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棠的神情恍惚,雙眸失神,身體簡直化成了一攤水,綿軟無力。
她啞聲喚道:“師尊……”
可憐兮兮的,像一條剛從水里撈上來的魚,渾身濕漉漉的,卻又沒了蹦跶的力氣。
男人溫柔地親吻著她帶著濕意的鬢發,擊玉般清冷的嗓音滿是饜足:“師尊在。”
全世界好似就只剩下了他們二人一般。
正如那些古籍殘卷中所說的那樣,他們果真契.合,又有些過于契.合了。
這是他們頭一次神交,兩個人都沒有什么經驗。
以至于聞鏡淵一個自認為定力遠超常人的尊者也險些沒能收住自己亂竄的修為。
她開始時的修為只在金丹期,方才結束后,便已然是元嬰期中期,接近大圓滿的修為了。
足足提了一整個大段,但還是難以完全承受聞鏡淵大乘期后期這般過于強勢的修為。
只是一些她便受不住了……
聞鏡淵眼里透著幾分可惜。
但如今蘇稚棠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確實不適合再繼續修煉。
也怪他竟像個毛頭小子似的沒輕沒重,將人欺負成這樣……
輕輕摟著懷中軟若無骨的身子,陪著她靜靜地待了一會兒。
腦海里思索該如何提升她的修為。
若是要完全承受,即便她是純陰爐鼎之體,有體質加成,起碼也得到煉虛期才行。
只是她現在的修為已到元嬰期中期,縱觀天下與她平級的弟子,已然沒有能比得過她的了。
甚至只有一些宗門的長老才能達到這個級別。
再想往上提,怕是有些艱難。
除非頻繁地神交,又怕她受不住……
聞鏡淵垂著眸,修長的手指纏繞著她的秀發,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
或許可以折中一下,內外并行,慢慢拓展她的識海……
他思考得正入神,直到聽見懷中人哼唧著要喝水,才趕忙給她喂了一口新鮮的靈泉水。
甘甜微涼的泉水入喉,叫人舒坦了不少。
蘇稚棠逐漸回了神,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棠棠現在可覺得好些了?”
蘇稚棠慢吞吞地點點頭,靈泉讓她恢復了些氣力,腦袋也沒那么昏沉了。
她還是有些不舒坦,嬌嬌氣氣地要尋他的不痛快:“怪不得每日早上我都這般難受,原來師尊是這般欺負人的。”
原來他自制力強不是說說而已。
這是何等強大的自控能力才能將這么可怕的氣息壓制住,甚至先前給她洗髓也只泄露了幾絲幾縷。
無情劍道,恐怖如斯。
青丘山上的姐姐們沒騙她,劍修一旦破了戒,真沒那么好消受。
而聞鏡淵顯然是劍修中的佼佼者……
“是師尊的錯,嚇著棠棠了是不是?”
聞鏡淵不知道自己給蘇稚棠帶來了多大的威懾,見她似乎緩和得差不多了,便將她抱起身:“棠棠好好泡一會兒靈泉。”
“現在正是吸收靈力的好時候。”
蘇稚棠點點頭,被人抱著放空著自己,下一刻感覺身體一個失重,嚇得她一激靈。
原來是聞鏡淵自己不打算下來,只打算讓她自己泡。
這怎么行?
蘇稚棠蹙眉,壓下去沒多久的小脾氣上來了,抱緊了聞鏡淵的脖子,嬌氣道:“要師尊抱。”
兩人剛做了修真界最親密無間的事,她這會兒正是粘人的時候,并不想那么快與他分開。
聞鏡淵同樣也不想與她分開,只是面對她時,他的自制力總是不那么強,所以想著趁著她泡靈泉的時候自己也好好緩緩。
誰知道小姑娘并不給他這個機會。
罷了,不順著她意,待會兒怕是又要委屈得將這化寂峰淹了。
見聞鏡淵一同下來了,蘇稚棠才滿意。
等全身浸泡到靈泉之中時,她才算真正地清醒了過來。
發現自己的修為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只是一次不算徹底的神交便能提升這么多,怪不得許多人想走這捷徑呢。
聞鏡淵將人往上抱了抱,和她面對面:“棠棠可有不舒服?”
