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后第五天。
醫生說凌悅可以出院了。
凌悅激動無比,去柜臺繳清了余下的費用和護工費,順便買回來一個背包。
在醫院用的東西都可以丟了。
就剩下檢測報告、舊手機、藥和一套睡衣。
與小女孩兒道了別。
凌悅將背包斜挎在肩上,步伐輕快地離開了。
走出醫院大門。
凌悅深吸一口氣。
啊~呸!
怎么是尾氣。
她咳嗽兩聲,拿出手機,她要打車回家,打專車!
城際美苑是個06年的老小區。
盡管如此房租也不便宜。
一室一廳,每月房租2500元。
凌悅住6樓。
平時上下班高峰期,她為了不等電梯都是爬樓。
但醫生特意囑咐她術后一個月內都要避免勞累,所以這會兒,凌悅也只能老老實實等電梯。
她心想自己做的是內鏡粘膜下剝離術,沒有創口,可以洗澡。
待會兒到家,她要美美沖個澡,然后躺在她一米五的大床上來回翻滾!
等睡美了,再重新找房子。
咦?
門怎么打不開?
凌悅抬頭看了眼門牌號,是6-3,沒走錯啊。
不對。
門是從里面被反鎖的。
家門鑰匙,除了房東和她,就毛文杰有!
我擦!
都說分手了,這垃圾不在垃圾場待著,跑她家來做什么!
“砰砰砰!”
“毛文杰,你丫的有病吧!都分手了還來我家蹭住,你有意思嗎!開門!”
“砰砰砰!!”
敲了足足一分鐘,才聽見開門的動靜。
“誰呀,來了!”毛文杰從里面將門打開。
他打著哈欠,揉著眼睛。
可面容不見睡意,發型不見凌亂。
甚至睡衣睡褲都板板正正地穿在身上。
他還沒穿苦茶子,小兄弟都支棱起來了!救命,來個能洗眼睛的東西啊!!!
許是感應到凌悅的視線,毛文杰連忙拿起門后掛的羽絨服套身上,還特意遮住了褲襠。
他動作有些慌亂,語氣倒是鎮定,“你怎么突然出院了?不是說5號嗎,我還打算去接你。”
凌悅把背包扔進房間,真是忍不了一點,“你裝什么裝!
我說分手就是老死不相往來,你死了也別請我的意思,還跑來我家蹭住?你這是私闖民宅知道嗎,滾,滾出去!”
這垃圾待久了的地方,就是臭,聞著都有一股怪味。
這出租屋不能住了。
她得趕緊換房。
這跟毛文杰所設想的吵架后見面完全不一樣。
凌悅就該在這時候飛撲到他懷里,哭著說自己不該無理取鬧,然后他隨便哄一哄,凌悅就破涕為笑去做飯。
為什么會這樣?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么暴躁的凌悅。
生個氣,還沒完沒了了。
毛文杰倚靠在門框上,以為自己是文藝青年呢,還凹起了造型,面帶深情:“好了,別再鬧脾氣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你不就是想讓我主動哄你嗎,我人都回來了,你還端什么?難道要我低聲下氣地求你不成?”
天爺喲。
凌悅扶額,“你耳朵塞毛了還是腦子被驢踢了。
工資沒我高,長得一般,不會做家務,還是個普信男。
跟你談戀愛就是黑歷史,與你呼吸同一片空氣我都覺得惡心,給我麻溜地滾!”
“不是,凌悅,你非要這么陰陽怪氣嗎?”接連被懟,毛文杰也不爽了,“發脾氣也要有個限度吧。
你再這樣,我真的不要你了。”
他就不信凌悅不怕!
凌悅無語望天,“笑鼠我了,真的!
分手是老娘提的,輪得著你不要老娘,是老娘不要你!
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啞光的看不見自己長得丑想得美。
你上輩子是狗屎啊,踩上了就甩不掉,你沒有臉嗎?我說分手還糾纏不休,賤不賤啊!”
毛文杰肉眼可見的紅溫了。
他長這么大,還沒被人這么罵過。
尤其是凌悅。
“你再說一遍。”
凌悅蔑視著他,一字一句:“我說,你像狗屎一樣,又臭又黏,踩上一腳就甩不掉。
我都說分手了,你還一勁兒倒貼,你是賤骨頭嗎?”
毛文杰臉色驟變。
凌悅瞥了眼電梯間。
只聽叮的一聲。
她突然加快語速,嘲諷拉滿:“怎么,想打我?
就你那干癟如抽了水的老鴨子身材,你有力氣嗎?”
“媽的!”毛文杰忍無可忍,揚起巴掌。
還沒落下,凌悅呲溜一下躥出老遠。
“啊!救命啊,渣男打病號啦!”她哭嚎著撲到兩個身穿制服的人面前,泫然欲泣,柔弱無比,“警察同志,你們終于來了,你們再不來,我就要被打死了!嗚嗚嗚~”
當凌悅意識到毛文杰闖進她家的那一刻,她就報警了。
來得剛剛好,想說的話也差不多說完了。
兩名警察將凌悅護在身后。
其中一位戴眼鏡的警察率先瞥了眼高舉著手的毛文杰,隨后才回頭看向凌悅,“就是你報警說有人私闖民宅的?那你仔細說說,怎么個事兒?”
凌悅指著毛文杰,一副被負心漢辜負的表情,從生病住院、講到看清渣男面目分手,再到渣男私闖民宅求復合。
毛文杰完全傻眼了。
他像是走在大馬路上,突然撞到了電線桿。
一時間大腦發懵,天旋地轉。
凌悅帶警察同志進了屋。
嘖,毛文杰是死豬板命嗎?
給她沙發弄那么亂?
凌悅隨便撿了撿,“兩位警察同志,請坐。”
另一位圓臉警察在客廳站定,“我們就不坐了,你的意思是,在你生病住院期間,你們就已經分手了。
然后他拿鑰匙開門進來,沒有提前跟你打招呼,害你以為是有人私闖民宅偷東西?”
凌悅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意思。”
剛還揚巴掌要打人的毛文杰,忽然拘謹起來,“不是的!
這房子是我們談戀愛時一起租住的,我們是同居。
就算我和她分手了,我也可以回來住吧。”
凌悅呵呵笑了兩聲,“這房子當初是以我的名義租的,房租和水電都是我在繳。
你逼子兒沒出,就是個在我家借住的。
都分手了還私藏鑰匙,偷偷上我家,說,你什么居心!”
毛文杰眉心一跳!
凌悅發現了?
不,不會吧。
她剛才都沒進屋。
毛文杰居然被問得啞口無言,不對啊,這不像他的性格。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
凌悅覺得他絕對有事隱瞞。
剛剛她就覺得屋子里的氣味不對。
“你,你干什么?”毛文杰見凌悅突然跟個狗一樣四處亂嗅,瞬間警覺起來。
凌悅躲開他的拉扯,“要你管,我在我自己家,我想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