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陳母通過毛父、毛母以及毛文杰的工作單位了解到了毛家的為人。
風評還不錯。
都說待人寬厚,處事周到。
在工作中能獲得同事認可的人,想必人品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陳母跟毛母是同寢老同學,高中時情誼深厚,天然的信任讓陳母并沒有更深層次地去了解毛家,這才著了道。
這次要弄毛家,自然要調查清楚對方有沒有背景或是靠山。
調查一圈下來。
靠山是沒有的,毛家糗事倒是收集了一籮筐。
“我正加班呢,你急著喊我回來,是查到什么了嗎?”陳媛媛把車鑰匙放在玄關,換鞋進客廳。
看到自家老媽額頭敷著冰涼貼,躺沙發上閉目養神。
陳父正在陽臺打電話,神情嚴肅。
聽到自家女兒的聲音,陳母慢悠悠睜開雙眼。
她把調查到的事情原封不動講給女兒聽。
越聽,臉越黑,越聽,眉越皺。
“......要不是這次查出她搬家前的地址,我親自過去打探了一趟,還不知道這家人的名聲居然奇臭無比!
能把全小區,包括物業都得罪完了的人,我至今都沒見過。
你是不知道,當時一群人拉著我,細數一堆毛家人的奇葩事件,竟沒有一件重復的。
毛文杰嫖娼前科累累,還進過拘留所......
哎呀,我都不想說,這家人真是惡心透頂!”
陳母扶額,感覺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
陳媛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搓了搓雙臂,暗道幸好自己矜持,至今與毛文杰連手都沒拉過。
“所以毛文杰真的有個前女友?”
說起這個,陳母坐直身體。
“只聽說是個樸素善良的好姑娘,只身一人在杭城打拼,被毛家人占盡便宜,各種PUA打壓,到最后還看不起人家。”
陳媛媛聽到樸素二字,就知道跟凌悅半點不沾邊。
什么前女友,果然是毛文杰想引起富豪注意的下作手段罷了!
真惡心!
又聽老媽繼續打抱不平,“小姑娘得知毛文杰嫖娼,忍無可忍上門討公道,毛家人不僅狡辯,還反口污蔑小姑娘,得虧小姑娘自身強硬,把知道的事情全說了。
都是事實,毛家人辨無可辨,這才扒掉毛家維持體面的底褲。
最讓我沒想到的是,這種人居然還要臉面,搞了個半夜偷偷搬家。
現在這件事在那一片都還流傳著,千人恥萬人笑的。”
陳母那叫一個恨!
她拿人家當老同學,把心尖尖的閨女介紹過去。
人家拿她當垃圾桶,什么爛臭玩意兒都往里丟。
“這哪里是個家啊,分明是魔窟!”
陳媛媛聯想到自己,如果是她一個人只身在外地,能像媽媽口中那個小姑娘一樣面對污蔑與欺負時奮起反抗嗎?
或許她沒有那個勇氣。
“唉。”陳母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臉,精神萎靡下來,“我以后再也不逼你相親了,你愿意談戀愛就談,不愿意就算了。”
經過這一遭,陳母想明白了。
當初是她硬要女兒去相親,女兒不愿意,她倆還大吵了一架。
現在看來,或許她是真的錯了。
你永遠不知道一個外表看似完美的家庭,究竟藏污納垢了多少東西。
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嫁去男方家受苦。
“真的?”陳媛媛莫名有種因禍得福的感覺。
其實,要不是家里催得緊,她也不會跟毛文杰試試。
陳母點頭,“不逼你了,反正爸媽又不是養不起你。”
“媽!”陳媛媛感動了。
陳父從陽臺出來。
一改方才陰沉臉色,將手機揣進口袋,莫名有種報了仇的快意:“閨女放心,毛家怎么欺辱你的,爸爸給你討公道!”
陳媛媛又撲進陳父懷里,“爸爸真好!”
*
毛家亂套了。
“喂,經理,什么?裁員!
可這次裁員名單里沒我啊...
臨時加的?
經理,我可是送了你那么多......喂?喂!”
電話被掛了,毛父呆愣在原地,天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又急又無語,一個個電話回撥過去,卻全遭到對方拒接。
毛母那邊也不安生:
“啊?辭退?憑什么?
我沒人品沒能力?
誰說的...全體投票選的?
你必須給我說明白......誒,你說話就說話怎么罵人呢......喂?喂!”
掛了電話。
毛父和毛母面面相覷。
兩人同時丟了工作。
這么巧合的事,不可能在同一天同一個時段發生吧。
兩人立刻猜到是有人在整自己。
是誰有那么大神通?毛父毛母沒有頭緒。
這種時候,只能找人幫忙了。
誰幫呢?自然只有未來親家了。
畢竟是利益共同體,用起來也順手。
“怎么樣?”毛父緊張地問。
毛母一臉的焦急和疑惑,“打不通,親家公和親家母的電話都打不通。”
“怎么可能,我來打!”毛父翻開通訊錄。
很遺憾。
就連陳媛媛也沒有接他們的電話。
他們被拉黑了。
“逆子,逆子!”毛父反應過來,大怒,“肯定是那個逆子惹出來的事!”
砰!
毛父氣血翻涌,雙眼一黑,直挺挺朝地上砸去。
“孩兒他爸!”毛母慌了,丟下電話去拿上次準備的速效救心丸。
過了一晚。
天擦亮。
毛文杰終于回來了。
晨霧打濕他全身,凍得他直哆嗦。
打了發蠟的頭發一綹綹蓋在腦袋上,像是油膩膩的鍋蓋。
鞋底走穿了,抬腳的時候鞋頭往上翹,還能看到滿是泥土且爛了洞的襪子。
臉不知用什么清理干凈了,臟倒是不臟,就是一夜風塵仆仆趕路,精疲力竭,臉色蠟黃盡顯風霜。
進門看到毛母,他嗷一嗓子撲過去。
“媽!兒這一晚上可遭了大罪!”
【怨氣值:88%】
這是他積累了一晚上的成果。
一想到昨晚那段經歷,他就開始悲桑落淚。
昨晚,他捧著破爛手機沿著大馬路一直走,就跟鬼打墻似的,怎么也走不到盡頭。
后來他遇到了一只貓,都說山貓會引領迷路的人回歸正道,他便跟著貓一直走,果然到了某處民居。
本想借宿一晚,奈何敲門無人應。
返回的時候看到大壩子里有輛沒上鎖的自行車,他看反正四下無人,就把車騎走了,好在車輪胎有氣,硬是讓他一邊問路,一邊騎回了家。
等待毛文杰的,不是毛母心疼的撫摸,而是結結實實一巴掌。
毛文杰沒吃飯又耗盡了體力,不受控制倒地。
他捂著臉,眼里還有欲落的淚水,不解地瞪大眼睛,“媽,你打我干什么?”
端莊就是狗屁!
毛母徹底丟掉偽裝,如惡鬼咆哮,“說!你又干了什么?!”
毛文杰還想狡辯,就聽毛母道:“我和你爸工作都丟了,你爸還被你氣暈,你個......”毛母腦袋暈暈沉沉的,她照顧了毛父一晚上。
話還沒說完,身體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