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犯傻了,我怎么可能連我女兒的聲音都認(rèn)不出來。”費(fèi)舍爾先生說。
“她……先生——”愛麗絲語塞道。
“說我們一起去——”杰克在一旁想到了主意,低聲提醒道。
“你擔(dān)心的是劫匪吧?”費(fèi)舍爾先生有些不耐煩了地說,“我會跟警察一起去的——”
電話掛斷了。
焦急的愛麗絲又打了一通電話回去。
“還有什么事情嗎?”費(fèi)舍爾先生問。
“請——我是說,可以稍等一會兒嗎?我們馬上就到?!睈埯惤z說,“這件事真的很危險——”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費(fèi)舍爾先生難以理解地問,“我女兒都說讓我去找她了——在我們的老房子那兒,怎么可能有危險?而且我和警察都帶了槍……”
費(fèi)舍爾先生的聲音里帶了些惱火,
“我要掛電話了——”
“那兒不是你女兒,是一群稻草人——”杰克接過愛麗絲的電話說,“費(fèi)舍爾先生,我們馬上就到——你只需要稍微等一會——”
“什么稻草人?”費(fèi)舍爾先生像是被耍了一樣地說,“瘋子……”
接著,電話再一次掛掉了。
“兩位談判專家,情況怎么樣?”
弗朗多朝兩人問。
“你厲害你來解釋。”杰克有點掛不住面子,偏過眼神不愿跟弗朗多對視地說,伸手將電話還給了愛麗絲。
“如果費(fèi)舍爾先生去了那里——”愛麗絲感覺心里涼了一截。
“他也會被稻草人襲擊的?!苯芸苏f,“我還以為那些稻草人白天沒法動彈。”
“狼人都能把作息改到無月的那天……”弗朗多說。
“你們在說些什么?”
杰佩托抱著自己的稻草人坐在床邊的地上,臉上還掛著淚痕,非常不理解地看向杰克他們。
他懷里的稻草人因為愛麗絲巫術(shù)的效果過去而重新變回了一動不動的樣子
“我兒子……他剛剛為什么……”
杰佩托無助地問。
杰克稍微理了理說法,走到坐在地上了的杰佩托面前,蹲下去說:
“杰佩托,很抱歉告訴你這個——我不清楚你為什么會把你兒子的心臟放進(jìn)這個稻草人里,但你得放你兒子離開了,他的靈魂被卡在了人間和地獄之間,這對他而言比直接死了要痛苦得多。”
“我應(yīng)該怎么做?我不想這樣的——我以為他能回來……”杰佩托喃喃道。
“所有把鬼魂拉回人間的人都說他們不想這樣,結(jié)果就是把自己愛著的那個人活活地變成了一個瘋狂殺人魔?!备ダ识嗾f。
“你需要做的只是……燒掉它?!苯芸苏f著,掏出了個打火機(jī)給杰佩托。
杰佩托猶豫了一下,接過了打火機(jī)。
“你們剛剛說費(fèi)舍爾那邊……是我兒子的鬼魂干的嗎?”杰佩托咽了口唾沫。
“原本我們是這么認(rèn)為的,但他的鬼魂不可能同時在兩個地方?!苯芸税欀碱^說,“所以應(yīng)該有兩個……把心臟塞進(jìn)稻草人能讓你的兒子活過來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一個年輕女人,她幫了許多人見到了死去的親人,我親眼見過的?!苯芘逋型芸苏f,“簡直……不可思議——所以我這些年一直在照著她告訴我的方法做,但皮特羅從來沒活過來過?!?/p>
“女人?”杰克警覺道,“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嗎?”
“伊芙琳。我只知道她叫伊芙琳?!苯芘逋姓f。
杰克跟愛麗絲對視了一眼。
“她是個女巫,老哥?!备ダ识鄧@了口氣,“你兒子受這么多年苦全賴她,本來說不定能上天堂的——如果有天堂的話。”
“什么——”杰佩托抱著稻草人從地上支撐著站了起來,“女巫?那你們又是誰——巫師?”
“驅(qū)魔人?!苯芸苏f,“現(xiàn)在我們得走了——但在此之前,你得燒掉他,或者我們可以幫你?!?/p>
-----------------
杰佩托在杰克說了之后就就地給裝著他兒子的心臟的稻草人點了把火。
他實在受不了自己兒子之前那痛苦而微弱的聲音——
就在稻草人被燒成一堆灰燼時,弗朗多感覺自己聞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帶著些硫磺氣味的羊膻味。
硫磺……
像是地獄里的惡魔留下來的痕跡。
那個伊芙琳對杰佩托兒子的心臟動了手腳,說不定這就是那顆心臟能完好地保存三十年的原因。
又一個被拖下地獄的無辜靈魂……
“又是伊芙琳?!?/p>
杰克在帶著弗朗多和愛麗絲驅(qū)車離開時惱火地說,
“她為什么這么——”
杰克像是想找到一個罵她的詞,鼓著嘴停頓了半天。
“婊子?!备ダ识嗵嵝训馈?/p>
“——婊子?!苯芸苏f。
“看樣子她至少當(dāng)了三十年婊子。”弗朗多說,“她應(yīng)該在地獄開個妓院?!?/p>
“打不通了——他一直在掛斷。”愛麗絲反復(fù)嘗試著給費(fèi)舍爾打電話,但電話一直在被掛斷。
“因為他開始覺得你們是兩個小瘋子了?!备ダ识嗾f,“這就是做這行最大的挑戰(zhàn),你不能寄希望于自己要救的人去自救,他們只會往火坑里跳?!?/p>
他們雖然在往舊農(nóng)場趕,但費(fèi)舍爾肯定會比他們先到那兒。
“女巫有什么啪的一下瞬移到另一個地方的辦法嗎?”杰克不切實際地說。
“我不知道——”愛麗絲飛快地翻動著筆記說,“讓人說不出話來的詛咒——巫毒娃娃——噩夢——上面全是害人的東西——等等……”
愛麗絲突然合起了筆記,抬起頭從后視鏡里看向杰克。
“是伊芙琳教給杰佩托制造特殊稻草人的方法,對不對?”
“杰佩托是這么說的?!苯芸它c了點頭,轉(zhuǎn)動方向盤在岔路轉(zhuǎn)了個彎,“那就說明稻草人本身就是一個能困住死者靈魂、不讓它們離開的工具……”
“可杰佩托的兒子什么都沒做——他只是被困在了那兒。”愛麗絲說,“我用了招魂巫術(shù)他才重新出現(xiàn)……”
“聽起來好像……”弗朗多說。
“農(nóng)場里的那些的稻草人是怎么到處亂跑的?”愛麗絲問。
“你是說,這兩邊其實用的不是同一個方法?”杰克問。
“不對。”弗朗多突然說,“是伊芙琳沒告訴杰佩托完整的方法,你們聽見杰佩托說的了沒?‘她幫了許多人見到了死去的親人’?!?/p>
“也就是說,有另一個在農(nóng)場那兒給稻草人塞進(jìn)了一顆心臟,完整地用出了那個巫術(shù)。”愛麗絲呼吸急促地說,“可——我以為是你們說的那樣——只有女巫才能用那些巫術(shù)……”
杰克像是想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氣:
“萬一……農(nóng)場里恰好有個女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