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樓下干坐著了,我領你上樓去看我的工作間。”
宋昕瑤把凌悅從沙發上扯起來。
凌悅朝她擠眉弄眼,“不錯嘛,你都有個人工作間啦?”
“可不!”宋昕瑤小小驕傲了一下。
蔣母笑道:“對,你們年輕人自己去玩兒,一會兒飯好了,我叫你們。”
宋昕瑤把凌悅拉到二樓靠右的房間。
推開第一扇房門,入目先是一個10平米左右的工作間,窗戶擦得锃亮,沒開燈屋子里也亮堂堂的。
小小的空間里擺了很多收納柜。
左側是實心木柜,所有絲線、布料之類的東西全都被分門別類地藏在柜子里,做了隱藏式收納。
靠窗的位置擺著一臺刺繡用的繃架,上頭似乎還有未繡完的作品,被一層白絹蓋著,看不出繡的是什么。
屋子右側豎著幾排透明展示柜,里頭擺放著一些成品,整個工作間看起來整潔有序。
宋昕瑤走到透明展示柜前,“這里都是我的得意之作,不準備賣的那種。”她咬了口草莓,十分大氣地對凌悅說:“你看上哪款直接拿,我送你。”
“大氣呀,宋老板~”凌悅拉開展示柜的門,手指上下游走片刻,最終挑中一款繡著一支桃子的手帕。
在宋昕瑤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凌悅舉著帕子朝某人笑道:“我要這個。”
宋昕瑤忽然捂住心臟,一臉的肉疼,“你這眼光也太毒辣了!這是我最最最滿意的作品之一。
圖樣和配色都由本人親自設計。
不過...我跟你誰跟誰啊,你想要我絕對給!”
話落,她大氣一揮手。
“演技比大學時還夸張。”凌悅給出中肯評價。
“我不承認。”宋昕瑤推開工作間里的一扇木門,“歡迎來到我的小窩。”
工作間往里是一個差不多15平米的臥室空間,原木色系風格,色彩干凈又溫馨。
宋昕瑤的一米八淺色系原木大床上,還保持著早上起床時的凌亂。
很好,不愛疊被子這個習慣也延續至今。
“隨便坐。”反正都是女的,關系也都那么熟了。
對于凌亂的房間,宋昕瑤理都不帶理一下,就連落地掛衣桿上的內衣也都懶得收起來。
凌悅從宋昕瑤懷里的盆拿了顆草莓吃,“狗窩不錯。”
“哇哦,你一來,我物種都變了~”
宋昕瑤完全沒有被罵狗的憤怒,甚至生出一絲久違的習以為常?
以前在寢室,她一天不跟室友斗個嘴,就渾身癢癢。
凌悅把書桌前的椅子拉過來,坐下,“你就打算一直擺攤嗎?”
這突然的正經是怎么回事兒?
宋昕瑤端坐在床上,咽下食物,好一會兒才道:“暫時是這么打算的。
說白了,我對未來沒有規劃,目前對刺繡感興趣,就先做著這份工作。
可能再過幾年我就不感興趣了,到時候說不定會跟我媽的朋友學做裁縫。
再不濟,就跟我爸學做鹵肉的手藝,然后開個鹵肉攤兒,反正能養活自己就OK了。”
這么擺爛的生活,換做是以前凌悅絕對會羨慕。
沒有規劃也能輕松肆意地活著,無非是自己可以給自己兜底,或者有人兜底。
宋昕瑤有手藝,還有爸媽的支持,顯然兩樣都占了。
簡直就是擺爛介的天選之女。
“要不我給你投點錢,你努力努力開個工作室?”
宋昕瑤一臉驚恐地看著凌悅。
“你是魔鬼嗎?我不要!
我現在擺爛歸擺爛,但沒人管束,簡直爽死了好吧。
你讓我開工作室,我得招人吧,得管人吧,又要宣傳、還得天天為營業額擔憂,臣妾做不到啊~”
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見好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宋昕瑤努了努嘴道:“謝謝咱家悅悅發達了還不忘拉扯姐妹,但是呢,我這個人只想當咸魚,不想奮發圖強。
雖然我辜負了姐妹的一片苦心,但是,如果你想投資,可以找我媽,我媽她事業心強。”
“你可以,孝出強大。”凌悅又拿起一顆草莓,咬了兩口道:“我跟你說真的。
如果你不想開工作室,要不要考慮給我打工?”
宋昕瑤歪著頭,“可我只會刺繡。”
凌悅:“我要的就是繡娘。”
“所以,你來蘇城要完成的工作就是尋找繡娘?”宋昕瑤覺得自己真相了。
凌悅的身體往后仰了仰,將力量壓在椅背上,“我準備組建一支服裝團隊,具體工作呢,就是為我一個人量體裁衣。
設計并制作日常服飾、晚禮服、晚宴服等。
我昨晚跟你碰到之前,還找了一家旗袍店,只是對方至今沒給我回復。”
宋昕瑤眨巴兩下眼睛,一手抱著草莓盆,另一只手豎起一根手指:
“你,組建服裝團隊,給你一個人做衣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就、就小說里的霸總標配私人定制?”
“霸總兩個字去掉。”凌悅無奈,這就是小說妹子的口頭禪嗎。
宋昕瑤做作地理了理頭發,“沒辦法,這人走運起來,一天干八頓都得瘦兩斤。
可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也有人愿意為了我豪擲千金~~~”
凌悅心說夠了!
直白道:“我是看上了阿姨的手藝,你不過是個搭頭。”
刺繡所需時間長,她多招聘幾位刺繡師傅,也能提高做衣服的速度。
她剛才看到蔣母拿出的玉蘭花,是真的有被驚艷到的程度。
拉蔣母進入團隊,怎么著都不虧。
至于宋昕瑤,手藝確實粗淺,完全是個搭頭。
只不過,凌悅愿意給這個搭頭花錢。
“我做搭頭我驕傲!別人還沒做搭頭的機會呢,我運氣多好啊,能走我姐妹給開的后門!”宋昕瑤向來配得感很足。
她把草莓盆塞到凌悅手里,“那個,工資怎么算?”
不等凌悅回答,宋昕瑤便主動表明現狀:“我媽每個月大概收入7000左右。
我嘛,你隨便給個三五千的,餓不死我就行啦~”
她兩根手指在半空中戳戳戳,還暗示性十足地沖凌悅眨眼睛。
一個詞:諂媚。
“某些人剛還說只想擺爛當咸魚呢,這就又答應了?”凌悅微瞇著眼睛,上下打量宋昕瑤,“你不會是覺得,在我手底下工作,就可以盡情摸魚了吧。”
宋昕瑤滿臉心虛,“我是那種人嗎?”
“你底氣都不足!”凌悅伸手戳了戳宋昕瑤的肩膀。
宋昕瑤發出“嘻嘻嘻嘻”的笑聲。
凌悅收回手,將鬢邊發絲撩至耳后,“得了,別說你偶爾摸魚,就算你天天摸魚,我也養得起。”
“啊!”宋昕瑤忽然尖叫出聲,并雙手捂住心臟,“這簡直是天地間最美妙的聲音。”
她抓起凌悅的手往自己的大胸脯子上放,“凌姐,我天上地下唯一的姐!
為了能到你手底下工作摸魚,我媽那邊你放心,等吃過午飯,我找她聊聊。”
要不說有熟人好辦事呢。
凌悅此刻深刻地體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