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貝斯的那個朋友……”
費舍爾先生想起了愛麗絲,但不怎么記得愛麗絲的名字——因為貝斯那天邀請來的朋友很多。
“有貝斯的消息嗎?費舍爾先生?”
沒見到貝斯的尸體,愛麗絲還是對貝斯沒死抱有一絲期待。
但費舍爾先生搖了搖頭,他耷拉著眼皮,像是一夜都沒睡著的樣子。
“沒有,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但——”費舍爾先生嘆了口氣,接著,他突然止住了話頭,目光越過愛麗絲和杰克的肩膀。
一陣輪胎刮動砂土的聲音從他們背后由遠及近地傳來。
杰克扭頭看去,是輛警車,正在沿著他們來時的路朝這兒開來。
“終于來了。”費舍爾先生打起了精神,然后看向愛麗絲和杰克,“所以你們來這兒是……”
“我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地方能幫上忙。”愛麗絲關心地說。
“太感謝了,你和你的男朋友可以先去客廳坐一會。”費舍爾先生說。
杰克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不不——他不是我的……”愛麗絲連忙擺手道。
“對,我們只是……正常朋友——”杰克有些尷尬地說。
“噢,抱歉……”費舍爾先生連忙改口道,“早飯吃了嗎?我可以讓保姆給你們做一份。”
“吃過了,我想我們可以一起跟警方談談,然后幫忙尋找。”杰克幫愛麗絲說道。
這時,警車也停在了杰克他們的車子后面,下來了兩個警察。
費舍爾先生把他們帶到了客廳里,警察也開始向費舍爾先生和愛麗絲詢問起了貝斯的情況。
“她一直都很開朗,從來不會一句話不說地就離開。”費舍爾先生憂慮地說,“但前段時間她跟她的男朋友分手了,我在想她會不會……”
“你知道她的男朋友的住處和聯(lián)系方式嗎?”警察一邊在寫字板上記錄著,一邊問,“她現(xiàn)在還在上學?”
“對,知道,她在丹佛大學讀書,她的前男友也是。”
費舍爾先生說著,將貝斯男友的住處和電話告訴了警察,
“……大前天,她回家辦了一場生日聚會,然后第二天就不見蹤影了——那場聚會太晚了,我跟我妻子已經(jīng)睡了。”
接著,費舍爾先生求助似地看向了愛麗絲,希望愛麗絲能告訴些情況。
“你是?”警察也看向了愛麗絲。
“我是被貝斯邀請來參加聚會的。”愛麗絲說,“聚會結束的時候她還很正常,也沒有喝酒……我們一起回了旅館,貝斯留在了家里。”
“可第二天一早就看不見她的人影了。”
“不是綁架,聽起來像是因為失戀離家出走了。”警察記了幾筆,“方便讓我們?nèi)タ纯茨闩畠旱姆块g嗎?”
“當然可以……”
一直在不遠處聽著的費舍爾夫人擦了擦眼淚,帶著兩個警察上樓了,而費舍爾先生則仍舊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手肘撐在腿上,手掌交叉支撐著低下去的額頭。
看上去他很愛他的女兒。
“費舍爾先生,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杰克在那兩個警察上樓后,朝費舍爾先生問道。
“問吧,問吧。”費舍爾先生沒有抬頭,低沉地說。
“你農(nóng)場里的那些稻草人……”
杰克特地在說完稻草人之后頓了頓,好觀察費舍爾先生的反應。
但費舍爾似乎不知道稻草人的事情。
“稻草人怎么了?”費舍爾先生抬起頭不理解地問。
“它們是從哪兒買的?還是說……”
“鎮(zhèn)子上有個編草人的老人。”費舍爾以為杰克也有給某個農(nóng)場買稻草人的想法,“他那兒應該還有不少存貨,你要是想買可以去問問——他做的稻草人效果很棒,收獲季的時候很少有烏鴉來啄麥子。”
編稻草人的老人?
杰克皺起了眉頭。
這些古怪的稻草人如果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說不定問題的根源就在它們的制作者身上。
他們得去找那個老頭問問。
在杰克從費舍爾先生口中問出來制作者的地址和名字后,那兩個警察也從樓上下來了。
“我們會先去聯(lián)系丹佛那邊,看看能不能在學校或者她男友住處附近找到她,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警察說,“以及你們要留心她會不會自己突然回家——我們看到她的行李都還沒帶走……”
警察打算離開的時候,杰克和愛麗絲也同樣打算離開——他們現(xiàn)在搞到了稻草人制作者的位置,查起根源來就方便多了。
出門時,杰克撞見了從麥田里排成一列回來的一群小孩。
他們大多十二三歲的樣子,穿著不合身的舊工裝,有些扛著些除草的工具,有些提著裝著肥料的袋子。
從膚色看,這些孩子全是些印第安混血或者黑人。
有幾個孩子在竊竊私語,還有一些正在看向杰克和愛麗絲這邊,然后跟自己的同伴嘀咕幾句。
“那些是……”愛麗絲皺著眉頭說。
“‘便宜工人’,小公主。”弗朗多在杰克的挎包里低聲說,“你以前沒去過農(nóng)場嗎?”
“沒有,我都沒怎么離開過城區(qū)……”
“我以前也想過能不能幫助他們。”杰克壓著聲音朝愛麗絲說,“但沒有辦法。他們很多都是偷渡來的,沒有父母,雇傭他們的就是他們的監(jiān)護人……”
“走吧,你們兩個善心小子。”
弗朗多悶聲說,
“再晚點稻草人要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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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也太不人道了!”
回到車上之后,愛麗絲終于不用壓著聲音了,
“政府不管一管嗎——”
“學校里學的東西可不能全信。”弗朗多慢條斯理地說,“學校里還教你們?nèi)A盛頓從來不說謊呢。”
“我更在意的是那個做稻草人的老頭。”杰克的眉毛擠在了一起,“他為什么要做那些殺人的稻草人?”
“也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會殺人的稻草人。”弗朗多說,“不過這還是沒法解釋為什么貝斯的爸爸媽媽常年在農(nóng)場里住著卻一直沒出事……以前這兒有發(fā)生過其他失蹤案嗎?”
“其實我昨天上午有查過。”愛麗絲回憶著說,“沒有——一起跟這個農(nóng)場相關的都沒有,貝斯是這片區(qū)域三十年來頭一個失蹤的人……”
“那很怪了。”弗朗多疑惑地說,“別告訴我這些個稻草人是大前天突然自己復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