他垂眼看著此時皮膚白得有些透明,如一個精致的瓷娃娃的蘇稚棠,不由得聯想到了方才她識海之中的那點瑟瑟發抖的神識。
還真是肖似主人,過分可愛憐人了些。
說到這事,蘇稚棠就委屈起來了。
不怎么高興地說道:“提不起勁兒。”
“師尊不會往后都要這般吧?”
全然忘了在此之前,自己有多期待與他神識相交。
若是再來一遍,她定不要這么草率地答應他了。
蘇稚棠鼓了鼓臉頰肉,有些氣呼呼的。
聞鏡淵輕咳了一聲。
他還真是這么想的。
一旦嘗過這樣的滋味后,想要戒掉可就難了。
而且他現在有了更想嘗試的……
低聲下氣地哄著人兒,將她抱在懷里:“都是師尊的錯,師尊下次一定注意,讓棠棠受得住,可好?”
蘇稚棠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但她的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被他這樣哄了又哄,情緒也好些了。
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緩慢地眨著眼。
其實她也挺舒服的,就是過程中有些頭暈目眩。
她抬起頭,關心道:“師尊的修為可有恢復一些?”
“棠棠有幫助到師尊嗎?”
聞鏡淵被她這副乖巧可人的模樣又萌了一下,天底下上哪去找第二個這么合他心意的小狐兒。
在她的發間揉了揉:“自然有幫助。”
“棠棠立了大功。”
蘇稚棠聞言,面上帶起了一抹乖軟的笑。
她的眉目清絕,唇紅齒白地,在水汽朦朧中顯得愈發地勾人了。
好似那奪人魂魄的妖精,嗓音綿軟:“能幫到師尊就好。”
“棠棠要和師尊一直在一起。”
聞鏡淵哪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呼吸一緊,抱住了她艱難地閉上了眼。
還好。
他及時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沒將他的小狐兒拱手讓人。
……
蘇稚棠這天回去后難得地睡了個好覺。
按道理來說她現在是元嬰期中期也不需要怎么睡眠了,但是蘇稚棠不講道理,非要將自己沒睡好的那幾晚補了才罷休。
而且看著聞鏡淵欲言又止,還有些哀怨的眼神,她面上無辜,心下覺得暢快得很。
誰讓他當時沒收住的,晾他幾天反省一下。
她們小狐貍就是這么記仇。
不過幾天后聞鏡淵或許是實在忍不住了,演都不演了,哄著她搬過來和他一起住,美其名曰方便幫他恢復修為。
這樣好的刺激溫兮瑤的機會,蘇稚棠自然不會拒絕。
于是聞鏡淵整潔規矩的住處變得處處有了她的痕跡。
比如書桌上會擺放她喜歡的鮮花和點心。
衣柜里屬于聞鏡淵的衣服只占了一小塊,剩下的全是蘇稚棠五顏六色的漂亮裙子。
聞鏡淵的枕頭底下,書柜上,榻上會出現不同顏色的繡著九尾白狐紋樣的肚兜……
這天,聞鏡淵又哄著蘇稚棠幫他。
磨牙似的,可愛得緊。
只是有的時候這和煽風點火也沒什么區別。
喉結微動,他輕輕拍拍蘇稚棠的腿。
嗓音發啞:“乖棠棠,上來。”
蘇稚棠起身順著他。
兩人正是情濃時,而在化寂峰另一邊的山洞里,本應該還沉睡著的魂魄忽然睜開了眼。
溫兮瑤茫然地看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何地,她不是被祭墨云丟進了鬼怨海中,含恨而終么。
難道,她又一次轉生了?
她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還是魂魄的形態,又察覺到自己所在的環境似乎是一個靈力極其充裕的地方。
充裕到……很是熟悉。
她曾經一定在這里生活過很多年。
腦海里浮現出了,她與祭墨云結為道侶之后時常會想念的地方。
是化寂峰!
她回到了化寂峰,太好了!
蘇稚棠似有所感。
有意思……
垂眼看著吃得正歡的男人,微微起身,和他有些失焦的雙眼對視上,嬌聲道:“師尊下次也帶著棠棠去看看兮瑤姐姐,好不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