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嘈Φ溃骸拔夷睦锔覐娏羲聛韱栐??何伯生前輩尚在人世??!四十多年前隱退時,他便已是陸神境一階巔峰,這么多年過去,恐怕早已達到陸神境二階,乃至三階,甚至更高都有可能,如今他已然是藍星真正的陸地神仙。那樣的人物,一個眼神便能讓我灰飛煙滅,我躲都來不及,怎敢主動招惹他的孫子?今日若何傲勝有個三長兩短,別說我自身難保,恐怕整個蘇家都會被牽連。放他走,已是當下最好的選擇?!?/p>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何況,看何傲勝的模樣,恐怕也不知道幕后之人的真實身份,只是被人當槍使罷了。就算強留下他問話,也未必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反而可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且他的目標只是盒子,未必知道里面裝的是人皇印。”
“怎么可能?”蘇氏姐弟二人異口同聲道。
蘇清瑤還補充了一句:“他不就是沖著盒子來的嗎?我看他目標明確,一出手就奪盒子,連一點遲疑都沒有!”
“還記得之前我跟你們說過嗎?想要催動人皇印,需得半步武圣的修為才行,否則必定遭到印璽反噬;修為不到,哪怕只是接觸人皇印,也會被反噬。那何傲勝不過宗師中期,怎敢來碰這印璽?就算僥幸得手,一打開盒子,怕是也沒命消受。”楊慶海心中對這姐弟倆有些失望——明顯不如三小姐聰慧。
接著他無奈地說道:“很顯然,那幕后之人是在刻意隱瞞,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意圖。從另一方面說,對方既然想要得到人皇印,證明他的實力必定達到了半步武圣境,否則不敢貿然驅使他人盜取??伤植桓矣H自前來,說明他的實力一定沒我高,說不定也是半步武圣,沒信心能打贏我。再加上老夫手上有人皇印加持,即便面對武圣,也有一戰之力?!?/p>
蘇氏姐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楊慶海放走何傲勝,不僅是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更是忌憚何伯生的恐怖實力。想到那位傳說中的陸地神仙,姐弟二人心中都泛起一陣寒意——他們雖未見過陸神境強者的真正威力,但光是想想其能與小說中金丹境修士比肩,還留下如此多傳奇,便足以讓他們心生敬畏。
突然,蘇清瑤好奇地追問:“楊伯,除了道神子和東偷何伯生,另外五位前輩的外號是怎么來的?您還沒說清楚呢?!?/p>
楊慶海點頭應道:“南商李玉雅是七人中唯一的女子,抗戰前出生于南方,家里世代經商,‘南商’的稱號便由此而來。北軍彭飛雖生北方,抗日時期卻投筆從戎參軍入伍,憑戰功得了‘北軍’的名號?!?/p>
“西紅劉元海是陜西人,傳聞他曾擔任紅色政委,行事磊落如赤焰,故而被稱作‘西紅’?!彼D了頓,繼續說道,“左俠石鉑濤的出生無從考證,因實力排名第二,江湖以‘左’相稱,又因他行俠仗義,專斬日寇與貪官污吏,便有了‘左俠’的稱號。右善紀玉龍同樣出生不明,排名第三對應‘右’稱,抗戰時期常散盡財物布施救濟百姓,心存仁善,所以被喚作‘右善’?!?/p>
此時,鞍山騰鰲機場廣播里傳來了蘇清瑤姐弟一行人所乘航班的登機提示。楊慶海站起身,將紫檀木盒緊握手中,鄭重地說道:“大小姐,我們盡快登機飛去,接下來的路程,我們要更加格外小心了。人皇印是蘇家的破陣至寶,也是救命關鍵,無論遇到什么情況,都不能輕易打開盒子,更不能讓它落入他人之手。日后若再遇陣法困局,這印璽便是你們的唯一生機。”
蘇清瑤和弟弟也急忙起身,她仿佛能感受到楊慶海掌心的重量,也感受到了沉甸甸的責任。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楊伯,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和您一起保護好人皇印,絕不讓您和父親失望?!?/p>
“如今何伯生前輩尚在人世……”楊慶海低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敬畏,“當年七位陸神境高人,如今只剩他一人,真不知他的修為已臻至何種境界。傲勝這孩子,性子太過桀驁,又被人利用,還好這次沒出大事,否則就算我有十條命,也承擔不起何伯生前輩的怒火?!?/p>
他抬手撫摸著紫檀木盒,心中暗道:“幕后之人竟敢打人皇印的主意,還敢利用何伯生前輩的孫子,膽子未免太大了。看來這藍星,是越來越不太平了?!?/p>
