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么眼神？”

祝云朝的眼神，令他好生不自在，抬手摸了摸脖子，“我不過是看你死透沒有，不要死在我殿里就好。”

說話間，視線落在她肚子上，卻是輾轉反側，無知無覺帶著絲絲縷縷的溫柔。

祝云朝腦子里好似連通了電路，一顆燈泡亮了！

解謎了！

用科學的角度解釋。

懷孕后催產素激增，會觸發母親對嬰兒的情感依戀。

東方暮作為父親，本是不會有催產素這種玩意兒的。

如果是共感的話，難道是催產素這玩意兒到了他的身體？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祝云朝伸出手，拽住他的胳膊，“尊上，我想吃燕窩?！?/p>

東方暮嫌棄地用手指捻開她的手，睨她一眼，“你再動本座一下試試！”

祝云朝勾唇，夾著嗓音，黏黏糊糊道，“不是我吃，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吃?！?/p>

東方暮怔了一下，扯了扯唇，“就你事多！”

話雖如此，但東方暮吩咐紫芽，“等會做碗燕窩。”

紫芽笑瞇瞇應道，“好?！?/p>

不一會兒，祝云朝就坐在床上，吃上了熱氣騰騰的燕窩。

她一勺一勺地舀著，彎彎的眼眸，浮起饜足的笑意。

果然，她是母憑子貴。

但那有什么關系？

自動帶入老公有錢有顏有權有實力，給錢花。

挺好挺好。

充滿著靈石氣息的燕窩入口即化，祝云朝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留在仙界，要受渣男賤女的氣。

兵行險招，來到魔界，現在被人伺候著，有靈石，還吃著熱氣騰騰的燕窩。

看來她這一招沒走錯。

祝云朝嘴角笑意擴大。

那兩人絕不會知道，自己在這邊過得什么神仙日子。

此時，另一邊，仙界——

祝青嬈不止一次，盯著鏡子里長滿膿瘡的臉咆哮，“祝云朝，該死的賤人！她毀了我的臉，我要殺了她！”

“下個月的圣女選拔一事，我該怎么辦？”

她這兩天已經無能狂怒數次了，她根本管不住自己！

平時沒事的時候還好，眼下一直平順的日子出了差錯，弄得她壓根不敢出門了。

去給那些窮酸屁民賑災亮相的機會也沒有了。

尚懷瑾望著祝青嬈張狂的樣子，眼里露出陌生的情緒來。

這……這還是他那個善解人意的青嬈妹妹嗎？

簡直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尚懷瑾收斂住心底淡淡的不安，“青嬈妹妹，我會在圣女選拔之前，治好你的臉的?！?/p>

祝青嬈嘶吼著，“不夠，那還不夠……我一定要找到祝云朝。”

尚懷瑾遲疑了，“可是那是魔界。你之前也說過，如果去了魔界，那可就是墮入魔道了?！?/p>

“魔界？我不會去的……”聞言，祝青嬈這才臉色微變。

她心念一動，拽住尚懷瑾的胳膊，輕輕搖曳，眸中的淚珠顆顆分明滾落，“懷瑾哥哥，難道你不愿意幫我了嗎？”

祝青嬈很清楚，她自小就有這樣的能力，只要她三言兩語，對方就會輕易幫她做事，無論是誰。

養父也好，兄長也罷，懷瑾哥哥也不例外。

果然，看見她哭，尚懷瑾眼睛微紅，“幫！只要是青嬈要我做的事，我都會去做?！?/p>

祝云朝得逞地笑了。

尚懷瑾宛若木人，直勾勾望著她，“好，我派人去尋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尸?！?/p>

翌日——

衛蘊親自來給祝云朝診脈，皺著眉診完后，他慢條斯理地收回手，“夫人身體已經很好了，脈象也很穩定。腹中胎兒壯如牛?！?/p>

祝云朝抬眉，直勾勾地盯著他面上遮住容顏的黑色面紗，有幾分好奇，但不多。

指節輕敲了下床榻邊緣，她慢條斯理道，“昨天聽你說，你也是身不由己，所以，你是不是想要補償我？”

說話間，目光直直射進衛蘊眼底。

衛蘊怔愣，對方說話這么直接，半點不像這種深宮里的人。

事實也如此，她確實就不是這深宮里的人。

不待她回答，祝云朝將小五一推，“幫我治好它。”

利益交換，她現在有的不多，只能能利用的，盡管利用。

小五還記得昨天衛蘊差點對祝云朝不利，于是齜著雪白的獠牙。

“小五，乖些?！?/p>

聞言，小五這才乖順了不少，只是黑漆漆的眼瞳，還是帶著些敵意。

衛蘊：“這……”

他垂眸，“我雖身為魔醫局之首，但是俸祿微薄，一個月不過五千靈石。靈丹妙藥也都是尊上所有的。若是夫人愿意，我也能傾盡所有，每日吃糠咽菜，只是……還是怕遠遠不夠，耽誤了夫人的大事?！?/p>

祝云朝：“……”

好一個茶言茶語。

典型地哭窮唄。

但沒關系，前幾日太后剛好送了她一箱靈石，祝云朝指了指地方，示意他去看。

衛蘊走上前，掀開看了眼，眼底掠過一絲驚詫，約莫猜到這箱子靈石怎么來的，可是……

“夫人，你這只守護獸傷得很重，需要大量的靈石治療，你這么一大箱子丟進去，也不過是丟進海里，連個響都聽不到?！?/p>

“我知道。”祝云朝嘆口氣，睇向那箱子靈石的眼神分明透著深深的不舍，“但它既然跟了我，就是我的守護獸，我有必要治好它?！?/p>

衛蘊眼底滑過一抹暗光。

“你為什么不求尊上？”

祝云朝這是狐假虎威，決不能讓他知道，東方暮不過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面上。

“哦，我想要更獨立一點，不想讓你們尊上看輕我，畢竟魔后這位置，也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就能坐的?！?/p>

衛蘊將信將疑。

祝云朝通過這幾次接觸，也知道他謹小慎微，寧可走得穩妥的棋，也不會冒大風險。

果然，衛蘊應道，“這件事包在卑職身上?！?/p>

既然有了桿子，祝云朝也就順桿子往上爬，畢竟有便宜不占是傻子，“順帶，如果有能提升我修為的藥，也給我拿一點來?！?/p>

這些對衛蘊來說，倒沒那么困難了，“冒昧問一句，夫人的靈根屬性？方便我拿藥?！?/p>

祝云朝梗了片刻，不情不愿道，“偽靈根?！?/p>

之前自己不在意，這事兒說給別人聽，那又是另一回事。

她還是要面子的，好嗎？

衛蘊：“……”

祝云朝沒好氣看他一眼，“想笑就笑出來，不用憋著?！?/p>

衛蘊：“沒有?！?/p>

祝云朝撩了下眼簾，“你這人挺裝的?！?/p>

衛蘊嘴角這才放肆上揚，“謝謝夫人夸獎?！?/p>

祝云朝：“……”

衛蘊正好出來，東方暮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