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金點了點頭:“我有印象,應該只有十幾里路就要到了,咱們休息個把時辰,今兒早點趕路,天黑之前肯定是能到的。”
“那先這樣吧,等到了七寶鎮再好好歇歇,之后看看怎么來。”方式谷說道。
他也心疼女兒,可是小平安還是個不到才一個月的小嬰兒,看著脆弱的很。
怎么說這也是一條命,只能先讓阿梨受累了。
陳大金眼中閃過愧疚,但看向一旁這會兒睜著眼睛不哭不鬧的小平安,卻也想不到其它兩全的辦法來。
孩子太小,若是抱在手上的話又很惹眼,那些個爛了心肝的要是看到了,又要徒惹是非。
方梨睡得很香,差不多睡了半個時辰左右她就醒了,但是卻沒有睜開眼睛。
今日份刷新了的垃圾桶還沒清理呢,唉,沒辦法,她就是個勞碌命啊。
今天唯一的意外收獲是半包白砂糖,有些融化了,但糖在古代可是稀缺東西,這么小半包看著頂多半斤的樣子,也已經很難得了。
其余的還是那些東西,她如今都已經分類分的很是熟練了。
等她清理完了以后,剛好是大家決定要開始趕路的時間。
方梨邁著沉重的步伐,有一種她的意識清醒了,但是身體還沉睡著的感覺。
她想要坐車!坐車啊啊啊啊啊啊!
哪怕就是個自行車都好啊。
不都說穿越了就是主角嗎?
誰家主角混成她這個慘樣啊?
她才六歲啊,她還是個寶寶嗚嗚嗚。
這樣下去真的不會長不高嗎?
方梨一邊在心里刷屏似的吐槽,一邊認命的繼續趕路。
“快要到了,大家再加把勁,咱們在太陽落山之前肯定能到的!”陳大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看著前方給大家鼓勁。
方梨已經快掛在方澄的身上了,這一路上她是被方式谷、劉春麗、陳大金還有方澄四個人輪流半提著走過來的,不然根本堅持不住了。
方桃也是精神萎靡,腿沉的像是綁了兩塊大石頭一樣。
今天比之前趕路趕得要急要快很多,哪怕是之前已經走習慣了的方桃和方澄還有謝知簡,現在看著都蔫巴巴的了。
路上的人比起之前要多了起來,不斷有人拿打量的目光掃過他們一行人。
但離七寶鎮越近好像遇到的人情況也要好了許多,還是有好些看著都是帶著東西的人,還有幾個推著板車的,車上放了不少東西,當然他們的人也不少。
大家各自保持著距離,井水不犯河水,暫時維持著微妙的平靜。
方梨強打起精神來,拿出了用來防身的尖刺。
大家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繼續前行,好在一直快到了七寶鎮都沒有遇到有人對他們出手。
“到了到了!終于到了!”陳大金看著前方離著還有段距離,但是已經可以遠遠看到的鎮子,有些興奮的說道。
離七寶鎮越近,她們后面看到的綠色都多了起來,已經看到了不少的樹木了。
這代表著七寶鎮應該是有水源的!
“那里怎么那么多的人啊?”方梨有些好奇的問道。
在去七寶鎮的必經路上,聚集了許許多多的人,圍在一起。
黑壓壓的一片,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
方式谷皺了皺眉:“咱們看看去?”
來都來了,都已經到這了,不可能看都不看就走的。
陳大金點了點頭,他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還有不少過來的人都在往那邊走去,然后也停在了那處,聚集在了一起。
“阿桃,牽著我的手。”方式谷轉頭對方桃說道。
方桃乖乖的點頭牽住了方式谷的手。
劉春麗則去牽住了方梨的手。
“爹,我就不用了吧,我會跟好你們的。”方澄躲過了方式谷要牽他的手。
半大的少年總是覺得自己已經是大人了,不想再像妹妹們那樣被父母庇護在羽翼之下。
“那你可要跟緊了。”方式谷嚴肅的說道。
方澄連連點頭。
陳大金去牽謝知簡的時候,他倒是沒有二話。
一眾人快速的向前方的人群靠近。
“后面來的排好隊,一個一個來!都別急,這一次要的人多,都能輪上的!”
離著還有一段距離便聽到了一個男聲大聲喊道,前面人群擁擠,都在興奮的往前擠,像是在爭搶著什么。
陳大金停住了腳步皺了皺眉:“要不我上前面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兒,你們就別去了,這人太多了,萬一有誰是帶病的,給傳染了.......”
想起路上遇到的那些咳嗽的人,方式谷腳步一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瘟疫的話,這里聚集了那么多的人,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有人有病的。
“陳伯,我跟你一起去吧,有個伴。”方澄開口說道。
他爹肯定要留在原地看著大家的,一個男人都沒有的話就太危險了。
但前面一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要讓陳伯一個人去可不太好。
方式谷想了想,附和道:“也行,讓阿澄陪你一道去吧,知簡留在這兒。”
說完他帶著大家退到了路邊人少的地方,找了個空地沒有人的待著。
陳大金答應下來,然后把自己的背簍留了下來放到方式谷的身邊。
那邊人多,他怕有人趁亂對他背簍里面的東西下手,到時候被人搶走了的話,人那么多,找都不好找。
方桃見狀連忙和方式谷他們包圍成了一個圈,把陳大金的背簍給團團圍住,讓人沒有辦法看到,也沒有辦法下手。
陳大金拉著方澄剛到就有個漢子瞪了他一眼:“沒聽到說要排隊嗎?不能插隊!”
陳大金一愣,往身后看了看,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已經排了很長的一條隊伍了。
男人女人都有,但是大多都帶著孩子。
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拉著方澄退出了隊伍,從路邊順著隊伍一直往前走,走了很長一段路才看到盡頭。
排在隊伍中的人警惕的看著他們二人,見他們沒有進去插隊這才沒有說什么。
只見盡頭處的立著一隊人,衣著整潔,面容干凈有光澤,一看就與他們這些難民完全不同,仿佛跟他們生活在不同的兩個世界一般。
自從開始逃難以后,陳大金就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正常人了。
沒錯,就是正常人。
是以前他遇到過的千千萬萬普普通通的正常人,他以前也是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