想到這里,楊慶海讓蘇氏姐弟稍候片刻,隨即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電話接通后,他沉聲道:“老爺,清瑤小姐和明宇少爺已經找到,眼下正準備在鞍山騰鰲機場登機返程。不過,據二人所說,他們在厝石山八寶琉璃井底,遇到了一位實力非凡的男子——此人不僅能空手破除人階后期陣法,實力還能輕而易舉碾壓小姐和少爺,甚至能煉制出引動天地異象的一階靈丹。”
“什么?居然有這等事?怎么可能……”還沒等蘇家老爺子從震驚中緩過神,又一個消息讓他血液飆升。
“對了,剛才在鞍山騰鰲機場VIP休息室外,還發生了一段插曲:有人試圖偷竊人皇印,正是何伯生前輩的孫子何傲勝,已被我攔下?!?/p>
聞言,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何伯生的孫子?他為何會來偷人皇?。俊?/p>
“想來是被人利用了。”楊慶海簡要說明了前因后果,“我看他對印璽的真實身份并不知情,又念及何長風兄的舊情,便放了他?!?/p>
“做得好?!鄙n老的聲音贊許道,“何伯生前輩的面子,我們不能不給;況且傲勝是長風的兒子,長風當年對蘇家有恩,絕不能讓他的兒子出事?!?/p>
他頓了頓,又叮囑道:“幕后之人的核心目標是人皇印,看來對方已經知曉印璽的真正用途。你返程途中務必小心,暗中留意飛機上的異常動靜。另外,立刻聯系海城當地的蘇家勢力,讓他們徹查是誰敢打我們蘇家的主意;同時盡快搜集那位從井底出來的男子的資料——他能破解人階后期陣法,還能煉制出引動天地異象的靈丹,絕非等閑之輩,絕不可小覷?!?/p>
“是,老爺?!睏顟c海恭敬應道。
掛了電話,楊慶海站起身,又撥通了蘇家在海城勢力負責人的電話,命他即刻徹查敢挑釁蘇家的幕后黑手,同時盡快查清沈硯的真實身份。
很快,楊慶海和姐弟二人的背影一起消失在鞍山騰鰲機場的登機口,此刻他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又很快化為堅定。他知道,這場關于人皇印的風波,才剛剛開始。那個隱藏在幕后覬覦印璽的黑手,未來恐怕還會有更多的交集。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機場外走去,背影在燈火通明的大廳里,顯得愈發挺拔而堅毅。不過,慶幸的是那位傳說中的“東偷”何伯生,對人皇印沒興趣,否則麻煩就大了。
而此刻,鞍山騰鰲機場外的僻靜角落,何傲勝正扶著臉色蒼白的女友林晚晴,眼中滿是不甘與疑惑:“晚晴,你說那老頭到底是誰?居然一點都不怕爺爺的名號,還能輕易制服我?”
林晚晴捂著胸口,氣息微弱地說道:“我也不清楚……但他的實力至少是半步武圣,而且似乎認識你父親。剛才他看你的眼神,明顯帶著故人之念?!?/p>
“半步武圣,又是蘇家,還認識我父親……難道是蘇家那個老管家楊慶海?”何傲勝咬了咬牙,又氣又悔,“可惡!那人騙我說盒子里是千年冰片,能助我突破,沒想到竟是蘇家的人皇印!若不是楊慶海手下留情,我們今天怕是都得栽在鞍山騰鰲機場。”
他頓了頓,想起方才的異樣,又補充道:“難怪我一碰盒子,剛跑出沒多遠就心頭發緊、氣血翻涌。這人皇印果真如傳言所說,非半步武圣境,根本不可輕易觸碰。”
“別多想了,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林晚晴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帶著一絲虛弱,“那楊老頭實力太強,我們根本不是對手,而且蘇家勢大,再留在鞍山騰鰲機場附近只會更危險。那個騙我們的人,恐怕也沒安好心,我們得盡快查明他的身份,免得再被他當槍使,最后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p>
她捂著胸口,每說一句話都牽扯著內傷,臉色愈發慘白,卻依舊強撐著清醒分析:“那人只說盒子里是千年冰片,卻絕口不提持有者的身份和實力,明顯是故意隱瞞。他大概率早就知道這是蘇家的人皇印,也清楚守護者的修為,卻故意讓我們來鞍山騰鰲機場送死,好坐收漁翁之利——要么我們偷到印璽他半路截殺,要么我們被守護者殺死,他再另尋機會下手?!?/p>
何傲勝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起自己剛才在楊慶海手下毫無還手之力的模樣,又想到若不是對方看在爺爺和父親的面子上手下留情,自己早已成了一具尸體,心中便涌起一陣后怕與滔天怒火。他攥緊拳頭,指節捏得發白,咬牙切齒道:“該死的雜碎!竟敢利用我!等我查到他是誰,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讓他付出代價!”
