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市商會舉辦的歡迎晚宴,設在江城最頂級的“鉑悅”酒店宴會廳。政商名流云集,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派和諧景象。但知情者都明白,這場晚宴暗藏機鋒。
穆傾城的手臂還打著石膏,用一條設計巧妙的絲巾稍作遮掩,穿著一身香檳色的一字肩長裙,勾勒出纖細的身姿,清冷的氣質中平添了幾分脆弱的美感。她挽著秦盛的手臂,一同出現在宴會廳門口。
兩人的出現,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一個是江城新晉的商界女皇,神秘而能力超群;一個是權傾江城的太子爺,冷酷而深不可測。他們的聯袂出席,本身就是一個強烈的信號。
秦盛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的定制西裝,氣質矜貴冷峻,他小心地護著穆傾城受傷的手臂,姿態自然而親密,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著他的庇護。
穆傾城能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目光——好奇、探究、羨慕、嫉妒……但她神色平靜,坦然接受著這一切。既然選擇了與他并肩,她就無所畏懼。
很快,今晚的主角——安德森·羅斯戴爾出現了。他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保養得宜的白人男子,金發碧眼,笑容溫和,穿著合體的三件套西裝,舉止優雅,典型的歐洲老牌貴族做派。但他那雙藍色的眼睛里,偶爾閃過的精光,卻透露出商人的精明與算計。
他在市商會會長的陪同下,與在場的名流們寒暄周旋,談笑風生,仿佛只是一個來進行友好商業考察的國際友人。
然而,當他的目光與穆傾城和秦盛相遇時,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火花迸濺。
安德森端著酒杯,微笑著走了過來。
“秦先生,久仰大名。這位美麗的女士,想必就是最近在江城聲名鵲起的穆傾城穆小姐吧?”他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語氣熱情而恰到好處。
“羅斯戴爾先生,歡迎來到江城。”秦盛與他碰了碰杯,語氣淡漠疏離。
“穆小姐,你的風采令人傾倒。”安德森看向穆傾城,目光在她打著石膏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關切,“聽說穆小姐前段時間在瑞士遇到了一點小意外?希望沒有大礙。”
這話看似關心,實則試探,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
穆傾城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得體的弧度,眼神卻清冷如冰:“謝謝羅斯戴爾先生關心,一點小傷,不勞掛心。倒是瑞士的治安,似乎不如傳說中那么好,讓羅斯戴爾先生見笑了。”
她四兩撥千斤,將話題引向了瑞士的治安,暗指對方手段卑劣。
安德森眼底閃過一絲陰霾,但臉上笑容不變:“確實令人遺憾。不過,我相信這只是個別現象。就像商業合作一樣,總是會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波折,但只要目標一致,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不是嗎?”
他話中有話,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哦?”秦盛挑眉,語氣帶著一絲冷嘲,“那也要看合作的對象和方式。有些合作,從一開始就建立在錯誤的基礎上,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安德森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秦先生似乎對國際合作有些偏見?羅斯戴爾家族一向秉持公平互利的原則……”
“公平互利?”穆傾城忽然開口,打斷了他,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周圍幾個豎起耳朵偷聽的人耳中,“不知道羅斯戴爾家族對‘新生代’生物制藥公司的‘合作’,是否也秉持著同樣的原則呢?”
“新生代”三個字一出,安德森的臉色幾不可察地變了一下,雖然瞬間恢復,但如何能逃過穆傾城和秦盛的眼睛。
“穆小姐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安德森故作疑惑。
“不明白沒關系。”穆傾城微微一笑,那笑容卻帶著冰冷的鋒芒,“很快,你就會明白了。江城,是個懂法、重規矩的地方。任何試圖在這里踐踏規則、傷害無辜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她的話,如同宣戰書,擲地有聲。
安德森·羅斯戴爾盯著穆傾城,藍色的眼眸深處終于掠過一絲寒意和殺機。但他很快掩飾過去,重新掛上紳士的笑容:“穆小姐真是……年輕氣盛。希望你的自信,能夠一直保持下去。”
說完,他舉了舉杯,轉身走向了其他人,仿佛剛才的交鋒從未發生。
但宴會廳里的氣氛,已經悄然改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穆傾城與這位羅斯戴爾家族代表之間那濃烈的火藥味。
“不怕打草驚蛇?”秦盛低頭,在穆傾城耳邊低聲問道,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穆傾城感受著他靠近帶來的壓迫感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親昵,心跳漏了一拍,但語氣依舊堅定:“蛇已經驚了,不如索性敲山震虎。我要讓他知道,我穆傾城,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秦盛看著她倔強而明亮的側臉,唇角微勾,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好。那就……奉陪到底。”
這場宴會上的短暫交鋒,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又一顆石子。穆傾城正式向羅斯戴爾家族亮出了劍鋒。
而安德森·羅斯戴爾離開宴會后,坐進自己的加長林肯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拿出加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那個女人比我們想象的更難纏,而且……她似乎知道了‘新生代’的事情。”安德森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計劃必須提前!在她拿到確鑿證據之前,要么讓她徹底閉嘴,要么……把‘鑰匙’搶過來!”
電話那頭傳來沙啞的回應:“明白。‘清掃’行動,可以開始了。”
夜色中的江城,殺機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