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叫三遍,天已大亮。
徐軍照例早早起身,在院子里舒展筋骨。
打一套八極拳的基礎拳。
每日勤練不輟,總歸是有細微進步的。
他收了拳,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只覺得神清氣爽。
灶房里,李蘭香已經開始忙活早飯了。
鍋里煮著苞米碴子粥。
她看到徐軍練完拳進來,臉上帶著笑意,遞過一塊溫熱的濕毛巾:“軍哥,擦把臉,粥馬上就好。”
她的語氣自然而親昵,不再像前幾天那樣帶著小心翼翼。
這幾天的相處,尤其是徐軍展現出的能力和擔當,讓她那顆懸了兩年多的心,徹底落了地。
早飯桌上,除了粥,還有兩個李蘭香早上剛從雞窩里摸出來的熱乎雞蛋,一人一個。
“軍哥,老支書昨天不是讓你去找他么?你今兒個打算啥時候去?”
李蘭香一邊剝著雞蛋殼,一邊問道。
“吃完飯就去。”
徐軍說道,“早點去問問啥事,完了我還得去拾掇那塊地。”
“嗯。”
李蘭香把剝好的、光溜溜的雞蛋放進他碗里,“俺跟你一起去吧?老支書家俺也熟。”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怕徐軍一個人去,萬一說話不得體,再惹了老支書不快。
畢竟,老支書在屯子里威望高,真要得罪了,以后日子不好過。
“不用。”
徐軍笑了笑,把雞蛋又夾回她碗里,“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把那塊紅布拿出來看看,琢磨琢磨想做個啥樣式的新褂子。”
他知道她是好意,但他必須學會自己去面對這個村莊的人情世故。
李蘭香被他提起紅布,臉頰微紅,嗔了他一眼,沒再堅持。
吃完早飯,徐軍換了件稍微干凈點的舊褂子,囑咐李蘭香在家鎖好門(雖然只是插上門閂),便朝著屯子中央的老支書家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看他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嘲笑,變成了復雜的好奇。
畢竟,一拳打飛趙大壯,還能從山上扛回狍子,這本事,在靠山屯可不多見。
“徐軍小子,去趕集啊?”
有相熟的大爺跟他打招呼。
“不是,楊大爺,我去支書家串個門。”
徐軍笑著回應,態度不卑不亢。
老支書楊樹林家,是屯子里少有的幾戶青磚瓦房之一,院墻也壘得高高的,顯得氣派。
徐軍走到門口,院里的狗先叫了起來。
“誰啊?”
楊老支書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來。
“楊叔,是我,徐軍。”
“進來吧,門沒插。”
徐軍推門進去,只見老支書正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炕桌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釅茶。
屋里收拾得干凈利落,墻上還掛著一張**的畫像。
“來了?坐。”
老支書指了指炕沿邊的位置。
徐軍依言坐下,沒有像以前那樣畏畏縮縮。
老支書瞇著眼,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
眼前的年輕人,眼神清澈,腰桿挺直。
身上那股子傻氣和怯懦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穩和自信。
“看來,是真的好了。”
老支書緩緩吐出一口煙圈。
“嗯,托楊叔的福,清楚了。”
徐軍說道。
“跟我這兒客氣啥。”
老支書擺擺手,拿起桌上的茶缸子喝了一口,“昨天我跟你說的事,你回去想了想沒?那塊賴子地……”
“楊叔,我還是那話,地就不換了。”
徐軍打斷了他,語氣堅定,“那地雖然賴,但離山近,方便。我有信心能把它拾掇出來。”
老支書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勸。他把煙袋鍋在鞋底上磕了磕,說道:“行,既然你小子有這股子犟勁兒,那我就不攔著你了。不過,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有另一件事。”
他頓了頓,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你把趙大壯打了,打得還不輕,這事你知道吧?”
“知道。”
“趙大壯那小子,混是混了點,但他舅舅在公社派出所當副所長,這你也知道吧?”
“孫大爺跟我提過一嘴。”徐軍想起了孫老蔫的告誡。
“這就對了。”老支書點了點頭,“昨天下午,趙大壯他娘就跑到公社去找他舅舅哭天搶地去了,說你把他兒子打成了重傷,要抓你去坐牢!”
李蘭香的擔心,成真了!徐軍心中一凜,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那……公社那邊咋說?”
“還能咋說?”