“現在說這些沒用?!绷滞砬鐡u了搖頭,扶著墻壁慢慢站直身體,“我們先找個地方療傷,你的手腕脫臼,我的內腑也受了震蕩,不盡快調理,只會留下隱患。而且蘇家的人既然已在鞍山騰鰲機場登機,肯定是要離開海城,我們暫時安全了,但也不能掉以輕心——那幕后之人沒達到目的,而你我如今身受重傷,我怕他會將我們滅口,嫁禍給蘇家,然后利用你爺爺從中作梗,趁機奪取人皇印?!?/p>
何傲勝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林晚晴說得對,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扶著林晚晴,兩人避開鞍山騰鰲機場的監控和人流,朝著城郊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處何家留下的隱秘據點,足夠他們暫時藏身療傷。
路上,何傲勝忍不住問道:“晚晴,你說那楊老頭身邊的一男一女,會不會就是蘇家的嫡系繼承人?”
“大概率是?!绷滞砬琰c頭,“那老頭稱呼那女子為‘大小姐’,而他顯然就是蘇家那位半步武圣管家楊慶海。能被托付守護人皇印這種至寶,實力和忠誠度必定都是頂尖的,他應該出自青龍仆人后裔楊家沒錯?!?/p>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我更在意的是,蘇家為什么會帶著人皇印出現在海城?人皇印是破陣至寶,他們難道也是為了某個上古陣法而來?難怪我們之前會看到蘇家姐弟從厝石山八寶琉璃井底出來??蓱{他們二人的修為,根本無法催動人皇印,想必那老頭之前也去過,只是那個神秘人沒把完整視頻給我們看罷了。”
何傲勝心中一動:“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之前打探到的消息——那井底藏著千年蛇精的冰片,還有上古修士的遺跡。難道蘇家也是沖著冰片或遺跡去的?看來他們就是用人皇印破的陣,這才能輕易得手?!?/p>
原來何傲勝此次帶著林晚晴來海城,本就是為了厝石山八寶琉璃井的冰片。他遲遲無法突破宗師中期的瓶頸,便打著游玩的幌子騙過爺爺何伯生,暗中打算去井底取走冰片助自己進階。
而林晚晴實則是四大神獸朱雀后裔林家的大小姐,家族世代守護人皇袍。也正因如此,她才知道楊慶海出自青龍仆人后裔楊家——畢竟朱雀一族也有專屬的仆人后裔黃家。
說起林晚晴,她自恃精通陣法,起初并不知道要去井底破陣,后來知曉真相后,念及與何傲勝青梅竹馬的情分,還是決定幫他奪取冰片——其實她根本沒有破陣的把握,林家真正的天驕,從來都是她的妹妹林曉婷。
誰知兩人來晚了一步,正要動身前往井底,就被神秘人攔下。對方告知他們,冰片已被一男一女取走,此刻正交到“他們父親”手中,還拿出視頻為證——畫面里確實是蘇家姐弟從井底出來,只是沈硯破陣時速度太快,監控根本沒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那神秘人故意將楊慶海說成是蘇家姐弟的父親,還添油加醋地挑撥:“這老頭實力不濟,沒本事自己搶奪天材地寶,就逼著兒女替他冒險,無非是想靠寶物增長修為、突破命數限制、逆天增壽罷了。”這番話正好戳中了急于進階的何傲勝,讓他深信不疑,這才有了后來沖動之下,去鞍山騰鰲機場搶奪那只裝著人皇印的盒子的舉動。
