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覺得挺好的,阿澄現在有空不?能不能幫我們家也寫一幅啊?”田大嫂笑著問道。
劉春麗這才看到她手上拿著紅紙,連忙點了頭:“有空啊,這多大點事啊。”
“阿澄,幫你田大娘也寫一副對聯!”她吆喝了一聲,然后拉著田大嫂走了進去。
“村里好些人都去了知簡那兒,找知簡寫對聯呢。”田大嫂一邊走一邊說道。
她原本也是先去找的謝知簡,不過謝知簡那兒的人太多了,忙活不開了,她突然想到方澄也是在讀書,也是會寫字的,就過來這邊了。
“那他可有的忙活了,不過知簡的字寫的好,之前阿澄看過他的字,還跟我說呢。”劉春麗倒是不驚訝,謝知簡有個當舉人的爹,村里人都知道的,肯定都會去找他。
“知簡還是太好說話了,好些人這大過年的空著手就上門了,他也幫忙寫了,村里那個趙童生,寫一幅聽說要給個十文錢的潤筆費呢。”田大嫂說道。
“知簡應該就當作是練字了。”劉春麗笑了笑。
對于一些小事情,知簡那孩子都是不會去計較的。
“筆墨也是要費錢的,他就是脾氣好。”
兩人說著就進了屋,方澄已經把筆墨重新拿了出來,在磨墨了。
“田大娘,您想要什么樣的對聯啊?”方澄問道。
“我也不懂這個,喜慶點,那啥寓意好就行了。”田大嫂把紅紙給他攤開來。
方澄想了想,提筆在上面寫下了一幅符合她說的條件的。
“這都寫了啥啊?你給大娘念一下,我待會回去也好說的。”田大嫂問道。
“上聯是:天增歲月人增壽,下聯是:春滿乾坤福滿門,橫批:迎春接福。”方澄給她念了一遍。
“聽著就挺不錯的。”田大嫂沒聽懂,但不妨礙她夸。
“這讀了書就是不一樣,早知道當年我說啥也得送剛子和強子也去多少認個字了,讀個書了。”
以前的田家送孩子去私塾,送個兩年還是沒問題的,有那個家底,不過現在是不成了。
“現在不也挺好的,他們兄弟倆多能干啊。”劉春麗笑道。
“等以后有孫子了,我們努力攢點錢,到時候看看能不能送孫子去讀書學幾個字。”田大嫂臉上帶著對未來的憧憬。
劉春麗不知道她話題怎么一下就跳到這了:“這還早著呢。”
剛子都還沒成親,哪來的孫子。
“我是想著等開了春,就再蓋一間屋子,到時候老三跟妞妞就能搬出去了,這樣再尋摸尋摸,把剛子的親事給定下了,也不用馬上就辦,等上個一年攢點錢了,就能再給他也蓋一間新屋子了。”田大嫂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
“啊?也不用那么急吧。”劉春麗愣了一下。
田家有多少家底她還是有個大致了解的,靠著之前田正打獵的錢,明年田家再蓋一間屋子不成問題。
但是如果剛子要成親的話,那就是得添人了,又得蓋房子,還多了一張嘴吃飯,現在田家地都沒有,這實在是有點操之過急了。
“咋還不急啊,剛子這馬上就十八了,再過上兩年二十了要是都還沒成親,那不成老光棍了?”田大嫂不贊同的說道。
“我這當娘的肯定要為他多打算打算的,按照他現在這年紀,那村里都有不少已經當爹了的。”
劉春麗聽她說這些說的腦瓜子疼,她是覺得咋樣都得把日子過好了再想這些,不然就成了個爛攤子,人多有啥用,只會越過越窮。
不過這理跟田大嫂掰扯那肯定是掰扯不清楚了的,她也不想這大過年的在這跟她掰扯這事兒。
于是麻溜的轉移了話題:“你再合計哈,我讓阿梨拿窗花給你。”
“阿梨!把咱們剛剛剪好的窗花拿過來給你田大娘!”劉春麗喊了一聲。
方梨聽到聲音,去從剛收好的兩份窗花中拿了一份,然后跑了出去。
“我剛剛就想說了,你們窗戶上貼的這窗花可真好看,麗娘你這手是真巧啊。”田大嫂看了看屋子窗戶貼著的窗花夸道。
“我都快被阿梨給比下去了,那兩個,都是阿梨剪的。”劉春麗給她指了指兔子,還說了給取的名字。
“聽著就喜慶。”
過年就想聽送福送財的話,田大嫂接過方梨遞過來的窗花,很是高興。
“還要去給知簡那邊送呢,你也快回去把對聯和窗花貼上吧。”劉春麗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哈,我做了不少粘豆包,你們家應該沒做吧,我待會讓強子給你們送一些過來。”田大嫂說道,然后就拿上新得的窗花還有春聯高高興興的走了。
劉春麗確實沒做粘豆包,她們那兒過年也有做粘豆包的習慣,但是她手藝一般做的不怎么樣,索性就不做了,以前每年都是去娘家拿的。
聽到田大嫂要送粘豆包她也挺高興的,便沒拒絕。
“你跟你二姐把這窗花送去知簡那兒吧,娘去給你爹幫忙去了。”劉春麗交代小女兒。
方梨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后去拉上方桃,帶上窗花,兩人往謝家跑去。
謝家這會兒熱鬧的很,院子里來了不少人,看到姐妹倆過來,便跟她們兩人打招呼。
謝知簡不想太多生人進自家屋子,所以是把桌子搬了出來寫春聯的,旁邊還放了個火盆烤火。
“知簡哥!我和二姐來給你送窗花來了。”方梨拉著方桃跑了過來,然后把窗花放到了桌子上。
謝知簡正好寫完一副春聯,聞言抬起頭來:“我剛還和陳叔說家里沒多少年味呢,有你們的窗花貼上去肯定喜慶,你們家的春聯寫好了嗎?”
“寫好了的,我大哥寫的,都已經貼上了。”方桃答道。
方梨看了看他桌上寫的春聯,完了,大哥被比下去了。
謝知簡的字寫的是顏體,應該是有專門的字帖去練過的,這一點方澄完全比不了,哪怕是他年長幾歲,可資源匱乏,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但也沒有被比下去太多,至少一打眼一看還是看不出來太大的差異的,方澄差的其實就是個好老師,再加上個好的字帖。
“阿梨都認得上面寫的是什么嗎?”謝知簡看她在看他寫好的春聯便問道。
方梨便說了一遍:“我爹和大哥有教我識字讀書的。”
她可不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