老支書哼了一聲,“他舅舅倒是想給你定個‘故意傷害’,可也得有證據不是?你打他的時候,就你們仨(加上李蘭香)在場,他那兩個跟班早嚇跑了,后來屯里人過去看熱鬧,趙大壯已經躺地上了。誰看見你動手了?再說了,他先踹了你家門,又拿了村委會的決議(雖然是他表哥瞎搞的)去占你家地,還推了你媳婦兒,真要論起來,他也不占理。”
老支書抽了口煙,繼續道:“我呢,也托人在公社那邊說了幾句話,把你‘摔壞腦子剛恢復,受了刺激才失手’的情況給遞了上去。他舅舅那邊雖然不甘心,但也沒抓到你實實在在的把柄,加上公社馬上要搞‘文明村’評比,不想把事情鬧大,這事暫時就壓下來了。”
徐軍聽完,心中暗自松了口氣,同時也對老支書生出幾分感激。
這老頭,看著不起眼,但在關鍵時刻,是真的在幫襯他。
“楊叔,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徐軍鄭重地說道。
“啥人情不人情的,你爹當年在的時候,幫襯過屯里多少人?我這也是應該的。”
老支書擺擺手,話鋒一轉,“不過,事情雖然暫時壓下來了,但你得小心。趙大壯那小子,明著來不行,肯定會跟你玩陰的。尤其是你家那塊地。”
“地?”
“對。”
老支書點了點頭,“那塊賴子地,雖然沒人要,但畢竟是你家承包的。現在你好了,還打了他,他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八成會在地里給你使絆子。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我明白。”
徐軍點了點頭。這和他的猜測不謀而合。
“明白就好。”
老支書看著他,“你小子,跟你爹一樣,都是不服輸的犟脾氣。好好干,把那塊賴子地拾掇出來,種出糧食,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閉嘴!到時候,我看誰還敢說三道四!”
從老支書家出來,徐軍的心情有些沉重,但更多的是一種壓力帶來的動力。
他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他必須盡快把地拾掇好,盡快提升實力,才能應對趙大壯可能的報復。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孫老蔫那里。
孫老蔫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徐軍來了,只是抬了抬眼皮,沒說話。
徐軍也沒多客套,直接從懷里掏出五塊錢,遞了過去。
“孫大爺,這是三發子彈的錢。”
他知道孫老蔫說子彈金貴,不是假話。雖然約定的是分三成獵物,但這份情,他得認。
孫老蔫愣了一下,看著那五塊錢,又看了看徐軍,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色。
五塊錢,都夠買十發子彈了。
“你小子……”
他最終還是接過了錢,揣進懷里,嘴里嘟囔著,“算你懂事。”
他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從墻角拿起一把銹跡斑斑的鐵鍬,扔給徐軍。
“這個,你拿去用吧。你家那把破鋤頭,刨石頭費勁。”
這鐵鍬,顯然比徐軍家那把破鋤頭要好用得多。
“謝孫大爺!”
徐軍心中一暖,知道這老頭是面冷心熱。
“滾蛋!趕緊滾!”
孫老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徐軍扛著鐵鍬,心里踏實了不少。
回到家,李蘭香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到他扛著一把大鐵鍬回來,好奇地問:“軍哥,這哪來的?”
“孫大爺借給我的。”
徐軍把鐵鍬靠在墻角,“有了這個,明天刨石頭能快不少。”
李蘭香看著那把厚重的鐵鍬,又看了看徐軍,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知道,軍哥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點點地贏得屯里人的尊重。
晌午,李蘭香照例來送飯。
徐軍一邊吃飯,一邊把老支書說的話,挑著跟她說了一些。
“……趙大壯他舅舅在派出所,這事暫時壓下來了,但咱們還得小心。”
李蘭香聽得心驚肉跳,抓著徐軍的胳膊:“那……那咋辦?要不……咱別種那塊地了?咱惹不起他們……”
“怕啥?”
徐軍拍了拍她的手背,“越是怕,他們就越是蹬鼻子上臉。咱們就好好種地,把日子過紅火了,看誰還敢欺負咱!”
他看著遠處那片已經被他清理出一小半的土地,眼神堅定:“這地,不僅要種,還要種出全屯子最好的收成來!”
下午,徐軍干得更起勁了。
有了孫老蔫的鐵鍬,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
一些之前用鋤頭刨不動的大石頭,現在用鐵鍬配合,也能輕松撬松。
只是,那個盯梢的身影,依舊像個蒼蠅一樣。
徐軍不再理會他,只是在心里冷笑。
你想玩陰的?那就看看誰的手段更高明!
傍晚收工回家,晚飯依舊是狍子肉燉土豆,外加苞米面餅子。
夜,再次降臨。
炕燒得暖烘烘的。
當徐軍再次將李蘭香攬入懷中時,她沒有了之前的羞澀,反而主動地依偎了過來。
“軍哥……”
她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俺……俺有點怕。”
她指的是趙大壯可能的報復。
徐軍緊了緊手臂,將她柔軟的身體抱得更緊:“別怕,有我呢。”
黑暗中,他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
一夜無話。為了愉悅值努力著,
他的目標很明確,必須盡快攢夠50點,將【八極拳】提升到下一個境界!
只有擁有了絕對的自保能力,他才能安心地發展其他。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將懷里的女人抱得更緊。
現在,他有30點愉悅值了。
距離目標,還有20點。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