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杰克和弗朗多抵達了落基山脈山腳下的拉夫蘭鎮。
鎮子的規模不大,房子大多只有一兩層,并且密集度很低,所以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不遠處壯觀的山脈景觀。
鎮子上的旅游社并不難找,杰克很快就看到了掛著“杰夫野營俱樂部”牌子的房子。
進門就能看到狹窄的前臺和登記口。
“對野營有興趣嗎?只要七十美元就可以跟團上山,包帳篷——只要你不把帳篷刮個大洞。”
前臺處,一個三十來歲的灰發男人熱情地朝杰克說,然后給杰克指了指他背后的那面墻。
墻上掛著的都是些游客們野營的合照,看上去倒是很美好。
“明天就有一隊,如果你多付十五美元,今晚的住宿也可以給你安排——我們跟隔壁旅館的關系非常好。”灰發男人挑了挑眉毛,“怎么說?你還可以跟其他游客聊聊天,熟悉一下隊伍,畢竟你們還得在山上呆上兩天呢。”
“路線規劃有嗎?”杰克假裝答應地問,“我前些天有個朋友也來過這兒,她很喜歡野營。”
“那她肯定在這兒度過了一次絕妙的假期。”灰發男人點了點頭,自賣自夸地說,“喏,路線是從莫斯里湖旁邊開始,一路上到松林那邊,穿過松林后會在黃衫林歇一晚,第二天再從青苔峭壁繞下山,能把拉夫蘭鎮這面的山逛一大圈……”
“只有這一條路線嗎?”杰克問。
“當然只有這一條。”灰發男人說,“山上可不是什么可以隨便亂跑的地方——跑離了安全區可能會撞上灰熊。”
安全區?
杰克皺起了眉頭。
照理來說安全區會圍上一圈防止野生動物越界的鐵絲網。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還會有人在安全區內“失蹤”呢?
“怎么報名?”杰克問。
“這頭交錢,然后在登記簿上記下自己的名字。”灰發男人拖來了一本登記簿,翻到了中間。
杰克能看到前面那些游客們的名字和報名時間。
所以杰克往前翻了幾頁,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愛麗絲的名字。
5月17號,5月16號,5月15號……
報紙上失蹤者的失蹤時間是在5月16號,也就是前天。
但杰克都翻到5月1號了也沒看到愛麗絲的名字。
“你要找什么嗎?這上面只有名字。”灰發男人疑惑地問。
“我聽說前些天有人失蹤了。”杰克問,“有發現是什么原因嗎?”
灰發男人的笑容一滯。
“可憐的凡妮莎,她自己跑到了安全區外面,被一只灰熊襲擊了。”灰發男人說,語氣有些僵硬。
“凡妮莎?”杰克記下了這個名字,“她叫凡妮莎嗎?”
“你認識她?”灰發男人問。
“不認識。”杰克說,“所以你們在此之后有增加保護措施嗎?”
“當然增加了,導游會帶上槍以防意外。”灰發男人說,“以及,經常性地提醒游客不要掉隊……”
“明天上山的一共有多少人?”杰克遞過去了一沓錢,并在登記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五個,帶上你和導游的話七個。”灰發男人見杰克付了錢,臉上營業式的笑容又回來了,“可能還會再加,不過最多八個人,人太多了就不好管控了——凡妮莎的事是一場游客一意孤行的意外……”
“那你們安排的旅館怎么入住?”杰克問,“我想先休息一下,然后去跟其他游客聊聊——這還是我頭一次野營。”
“帶上房卡和鑰匙就行。”灰發男人從前臺的一只卡片盒子里抽出了一張房卡,卡片有一個小圓孔,圓孔上綁了一把鑰匙。
“祝您旅游愉快。”
他把寫著房間號的房卡和鑰匙遞給了杰克,
“明天早上九點導游會喊你們在旅館樓下集合。”
-----------------
旅館就在俱樂部隔壁,來到了房卡標著的105號房間后,杰克將挎包丟到了床上,弗朗多從里面爬了出來。
“我就說不是愛麗絲吧。”弗朗多伸了個懶腰,“那小姑娘不會閑的沒事去山上挨熊咬——”
“就算不是愛麗絲,我現在也覺得得去一趟山上了。”杰克表情嚴肅地說,“這個野營俱樂部有問題。”
“聽得出來。”弗朗多點了點頭,“他牙齒有點漏風。”
“不是因為這個……”杰克無奈地抿了抿嘴,“是因為他好像對一個人死了根本沒那么在意似的——就算是那個凡妮莎是因為自己偷跑出去而發生了意外……”
“更讓我好奇的是為什么這個野營俱樂部明明剛死過一個人,卻沒有被關停,而是像什么都沒發生似地繼續經營。”
弗朗多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態度,幫杰克分析道,
“還有,尸體明明沒有被找到,為什么那個灰頭發的家伙要說凡妮莎是被灰熊襲擊的?”
“所以說……這個俱樂部很可能就是罪魁禍首?”杰克懷疑道。
“但你不能直接因為懷疑就去把一整個俱樂部的人給斃了。”
弗朗多說,
“弄清楚誰殺的人其實已經不那么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對方為什么要殺人。如果這是一場謀殺,殺一個遠道而來的、在此之前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人,能給殺手帶來些什么呢?”
突然,外面的走廊里傳來了一陣爭吵聲。
“我必須要找到殺了凡妮莎的那個東西,我才不管它是狼還是灰熊!”是個年輕男性的聲音。
“可……托比,你怎么才能在這么長一條山脈上找到一只殺過人的動物呢?”另一個年輕人用有些害怕的聲音說。
杰克來到了門口,將門打開了一道縫,看清了外面一邊爭吵一邊往走廊盡頭走的兩人。
被稱作托比的那個急躁的年輕人穿著一身棕色條紋的襯衣,金色的頭發剪得很短。
而聽起來有些懦弱的年輕人則穿著一件白色的網球衫,戴著一副圓框眼鏡,看起來弱不禁風。
“阿爾文,不論那是什么畜生,它上一次在一個地方吃到了人,后面它肯定還是會在同一個地方晃悠。”托比篤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