兩人一路低聲交談,只覺得此事疑點重重。幕后之人的真實目的、蘇家與人皇印的行蹤、神秘修士的身份、井底陣法的秘密……這些線索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讓人看不清真相。
半個時辰后,兩人終于抵達城郊的隱秘據點。那是一間藏在山林中的木屋,周圍布有簡易隱匿陣法,不易被人發現。何傲勝扶著林晚晴進屋,反手布下禁制,這才松了口氣。
屋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角落里堆著些療傷藥材和干糧。何傲勝先給自己脫臼的手腕做了簡單復位,疼得額頭冒冷汗,卻依舊咬牙忍住。隨后他取出兩瓶療傷丹藥,遞給林晚晴一瓶:“這是爺爺給的護心丹,你快服下,先穩住內腑傷勢?!?/p>
林晚晴接過丹藥,倒出一粒服下。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和的靈氣順著喉嚨涌入體內,滋養著受損的經脈與內腑,胸口的劇痛頓時緩解了不少。她閉上眼睛盤膝坐下,開始運轉內力療傷。
何傲勝也服下一粒丹藥,在一旁調息。他腦海中反復回放著鞍山騰鰲機場的場景:楊慶海的眼神、蘇清瑤姐弟的模樣、那枚神秘的人皇印……每一個細節都揮之不去。
他忽然想起,父親生前曾提過,當年他有一位姓楊的好友,是某個隱世家族的管家,身手高強、為人正直。父親還說,那位好友曾受他指點,練就了一身厲害的反扒手段,專門克制何家的偷術。
“難道那個楊伯,就是父親當年的好友?”何傲勝心中冒出這個念頭,越想越覺得靠譜。楊慶??此麜r,眼神里的緬懷與故人之念,不像是作假;而且對方明明能輕易殺了他,最后卻放了他,大概率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這次算是撿回一條命。”何傲勝喃喃自語,心中對楊慶海的恨意淡了幾分,多了些復雜。他知道,父親和爺爺都是重情重義之人,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冒犯了父親的好友,免不了要受責罰。
可一想到自己被幕后之人利用,險些喪命,他心中的怒火便再次燃起。他暗暗發誓,等傷養好,一定要查出幕后之人的真實身份,讓對方付出慘痛代價。同時,他也對人皇印和蘇家產生了濃厚興趣,想要弄清這一切背后的秘密。
窗外,夜色越來越濃,山林中傳來陣陣蟲鳴與獸吼。木屋內,兩人各自盤膝療傷,靈氣隨著調息緩緩流動。一場圍繞著人皇印、上古陣法與千年冰片的風暴,正在海城悄然醞釀,而何傲勝與林晚晴,早已不知不覺被卷入了風暴中心。
大約三個多小時后,沈硯盯著電腦屏幕,指尖最后一次按下保存鍵,看著后臺新增的四章存稿,長長舒了口氣。他伸了個懶腰,骨骼發出輕微的“咔噠”聲,體內靈氣在方才碼字時不自覺地緩緩流轉,竟比單純調息還要舒暢幾分。目光掃過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沈硯猛地拍了下額頭,低罵一聲:“我靠!都過十一點了!”
