,一個五短身材,但脖子很粗;一個看似干瘦,但手指的指節(jié)粗大;一個不算胖,但肩膀?qū)挘殻纫泊郑贿€有一個正常身材,但手上都是老繭。
林彥和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指了指石縫中隱約可見的鐵環(huán)。
四個士兵,立刻會意,他們紛紛抬手,去搬動最上方的巨石!
林彥也抬起手去幫忙。
伴隨著沙礫滾落的聲音,眼前的巨石,終于被緩緩挪動。
四個士兵的肌肉在單薄的軍裝下繃緊,青筋在手背上暴起。巨石與地面摩擦發(fā)出沉悶的“咯吱”聲,細碎的砂礫順著巖壁簌簌滾落。
最壯實的那個士兵突然悶哼一聲,他腳下的凍土竟被蹬出兩道深溝。
可就在巖石移開的瞬間,四道寒光驟然刺出!綁著刺刀的木棍帶著破空聲直取咽喉。
林彥猛地后仰,第一柄刀尖擦著下巴劃過,第二柄卻在他左肩撕開一道血口。溫?zé)岬囊后w立刻浸透了軍裝,在零下的寒氣中騰起淡淡白霧。
防空洞內(nèi)跳動的火光里,五張瘦脫相的臉扭曲如惡鬼。
最前面的漢子齜著黃板牙,他手中的長矛還在滴血。后面四個青年眼白充血,有個嘴角長痣的小子則端著一把步槍,槍口瞄準了林彥的腦門,手指按在扳機上。
“別激動!”
林彥任由鮮血順著指尖滴落,他緩緩舉起一本染血的工人證——這是他從金陵軍工廠的檔案室拿出來的。
“自己人!”
“都是大夏人!”
“我是你們的同胞!”
林彥盯著那五張,面黃肌瘦,驚恐,又猙獰的臉。最后目光落在領(lǐng)頭的那個干瘦的漢子臉上!
“你是……戴天序!?”
“你別激動!”
“我認識你的哥哥。戴玖序!”
“我還知道你有一個侄子,叫戴志強!”
“你是金陵軍工廠的工頭之一。”
“但因為你不肯和你們工廠的主任一起,倒賣工廠內(nèi)的槍械,所以你們工廠轉(zhuǎn)移的時候,你們主任,沒有通知你們……你和你的三百來個工友,都被扔在了金陵城!”
那個領(lǐng)頭的干瘦工人,喘著粗氣,一臉錯愕的瞪著林彥,但他卻不肯放下手里自制的長矛!
“你是誰?”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不認識你……”
林彥幽幽的盯著那個干瘦的漢子。
他當然認識眼前這個干瘦的漢子……
因為這個漢子,和自己抽到戴志強那個孩童人物時的父親,長相幾乎一模一樣……
林彥喘著粗氣。
“可我認識你!”
“我還知道,和你一起躲藏在這里的工友,絕大部分,都是外來戶,家里沒什么錢,沒辦法賄賂工廠主任,所以才被丟在了金陵……”
“你在工廠很有威望!這些工人都信任你!”
“你覺得繼續(xù)留在金陵,肯定會很危險,你想帶著工友們逃,但是唐孟瀟,把金陵的所有城門和水路,都給封鎖了……”
“你不相信洋人打造的安全區(qū)……因為你在洋人的工廠工作過,覺得他們也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去洋人的安全區(qū),也不安全……”
“所以你帶著工人們,來到了這里……整個金陵,都沒幾個人知道的廢棄的防空洞。”
“你還寫信給你的哥嫂,希望他們一家都過來避難。”
戴天序的眼瞳越發(fā)驚恐,他的呼吸急促,但是握著手里長矛的手,卻越來越緊,骨節(jié)都開始泛白。
“你到底是誰?”
“你怎么知道這些!”
林彥嘿嘿一笑,笑容悲涼。
“我是你同胞。”
“我和你的侄子,戴志強……算是忘年之交!”
“我過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你的哥嫂,他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到了安全區(qū)!金陵城的大夏守軍,目前,在堅守金陵城的每一條街道!”
“但是金陵的形勢依舊危急!”
“我們?nèi)鄙購椝帯瓫]有支援!”
“這樣持續(xù)下去,等待我們的還是城破人亡!”
“我們想要和鬼子打持久戰(zhàn),需要金陵軍工廠的支援……我們需要金陵軍工廠,完全復(fù)工!!!我們需要工人……需要工農(nóng)的援助!你們這些漢子,是想繼續(xù)躲在這里當縮頭烏龜,還是回到軍工廠,為這個危如累卵的國家,盡一份力,發(fā)一份光!這個危難的國家,現(xiàn)在需要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