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弄清楚這里曾經發生的事情,杰克再次發揮了傳統藝能。
“嘭!”
沉重的紙箱在長桌上擊起了一陣灰塵,弄得弗朗多打了好幾個噴嚏。
杰克沒找到圖書館,但這兒有一家老報社,花了五美元才讓老板把他放進來看以往的舊報紙。
報社倉庫的白熾燈老化得有些嚴重,吱嘎吱嘎地發出著響聲,燈光也忽明忽暗的,不過總好過一點照明沒有。
把裝著縣報的紙箱搬到貨架旁的桌子上后,杰克抹了抹灰撲撲的桌面,瞬間就放棄了清理干凈再翻報紙的打算。
反正報社老板都對這兒放棄管理了,報紙臟就臟點吧……
“咳咳——”杰克捂住了鼻子,免得被灰塵嗆到,然后另一只手開始翻著里面的一沓沓舊報紙。
“雕塑藝術展……賽車——不是,這么點大的地方為什么會有賽車比賽?”
弗朗多用后腿站在桌子上,前爪趴在箱子側沿,探頭看著杰克翻到最上層的幾份報紙。
“山地自行車吧,洛基山脈附近好多條賽道的?!苯芸宋嬷亲訍灺曊f,“看看這個——連續三起野獸襲擊,野生動物管理局特別建立觀光安全區……”
是一份三年前的報紙,時間戳是1985年4月3日。
“再看看之前的。”弗朗多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撓了撓杰克手底下的那份報紙,“之前有死過多少人?!?/p>
杰克又翻了好幾沓報紙,好在關于人命的報道都會掛在第一版,不需要他們挨份打開來翻閱。
花了半個多小時,杰克把所有記錄有死亡報道的報紙全都挑了出來,幾乎把整張桌子都鋪滿了。
二十年里,這兒發生過七十多起失蹤案,失蹤者無一例外都是在山上失去聯絡的,而大多數失蹤案最終都以“殘破的尸體在灰熊和野狼巢穴附近被發現”而告終。
“看著就是很像灰熊干的?!备ダ识嘣谝环莘輸傞_在桌子上的報紙間走來走去,目光一直在它們之中來回掃著,“而且建立保護區了之后,死亡事件確實變少了……”
從1985年到現在的1988年,發生的襲擊案其實只有兩起,其中一起還就是前幾天失蹤的那個凡妮莎。
“不對……時間上也很奇怪。”杰克反復地看著之前的那些時間戳,“81年的4月19號,82年的8月4號,85年的4月3號……”
“有什么問題嗎?”弗朗多疑惑道。
“1982年8月4號是個月圓之夜。”杰克喃喃道,“我有個同學那天過生日——我那天回家晚了,記得嗎?”
“有點印象?!备ダ识嗷叵肫饋砹恕?/p>
那時候自己還拿狼人嚇唬過他,說是月圓之夜在外面逛會被四處游蕩的狼人給抓走——那段時間杰克每天都要算算月相,如果是月圓的話,他傍晚一放學就會縮在家里不出來。
狼人跟鬼魂不一樣,鬼魂沒個形體,有了對付它們的武器,即便是十二歲的杰克也能制服它們。
但狼人就是一頭發了瘋的巨形野獸,就算用銀制的子彈打中了它,只要沒打中要害,它就不會立刻死亡,而是以一種更兇狠的狀態重新纏上來。
“所以你覺得,在山上襲擊那些失蹤者的……是一只狼人?”弗朗多問。
“這些時間總不能都那么湊巧吧?”杰克說。
“但你可能忘了一件事。”
弗朗多說,
“前天可不是月圓,前天甚至連月亮都看不見——月圓要等到月底呢?!?/p>
杰克愣了一下。
前天確實不是月圓之夜,而凡妮莎又確確實實是在前天失蹤的。
難道原因不是這個?
杰克又看了看前一年的報紙,作為建立保護區后的第一起失蹤案,它的發生時間是七月一日。
杰克粗略地算了一下月相,去年七月份的月圓之夜應該在十號左右,一號這天也不是月圓……
“不過保險起見,你最好還是把銀子彈也帶上?!备ダ识嗵嵝训?,“萬一是呢——沒人規定狼人在非月圓的時候就不能去襲擊人類。不過……在你準備對付狼人的玩意之前,我們可以去趟隔壁弗萊迪餐廳嗎?我聞到牛排漢堡的味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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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你還跟我說快餐不健康?!?/p>
杰克在被弗朗多糾纏了好久后無奈地把它帶到了報社旁邊的快餐店,并且給它點了兩個牛排漢堡。
“這玩意對人來說很糟糕,但對貓來說剛剛好。”弗朗多叼出了里面的牛排,非常自然地說。
“如果你只吃牛排的話,為什么不干脆只買牛排呢?”杰克皺著眉頭看著弗朗多浪費的那兩半面包和生菜。
“如果牛排也會有這上面的醬料和一股面包的氣味的話?!备ダ识鄲灺曊f。
“那只貓好可愛——”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不遠處另一桌的位置上響了起來。
弗朗多和杰克警覺地朝聲音來源望去。
有個扎著馬尾的小女孩正眼睛放光地看向他們這桌,看上去對弗朗多非常感興趣。
女孩背后的桌子旁坐著的像是她的爺爺,穿著像是護林員夾克一樣的衣服,留著花白的絡腮胡。
“溫妮,別打擾人家。”老人拉了拉女孩,“不禮貌?!?/p>
“我可以去問問那個叔叔?”溫妮有些耐不住地問,“他可能會讓我摸一摸他的貓……”
“可——”老人像是不想惹上麻煩,但他又很難拒絕自己孫女的請求,“好吧,去問問吧,如果他愿意的話——禮貌一些……”
杰克和弗朗多對視了一眼。
杰克揚起了眉毛,反正待會要被小屁孩摸的是弗朗多,不是自己。
而弗朗多則抗拒地搖著頭,小孩子最不會摸貓了——他們只會把貓毛給全部擼亂,說不定手上還沾著剛擰下來的鼻涕和不知道從哪兒沾來的口水。
光是想一想弗朗多就感覺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
“叔叔?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貓嗎?”
“摸吧。”
杰克使壞地往外推了推弗朗多的屁股,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撐住了自己的下巴,好讓自己待會看到弗朗多炸毛的樣子不會笑出聲來。
當這個叫溫妮的小女孩滿懷期待地朝弗朗多的腦袋伸來一只小手時——
“哈!”
弗朗多弓起背嘶嘶地哈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