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白氣,只覺得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剛才那一箭,看似輕松,實則已經耗盡了他大半的精氣神。那是他將【武】(精通)的力量、【狩】(精通)的技巧,以及這把神弓的威力,完美結合在一起的巔峰一擊!
他走到那頭馬鹿旁,看著這龐大的獵物,即便是他兩世為人,心臟也不由得“砰砰”狂跳起來。
太大了!
這玩意兒,比上次那頭野豬還要大上一圈!
尤其是那對“六杈鹿角”,雖然已經過了最好的“茸期”,但依舊粗壯堅硬,帶著一層未褪盡的絨毛,在深秋的陽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
“發財了……”
徐軍的腦子里,瞬間閃過這個念頭。
他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
他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頭“金山”處理掉!
他一個人,絕對不可能把這三百多斤的大家伙完整地拖下山。
他必須進行解剖和分割。
他拔出那把在月光下新磨的砍柴刀,【狩】精通帶來的“解剖學”和“剝皮”技巧,如同本能一般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先是精準地找到了馬鹿的頸部動脈,徹底放血,這能保證鹿肉的口感,也能減輕重量。
然后,是剝皮。
這是一項極其精細的活兒。一張完整的、沒有破損的成年馬鹿皮,其價值甚至不亞于鹿茸!
【匠】精通帶來的穩定手感,配合【狩】精通的技巧,讓他的刀使得又穩又快。
他從鹿腿開始,沿著筋膜的走向,一點點地將皮肉分離。
李蘭香若是看到,定會驚掉下巴——他剝皮的動作,竟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感”。
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一張巨大而完整的鹿皮,被他剝了下來。
他顧不上擦汗,又開始處理鹿茸。
他用砍柴刀的刀背,使勁地磕在鹿角的根部,再用【八極拳】的“震勁”一抖!
“咔嚓!”
兩只沉甸甸的“六杈茸”,被他完整地取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揣進懷里——這才是最金貴的東西!
做完這一切,徐軍開始分割鹿肉。
他只挑最好的部位——兩條最肥碩的后腿、兩條前腿、一整條里脊。
“吭哧、吭哧……”
砍柴刀劈砍骨頭的聲音在山谷間回蕩。
這幾塊肉加起來,也足有一百三四十斤重!
他用帶來的繩子,將鹿肉和鹿皮牢牢地捆扎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背囊。
至于剩下的鹿骨架、內臟和鹿頭,他只能暫時放棄。
他看了看那些血淋淋的“下水”,心中一動。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又花了半個小時,在鹿骨架周圍,用【狩】精通的“高級陷阱”技巧,布置了兩個極其隱蔽的“套索陷阱”。
他知道,今晚,聞著血腥味來的狼群或者“山貍子”,絕對會來享用這頓“免費的晚餐”。
而這兩個陷阱,就是他留給它們的“回禮”。
“呼……呼……”
徐軍背著那一百多斤重的鹿肉和鹿皮,一步一步地挪下了山梁。
這比昨天挖地基還累人!
系統帶來的耐力,此刻也幾乎耗到了極限。
他的雙腿像灌了鉛,每走一步,肩膀都被繩子勒得火辣辣地疼。
當他終于走出黑瞎子山,看到屯子口那棵熟悉的老槐樹時,天色已經擦黑了。
他沒有直接回村。
他太清楚自己現在這副“尊容”——渾身是血,背著一座“肉山”——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他繞了個大圈,從村西頭那片新劃的宅基地,悄無聲息地摸回了自家院子。
院子里,靜悄悄的。
宅基地上那新挖的溝槽,在暮色中像一道道張開的大嘴。
灶房里,透出昏黃的燈光,還飄來一股子苞米面餅子的焦香。
李蘭香顯然是等急了,正在灶房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地朝屯子口張望。
“軍哥?”
當徐軍那如同“血人”一般的身影,背著那不成比例的巨大“背囊”,猛地出現在院門口時,李蘭香嚇得“啊”地一聲尖叫,手里的鏟子“哐當”掉在了地上!
“軍哥!你……你受傷了?!你……”
她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眼淚都飆了出來!
“別怕!不是我的血!”
徐軍連忙開口,他怕嚇壞了妻子。
“砰——!”
他將背上的“肉山”卸了下來,重重地砸在院子中央,激起一片塵土。
“是畜生的血?!彼鄣靡黄ü勺陂T檻上,大口喘著粗氣。
李蘭香這才看清,那……那哪是什么“背囊”!
那分明是兩條比她大腿還粗的后腿!還有那張大得能鋪滿半個炕的……皮?
“這……這是……”
“馬鹿?!?/p>
徐軍緩了口氣,從懷里掏出那對用布包著的“六杈茸”,“還順手撿了兩個這玩意兒。”
李蘭香的腦子“嗡”的一聲,徹底空白了。
鹿……鹿茸?!
她雖然是農村婦女,但也聽老一輩人“念叨”過,這玩意兒是“金疙瘩”!是能換“大黃魚”的寶貝!
她看著那對鹿茸,又看了看那堆積如山的鹿肉,再看看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累得像狗一樣喘氣、卻還在對她笑的男人……
李蘭香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她“哇”的一聲,撲進了徐軍的懷里,不是嚇哭的,也不是激動哭的,而是……心疼哭的!
“軍哥……嗚……你……你不要命了啊!”
她什么都不懂,但她知道,能打回來這種“山神爺”才配得上的東西,她男人是去拼命了!
“你個傻子!嗚……咱不蓋房了!咱不蓋了還不行嗎!俺不要大瓦房了……俺就要你好好的……嗚嗚……”
她哭得撕心裂肺,用那雙沾滿面粉的手,使勁地捶打著徐軍堅實的胸膛。
徐軍任由她捶著。
他緊緊地抱著懷里這個哭得渾身發抖的女人,感受著她的恐懼和依賴,心中那股子因為獵殺而帶來的戾氣,漸漸被無盡的溫柔所取代。
“傻丫頭?!?/p>
他低下頭,用自己那張沾滿血污和汗水的臉,使勁地蹭著她的臉頰。
“哭啥。”
“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他捧起她的臉,看著她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蘭香,別怕。”
“你男人我是去給你掙‘飯轍’去了?!?/p>
“有了這些,”
他指了指地上的鹿肉和鹿茸,“咱家的房,就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