此刻,窗外夜色正濃,繁星綴在墨色天幕上,城市的霓虹早已黯淡,只剩零星燈火點綴街巷。原本計劃寫一個多小時存稿就動身,沒想到沉浸在《人皇經》的劇情里一發不可收拾,不知不覺竟過去了三個多時辰。
“一不小心差點忘了找陰煞門算賬,居然讓他們多活了兩個小時。”沈硯揉了揉眉心,嘴角卻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不過也好,現在剛過十一點,正是人最困乏、警惕性最低的時候,正好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的突襲。”
他起身走到桌邊,指尖在腰間懸掛的一階乾坤袋上輕輕一抹,青光一閃,一柄長劍便出現在掌心。劍身長三尺有余,劍身泛著淡淡的青芒,刃口鋒利卻帶著幾分略顯粗糙的鍛造痕跡——這是沈硯煉器有成后,自行鍛造的一階次品長劍。雖無靈智,但它削鐵如泥,堅固耐用,足以承載他聚氣境大圓滿高階戰力的靈力,更能支撐他御劍飛行。
沈硯掂了掂手中的長劍,靈力緩緩注入,青芒愈發凝實,劍身在燈光下折射出森寒的光澤。他轉身走向陽臺,推開玻璃門,夜風帶著山林的清冽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遠處城市隱約的喧囂。
沒有絲毫猶豫,沈硯足尖一點陽臺欄桿,身形如箭般躍入夜空。同時,他將靈力盡數灌入長劍,一聲低喝:“起!”長劍瞬間放大數倍,穩穩托住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青虹直沖天際。
為了盡快抵達登風山,沈硯探手入乾坤袋,取出一張黃色符箓——正是他之前煉制的一階風行符。指尖靈力催動,符箓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道無形的風之力纏繞在長劍與他周身。原本就不慢的御劍速度驟然提升,耳邊風聲呼嘯,景物飛速倒退,速度直接飆升至2.7倍音速,三百多里的距離僅需三分鐘左右便可抵達。
青虹劃破夜空,朝著城外登風山的方向疾馳而去。沈硯立于劍上,衣袂翻飛,眼神冷冽如冰。他聚氣境大圓滿的高階神識早已鋪展開來,方圓十里內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山林間的飛鳥走獸、蜿蜒的溪流、錯落的巖石,無一遺漏。
登風山深處,陰煞門的山門隱匿在濃密的樹林與淡淡的霧氣之中。作為海城周邊頗有名氣的邪修門派,陰煞門行事狠辣,作惡多端,前些時日更是擄走了數位無辜百姓用以修煉邪功,恰好被沈硯撞見。原本他便打算處理完井底之事便來清理門戶,今日正好趁此夜色,一舉將這顆毒瘤拔除。
三分鐘后,沈硯的身影已出現在登風山外圍十里處。他收斂周身氣息,放緩御劍速度、壓低飛行高度,貼著樹梢悄然滑行,神識如探網般牢牢鎖定陰煞門山門方向。十里之外,他便已清晰捕捉到山門前四道微弱的靈力波動,此刻愈發靠近,情形更是看得一清二楚——四個陰煞門弟子靠在山門兩側的石柱上,看似在輪班值守,實則早已東倒西歪、鼾聲震天,身上的法器歪歪扭扭地掛著,警覺性低到了極點。
“哼,這就是陰煞門的值守?”沈硯心中冷笑,“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解決你們,稍后再送你們宗主下去陪你們……”
即便篤定自己就算直接現身,這四人也未必能察覺,他依舊不愿節外生枝。指尖微動間,神識已探向高空云層,緊接著催動靈力施展人皇五行術法,朝著那片恰好飄來的寒云疾射而去。云層中的水汽瞬間凝結,化作四塊拳頭大小的冰雹,穩穩懸浮在他身前。
“既然醒著也是浪費糧食,不如早點下去投胎?!鄙虺幍吐曌哉Z,語氣中沒有絲毫溫度。他屈指一彈,四道靈力分別裹著一塊冰雹,在風行符的加持下,速度快到極致,化作四道肉眼難辨的白影,朝著山門前的四個弟子射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四個陰煞門弟子睡得正沉,甚至沒來得及睜開眼睛,便被冰雹精準擊中眉心。“噗噗噗噗”四聲輕響幾乎同時響起,鮮血濺落在山門的青石板上,四個弟子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軟軟倒了下去,氣息瞬間斷絕。
此時,沈硯的御劍身影才緩緩落在山門前的空地上。他收起長劍,緩步走到四具弟子尸體旁,目光掃過他們胸前的陰煞門令牌,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警覺性全開?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罷了。你們先走一步,稍后便讓陰煞門的太上長老帶著宗主,下去陪你們團聚?!?/p>
話音落下,他不再理會地上的尸體,抬步朝著陰煞門內部走去。山門之后,是一條蜿蜒向上的石階,兩旁栽種著散發著淡淡邪氣的黑色灌木,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血腥與腐臭——顯然是門派長期修煉邪功,日積月累所留。
沈硯的神識再次鋪展開來,整個陰煞門的布局瞬間清晰無比。這座山門依山而建,共有三重殿宇,前殿、中殿、后殿依次排布,此外還有十余間偏房散落各處。此刻,大部分弟子已然入睡,只有少數幾間房內還亮著燈火,隱約傳來交談聲與修煉時的靈力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