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田大伯、田三伯,你們是怎么想的?”在錢師爺走出去了以后,謝知簡看向他們三人問道。
“聽你的,你說去哪就去哪。”方式谷直接說道。
戶籍是托了謝知簡弄來的,不管去哪都行,他沒意見。
反正咋樣都不會比之前逃難時更難了。
“我們也聽你的。”田家兄弟倆也跟著附和道。
“知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說就是了。”陳大金看向他說道。
“錢師爺既然建議咱們去云水村,那咱們就去云水村吧,他比我們要了解開平縣的情況,想來不會亂推薦的。”謝知簡心里其實已經做下了決定。
但是一路同行過來,不論什么事情大家都是有商有量的,這樣的大事,他總不能自己給他們做好了決定,所以多少還是要問一下的。
“行!那就云水村。”
大家連忙點頭。
“這會兒還不晚,我待會兒去找錢師爺把事情辦好后,應該就會直接派人帶咱們去云水村了。”
“方叔你們若是有什么要在城里買的話,這會兒就盡快去買,咱們分頭行事。”謝知簡想了想說道。
“那行,那咱們之后在哪碰頭?”方式谷問道。
要安新家,確實有不少要買的東西。
首先就是糧食,這一路后面吃的糧食都是張縣丞給謝知簡的,就是交情再好那也沒有白吃人家東西的,肯定是要還的。
謝知簡:“一個時辰后在城門口碰頭。”
說完之后,方式谷三人便先走了。
待人走了之后謝知簡才看向陳大金說道:“陳叔,待會找錢師爺把戶籍弄好,您得把您的身契也去銷了。”
逃難之時,謝元義把陳大金一家人的賣身契都還給了他們。
但光還了是不行的,官府是有留底的,還得拿著身契去官府銷掉奴籍才行,不然沒有過了明路那便還是奴籍。
陳大金心中一暖,清楚他是為了顧及到他的臉面才把方式谷他們給先支開了。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陳大金之前是謝家的家生子,是奴籍,但是謝知簡不想讓人因為他的身份而低看了他。
在他的心里,陳大金是和妹妹一樣重要的親人,而并非奴仆。
“我知道了,我一直都帶在身上呢。”陳大金輕聲說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示意就放在那兒,眼眶微紅。
這奴籍背在身上幾十年了,沒想到卻是在這樣的境地下要被銷掉了。
想起已經沒了的謝家一家人,還有他的家人,他心中一時五味雜陳,像是被堵了一塊。
他沒有辜負大老爺所托,好好的把二少爺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
趙縣令書房。
“人都送走了?”看到錢師爺回來,趙縣令放下了手上的筆。
“都送走了,江家那邊也派了人過來接了。”錢師爺行了禮后答道。
“江誠那人腦子不清楚,以后少跟他打交道,免得沾一身的腥。”趙縣令冷哼了一聲。
“那那位江夫人如今還在土匪堆里呢,大人要管這事兒嗎?”錢師爺小心翼翼的問道。
趙縣令擺了擺手:“此事自有人會管的,輪不到咱們操心。”
“謝家那孩子日后多看護著點兒,張清平既然特意寫了信,還給了帖子,想來是對謝元義還顧念著幾分舊情的。”
“咱們把事做的漂亮些,這人情才好看。”
“屬下明白。”錢師爺恭聲應下。
趙縣令把他剛寫好的信裝進信封里封存好:“盡快把這信送到青陽縣去,以我得到的消息,張清平應該很快就要往上調了,到時候......”
當年他與張清平、謝元義是同年考上的舉人。
謝元義屢試不第,張清平不知怎的攀上了一個好靠山,謀了個官做。
他考了兩次都未中,考第三次時都快想要放棄了,卻考中了個同進士。
不是正榜,也沒有什么背景,最終只能來這偏遠地方做了個縣令。
他想要往上升,對張清平這個官位還低于他的同年都要費勁巴結,想著之后能借他背后之人的力。
蒼州不是久居之地,他自是需為自己多打算打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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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爹他們出來了!”方梨扯著個腦袋一直看著衙門那邊,看到方式谷他們從偏門出來,立馬轉身跟大家說。
坐在外面的剛子強子還有方澄也看到了,從車上跳了下來。
劉春麗帶著孩子們走出來,看到他們三人都面帶喜意,步伐好似都輕快了不少便知道事情辦得順利。
一直忐忑不安的心頓時放回了肚子里面。
“咋樣?”劉春麗問道,雖然心里有了猜測,但還是要問個清楚明白,才會真正的安心。
“成了。”方式谷點了點頭。
再如何壓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在外面不好說話,方式谷直接鉆進車里,然后跟大家說了一下在里面發生的事情。
“這次可真是欠了知簡大人情了,以前我大哥說要給人辦個戶籍的話,那里里外外的打點,一個人至少都要四五十兩才能辦成呢。”劉春麗忍不住感嘆道。
“確實,等日后咱們寬裕些了,盡量還吧。”方式谷嘆了口氣說道。
兩口子這話主要是說給田進兩口子聽的,田正這人還好,有情是真會記,但是田進兩口子偶爾卻有點拎不清。
論起關系來,那還是和陳大金和謝知簡的關系更好一些。
人家可能是施恩不圖報,可是至少也得讓他們知道這里頭的人情到底有多大才行,免得心里沒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