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伽樹,你居然不來迎接我。”人未到,欠揍的聲音倒是先充斥在耳邊。
踢踏踢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位染著黃毛,身著機車服的男人,邁著隨意的步伐出現在客廳。
“某些人小時候天天上門蹭飯,我家大門往哪開,你比狗都熟吧。”闞伽樹毫不客氣回懟。
凌悅被聲音吸引而回頭,剛好那人的視線也恰好落到凌悅身上。
“想買我房子的竟然是位小姑娘。”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姿態看起來很是灑脫,“你好,我叫宿昭,歸宿的宿,天地昭昭的昭。
你看起來就比我小,我身邊的人都喊我宿哥,你也可以這么叫。”
“你好,凌悅。”說罷,凌悅便起身準備伸出手。
誰料闞伽樹絲毫不給面子,一把拍開宿昭的手,“裝什么裝,老宿!”
“你小子怎么拆臺呢!我才三十歲,哪里老了?”宿昭不滿地收回手,他不拘小節往沙發上一坐,大大咧咧把手橫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從果盤叉起一塊菠蘿送嘴里。
“可能是心態年輕吧,老宿,看起來確實不老。”凌悅沒說假話,畢竟錢養人,宿昭看起來就像二十出頭的。
“你看看人家凌悅妹妹,多會說話,再看看你!”宿昭放下刀叉,隨意挑起話題,“你最近咋樣啊?
聽說成立新項目了,唉,真羨慕你小子,無論做什么闞叔叔都支持,不像我,一把年紀了,干啥都被說不務正業。”
“喏,我新項目的大股東就在你面前。”闞伽樹朝凌悅的方向努了努嘴。
宿昭坐起身來,看看凌悅,又看看闞伽樹,一臉的羨慕,“你小子運氣咋那么好?”他抬起屁股往凌悅的方向挪去,“凌悅妹妹,要不要來我公司考察考察?
我呢,成立了有一個游戲公司,目前開發了十幾款小游戲,直接在抖音和微信端就能玩,比如大擺錘、花朵射手、懷舊找茬、小小收納師之類的,你玩過嗎?”
凌悅剛想點頭,因為這些她是真玩過,她還充錢了呢。
就聽闞伽樹問:“這些游戲不都處于盈利狀態嗎,你干啥了急需用錢?連宿爺爺送你的莊園都要賣。”
“老爺子送我的莊園又不止這一個,還不是只有它在我名下,不然我也不想賣。”
他頹然一瞬,想到什么,又支愣起來:
“我最近挖到一個很不錯的團隊,他們打算出一款手游,設定和玩法都很吸引我,你知道的,開發游戲最燒錢了,我那點積蓄哪夠啊,無奈淪落到賣房子的地步,哥哥我啊,慘的一批!”
他像是有那個表演牛逼癥,可憐兮兮地望著凌悅,“凌悅妹妹,希望你輕點殺價。”
這一身的雞皮疙瘩,凌悅伸出手:“打住,叫我凌悅就行。”
“那多見外。”宿昭又揪了顆葡萄送嘴里。
凌悅指著闞伽樹,“那你怎么不叫他伽樹弟弟?”
宿昭突然捂著腦袋,“打架敗過一次,從此喪失命名權。”
凌悅:“......”
闞伽樹忍不住露一大截眼白,屈指敲了三下桌面,“不是來談莊園的事嗎,進入正題吧,老宿,你那邊開價多少?”
宿昭吐出葡萄皮,恢復正色,“18.8億。”
他見凌悅神色未變,繼續說道:“那座山我擁有70年使用權,目前還剩58年,當年光買下它的使用權就花了4個億,之后推山建屋,加上裝修、道路建設,山林維護和一些雜七雜八的配置,又花了5個億。
不過當時那片地比較偏,周圍配置沒那么全,后來政府又在附近建立了商場、醫院、學校,自然而然我們那座山的價值也跟著水漲船高。
368畝地,并不是整座山的面積,而是莊園圈地可使用的面積。
所有設備我接手后都檢修過,完好無損,你買下就能拎包入住,18.8億真的很良心了。”
宿昭翻閱起相冊,“我找到一段視頻。”
凌悅接過他手機,封面是俯拍角度。
宿昭解釋道:“之前玩無人機的時候拍的,你將就看。”
視頻中,莊園位于山林腰腹地段,大片茂密的樹林里,其中心位置有一棟狀似城堡的白藍色建筑,而在它的前后左右四端,是超級大的綠色草坪,還是非常平坦的那種。
“左邊是一片跑馬場和馬舍。
后面那一排低矮的白色建筑群,是舉辦大型聚會的宴會廳,可同時容納上萬個人。
右邊那一叢低矮的樹冠你看到了嗎,那是人造迷宮。
旁邊還有室外足球場、籃球場、網球場和露天游泳池。
嘖,這視頻把莊園拍小了,其實草坪很寬,你去任何一端打高爾夫都沒問題。”宿昭碎碎念地介紹著。
凌悅有自己的想法。
單從視頻里看,莊園的建筑之間距離很遠,就顯得整體空間非常空曠,有一種巴掌大的白餅上只糊了幾粒芝麻的荒誕感,其他空間并沒有得到很好的利用。
建筑風格也不是她所喜歡的。
買到手一定要推倒重建,否則就是暴殄天物。
“怎么樣?”宿昭見凌悅久久未說話,心里有些忐忑。
賣莊園的消息已經放出去大半年了,凌悅還是第一個來詢價的。
宿昭是真心想賣,適當放低了要求,“你要是一次性拿不出全款,我可以接受分期。”
凌悅將手機遞還給宿昭,“手機上看終究太過局限,不如這樣,你什么時候有空帶我過去實地參觀,之后咱們再詳談價格。”
“這是當然,你等會兒,我看看后面的行程。”宿昭聯系了秘書。
又花了十分鐘調節,最后他道:“下周二,我空了一整天時間出來,從杭城開車過去一百九十公里,大概需要三個小時,那到時候咱們高速路口見?”
凌悅點頭:“那就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