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兒確實有點重,我都拿草木灰好好的搓洗了一遍了,還是挺大的味的。”方梨聞著這味也被熏的身上都是膻味了。
“其實咱們要是能去山里的話就好了,去找找看有沒有烏桕樹,烏桕籽可以做蠟燭,聞起來沒有這種膻味兒。”
“反正咱們先試試,這也是做來給自家用的,總比油燈好些,要亮堂很多。”
“那倒也是。不過烏桕樹長什么樣啊?”方桃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說,等我見到了我就能認出來了。”方梨說道。
她之前做有關于手工蠟燭的視頻的時候專門去研究過這些,也找過不少圖片視頻看過烏桕樹,見到的話肯定是能認出來的,但讓她描述還真不知道怎么描述。
把所有羊油給倒完后,一共裝滿了有二十二個小竹筒。
這一個小竹筒看起來也就差不多高二十厘米左右,跟去鋪子里買的比起來要短上一點點,但也沒有差很多。
“這樣就好了嗎?”方桃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實在是想不到居然能如此簡單。
“對,好了,等凝固了以后再把竹筒給取下來,就是一支蠟燭了。”方梨點了點頭說道。
“這么一算,比起來鋪子里賣的要便宜好多啊,這賣蠟燭的鋪子也太賺了吧!”方桃算了一下賬。
四斤羊油一共也就二百文,卻做了二十二支蠟燭。
這算下來一支蠟燭都不到十文錢啊。
哪怕沒有鋪子里賣的長和粗,那就再加上個兩三文,那也比鋪子里要便宜許多的。
“我突然覺得這羊膻味兒也不是不能聞了。”方桃算了一下賬后,瞬間就不嫌棄了。
“鋪子里賣的做的比咱們現在做的這個還是要好不少的,羊脂蠟燭冬天和春秋都能用,但是在夏天的時候卻是不太行了的,因為太容易融化了,稍微熱上一點就會變得軟塌塌的。”
“所以這個就是做來給咱們自己用的,如果要賣的話,還是得等咱們找到烏桕樹再說。”方梨解釋道。
這味兒大的很,而且還有缺點,她是不太滿意的。
“好吧,不過咱們自己用也不錯了,至少比鋪子里四十文一支的蠟燭要便宜許多的。”方桃緊緊的盯著那幾個竹筒看,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從羊油變成蠟燭的。
“沒想到鋪子里賣的那么貴的東西,做起來居然一點都不難啊。”她感嘆道。
方梨笑了笑沒說話,她以前也是托生了個好時代,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在網上能搜到。
不像在古代,這些東西的制作方子,手藝人都是捏死了在手上,輕易不會漏出去半點,是能祖祖輩輩的傳下去,養活一大家子人的。
不說的話,誰又能想到是怎么做呢?
“咱們放角落里去吧,免得碰倒了。”方桃左右看看,覺得放在灶臺上不太安全,拉著方梨把所有的竹筒都搬到了最角落里面去,輕易不會去那里拿東西的地方。
姐妹倆剛搬完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是田大嫂。
田大嫂一來就能聽八卦,方梨很是積極的連忙跑了出去給她開門。
與早上送妞妞來時滿臉喜意的樣子不同,這會兒的田大嫂臉色陰沉沉的,看著心情極為不好的樣子。
“田大娘,您是來接妞妞的嗎?”方梨問道。
“阿梨啊,我有事跟你娘說。”田大嫂看到是她,稍微緩和了一下臉色,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兩人走進屋子,劉春麗聽到了動靜,這會兒已經放下了手上的活計了。
“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大好的日子,臉色咋這么難看?”劉春麗看她臉色,奇怪的問道。
田大嫂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像是給自己緩緩氣兒,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劉春麗的身邊。
“甭提了,我就沒見過臉皮厚成那樣的人!”
“之前跟賴家大嫂說的是讓我們家隨大流給聘禮就好了,我們也算是置辦的體面的了,除了三兩銀子的聘禮和三牲外,另外還備了兩封糕點,兩壺酒,也算是很不錯的了,就是為了全了兩家的體面。”
“哪知道一去高家,那遭瘟的娘們就說我們寒酸,把我們是一頓埋汰,什么這點東西也好提上門來,原本我還想著咱是男方,這忍著一點也沒啥。”
“但她那嘴就跟茅坑里泡了一遍似的,那是滿嘴噴糞吶!更是一張嘴就要十兩銀子的聘禮!”
田大嫂拍著大腿,越說越生氣,整個人都紅溫了:“這哪是嫁閨女的?我看她高家就是要賣閨女!”
“這十里八鄉看看去,誰家的聘禮跟她家似的要這么高的?”
“不想嫁那就早說!我還花了二十文錢,去了慈心寺找了高僧給我算了日子,天殺的,氣得我現在胸口都是疼的!”
劉春麗看了看她面龐,頭發應該是重新梳攏過了,但是額角有好幾道劃痕,掩在衣領下的脖頸上也有好些劃痕。
“你是不是還跟人動手了?”她問道。
“那也不是我先動手的,我罵她生的兒子沒出息,趴在姐姐身上吸血,是個慫包蛋,孬種,以后娶了媳婦也是跟著別人跑了,生了孩子也是沒屁眼兒,斷子絕孫的命!”田大嫂直接站了起來雙手叉腰,好似面前的空地上就杵著那高家人似的。
方桃和方梨兩個人默契的往旁邊站了站,免得她的口水噴到她們兩個的臉上。
太狠了,實在是太狠了,這高家人要是還不動手,那就真成孬種了。
“她罵不過我,就動手了。”田大嫂一口氣罵完,又坐了回來。
“我這不算什么,跟我動手,真以為老娘是吃素的?這一路上逃難過來,干過多少次架了,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被我按在地上打的哭爹喊娘的。”
想起自己當時無人敢靠近的英姿來,田大嫂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
劉春麗沉默了一下:“他們家男人都沒動手?”
“都說了,那就是一家子的孬種,欺軟怕硬的很,見打不過我,我家那口子和三弟還有剛子跟堵墻似的往哪一站,立馬就慫了,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我揍那婆娘。”田大嫂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
她最看不起這種遇到事兒就躲媳婦后頭的男人了,老的小的沒一個行的。
“那最后咋收場的?”劉春麗問道。
“她們村的村長被人喊過來了,這事兒本來就是她們理虧,說了一通后,就算完事了,不過這親也算是結不成了。”田大嫂嘆了口氣說道。
她高高興興地去,原本還以為那家人不挑剔聘禮可能也沒想的那么難說話,結果卻變成這樣。
眼看著到手的媳婦,就這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