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既然構不成威脅,咱們回去吧。”劉春麗牽起女兒的手。
方梨把那朵頭花放到了懷里,好歹也是花錢買來的,留著玩吧。
母女倆往茶樓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劉春麗看著攔住她們路的男人,目露警惕,把女兒護在了身后:“你干啥?”
這光天化日的不會想打劫吧?
“這位夫人,小人是想和您談筆生意,您別誤會。”那男人見她好像誤會了,連忙彎腰拱手行禮說道。
方梨從劉春麗身后探出個腦袋看了看他,然后又看向劉春麗:“娘,我認得他,他是那日咱們在城西遇到的貨郎。”
當時還是得虧了他一路叫賣,把人都吸引了出來,她們跟著占了個便宜。
這男人三十來歲的樣子,面白無須,面容看著很平和秀氣的一個人,不像個貨郎,倒是像個書生,所以方梨對他的臉印象算比較深刻的了。
劉春麗這才看到他挑著個擔子,雖然那籮筐看著都已經空了。
主要是這幾日她們賺了不少錢,她看誰都像要搶劫的,一看到人攔路下意識的就往這方面想了,便沒去注意他的打扮了。
“小姑娘還記得我呢?給,這糖拿去吃吧。”貨郎拿出一包油紙包著的麥芽糖遞了過來。
“叔叔,我不吃糖,吃糖吃多了牙齒會壞掉的。”方梨笑了一下,并沒有伸手接他的糖。
“談什么生意?我不做生意。”劉春麗的警惕心放下了一些,卻沒完全放下,拉著女兒的手就打算走。
那日也算是搶了他的生意了,萬一這人心里過不去,想要尋機報復,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可不是對手。
雖然這是在城里,還是大白天,城里還有衙役巡邏,但逃難的經歷讓她下意識的就會往最壞的情況去想。
“我說的這樁生意,您一定會感興趣的。”貨郎見方梨不要,也不強求,把糖塊收了起來。
方梨悄悄的捏了一下劉春麗的掌心,劉春麗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下了腳步。
“你有什么要說的就快說,我趕時間呢,先說來聽聽吧。”
“要不咱們找個茶館坐下來談?”貨郎左右看了看,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實在不是好說話的地方。
“就在這說,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走了。”劉春麗說道。
在這大街上她都保持警惕,更別說去沒人的地方私下說了,那局面只會對她不利。
貨郎見她防備心這么重有些無奈,但是聽她語氣知道是真的要是不在這說的話,那就沒得談了。
只得開口道:“我想談的是你們這幾日賣的頭花的生意,剛開始你們在城西賣,這兩日則是去了城南賣。”
“別誤會,我不是故意打探你們的行蹤,我平日里走街串巷的去的最多的便是城西和城南,這幾日我擔子里的頭花一朵都沒賣出去,遇到的姑娘大多數都戴著你們賣的那種頭花。”
“不過你們的頭花價貴,平民百姓家的姑娘是很難買得起的,只能往大戶人家賣,這幾日你們兩邊應該也都跑得差不多了。”
“后面就算還有要買的,肯定也不多了,畢竟這東西又不是吃的,吃完了就沒了,同樣的頭花,買了一兩朵便也夠新鮮夠戴了的。”
“你到底想說什么?”劉春麗皺眉問道。
這確實是她們現在的問題所在,人只有那么多,所以她們已經做好了接下來的生意沒那么好,只能慢慢的去賣的打算了。
方梨眼中卻劃過一絲笑意,她知道,她一直等著的那個機會來了。
她們賺的錢在有錢人的眼里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底層討生活的人眼里卻是很大的數字了。
她們鬧出的這些動靜,自然會落在有心人的眼里。
而這些有心人若是也想摻和進來,那只有兩種辦法,一個是強搶,一個便是合作。
她們這幾日來往都是去茶樓,茶樓雖然還沒開,但是那可是在城里開了廣聚樓的老板開的。
能在城里開酒樓的人,背后肯定有自己的人脈和靠山的,不然也不至于能混得開。
外人摸不清她們跟茶樓的關系,茶樓便成了她們借的勢,輕易的便不敢動她們了。
至少能看得上她們這小生意的,不敢去得罪,這便夠了。
所以不能強搶,那便只有合作了。
她昨天沒跟家里說的便是此事,等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機會。
“我跟夫人不同,平日里這城內各處的跑,甚至下面的鄉鎮,還有去周邊其它的縣城也跑過。”
“我能去夫人不能去,或者說沒辦法去的地方,所以斗膽過來想跟夫人談一下這樁生意。”
“我想從夫人這兒進貨,夫人日后便不用到處去跑去親自售賣,只管把貨物賣給我,一次性結算好銀錢,這樣您方便了,咱們雙方都能賺錢,豈不是正好?”貨郎繼續說道。
他打探了幾天了,她們在城西和城南賣的頭花不少,賺了不少的錢,可比他辛辛苦苦的去跑一天賺的都不知道要多少。
他自然是眼紅這個買賣,不過比起眼紅,他更想摻和一腳一起賺這個錢。
相信暗中還有不少人跟他是差不多的想法的,所以他必須搶在那些人的前面先動手,不然之后怕是就輪不上他了。
劉春麗若有所思,這會兒終于正色看他:“賣給你的話,你能出的價是多少?”
進貨肯定會被壓價,她們掙的沒有以前那么多了,但若是能賣得更多,損失的那些就不算什么了,反而能更掙錢。
甚至這樁生意,她們能做的更久。
比如城東的那些下九流的地方,她們不敢踏足,這貨郎卻可以,那里能賣出去的頭花肯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