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茂廣場發生突發事件之后,作為與此次事件相關的當事人,劉昭遠,便無可避免地要全力配合警方展開一系列繁雜的善后工作。在警局內詢問、筆錄、核實各種情況流程一項接著一項,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
這期間,女友柳玲打來了電話,電話那頭的滿是質問的語氣,問劉昭遠為什么一直聯系不上。雖然,百茂廣場發生了突發許多商鋪都被迫暫停了經營活動,他們原本計劃好的家長宴也因此沒能如期安排上,但作為男友你怎么能不接電話呢?劉昭遠趕忙將事情的大致經過簡單地向女友述說了一番,女友聽后告知他,家長見面的時間改到了后天晚上,依舊是那家之前預定好的餐廳,隨后便匆匆掛了電話。
當劉昭遠從警局走出來的時候,整個城市已經是華燈初上,燈火闌珊。忙碌了整整一個晚上,劉昭遠只覺得肚子里咕嚕嚕地叫個不停,他下意識地揉了揉肚子。
夜已經很深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正常營業的店鋪早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打烊歇業。劉昭遠獨自一人沿著街道緩緩前行,一路上,就連平日里常見的那些路邊攤都難得見到幾個。他連續走過了幾個街口,忽然聞到一陣誘人的食物香氣悠悠地飄進了他的鼻子里。順著香氣傳來的方向望去,不遠處居然有一個街邊攤還亮著燈,在這寂靜的深夜里顯得格外醒目。
劉昭遠走近那個街邊攤后,尋了一張空著的小桌旁坐了下來沖著攤主夫婦提高了聲音喊道:“老板,來份炒飯?!?/p>
不一會兒功夫,一份炒飯就被端到了他的面前。只見那炒飯熱氣騰騰的,不斷地冒著氤氳的白氣,而那股誘人的香氣更是撲鼻而來,瞬間彌漫在周圍的空氣中,讓人不禁食欲大增。
劉昭遠看著眼前這份炒飯,粒粒分明的米飯泛著油光,嫩綠的蔥花、金黃的雞蛋、鮮嫩的火腿丁點綴其中,光是視覺上就已經讓人垂涎欲滴。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那誘人的香味瞬間充盈了整個鼻腔,更激發了他的饑餓感。他拿起筷子,輕輕扒拉了一下炒飯,送了一口到嘴里,慢慢咀嚼著,“太好吃了”,劉昭遠心里贊嘆道,美妙的滋味讓他放下斯文,狼吞虎咽地往嘴里送飯,仿佛此刻這世間唯有這碗炒飯能慰藉他那空蕩蕩的胃。
“小兄弟,炒飯好吃嗎?”劉昭遠正沉浸在美食帶來的滿足感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
劉昭遠抬起頭,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面坐著的正是早上那個碰瓷的老叫花。
老叫花依舊是一身破破爛爛、臟兮兮的行頭,亂蓬蓬的頭發像是一叢肆意生長的雜草,胡亂地糾纏在一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紅彤彤的大鼻子尤其醒目,就像是一顆熟透了的櫻桃,突兀地鑲嵌在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他歪著脖子用一只手撐著腦袋,另一只手拿著葫蘆往嘴里灌酒。也不知這一天喝了多少酒,醉醺醺的瞇著眼,邊喝邊打著酒嗝,噴出酒氣熏得劉昭遠把剛吃下去的飯都給吐出來。
“哼,老叫花子,你莫不是又想訛人?”劉昭遠嘔吐完食物,往四周打量了一番,雖說此刻已然是深夜,可仍有幾桌零零散散的客人,況且是在一個寬闊之處,真要是被這老叫花子纏上了,那也是能跑掉的,他心里暗暗盤算著
老叫花含了一口酒噴了劉昭遠一臉溫熱的酒液一下子滲進到劉昭遠的靈臺,眼前的景物突然波紋般的晃動起來,緊接著一股餿味沖進了鼻腔。劉昭遠一下子捂著鼻子:“老叫花子,你干什么,我去,怎么那么臭?!?/p>
“好好看看你吃的什么?!闭f完,老叫花子也不理劉昭遠,繼續灌著酒。
劉昭遠低頭一看還剩下半碗的蛋炒飯,哪里有什么蔥花雞蛋火腿腸,滑膩膩的破碗里也不知盛著什么,內里似乎還有活物蠕動著。再一看剛吐在地上的,全是些扭動的蟲子,有一些還沾在他的褲腳上往上爬。劉昭一抖腿,順勢把掉在地上的蟲子踩死。
劉昭遠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望向旁邊的老叫花,聲音都有些變了調:“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對我做了什么?”
鄰桌的幾個客人仿佛沒聽見劉昭遠的聲音,繼續享受著面前的食物,可是劉昭遠分明看到他們吃的都不是正常人類該吃的東西。有的客人正拿著一塊散發著腐臭氣味的肉塊往嘴里塞,那肉塊上還掛著絲絲縷縷的不明物體,仿佛是某種寄生蟲;有的客人則是在喝著一碗濃稠得如同泥漿一般的液體,那液體里似乎還漂浮著一些細小的蟲子,隨著他們的吞咽動作,那些蟲子也跟著一起滑進了他們的肚子里。
“別看了,吃了‘噬性昧心蟲’心智已經被蒙蔽了?!?/p>
“哪里來的叫花子,壞你爺爺好事。”說話的正是攤主,此時哪還有什么街邊攤,幾個泔腳料捅放在攤車上,攤主用一個大勺子舀了一勺泔腳料朝他們這桌潑來,那泔腳料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老叫花起身伸手將劉昭遠向自己身后一拽,一腳踢翻了桌子,潑來的泔腳料“嘩啦”一聲盡數被擋下。
這時周圍的場景已然變換,除了劉昭遠,周圍的食客仿佛依然對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劉昭遠好似置身在了另外一個全然不同的時空之中,周圍的一切都與之隔離開來,形成了一種極為怪異且虛幻的情景。
攤主見一擊未中,面色一獰,提著手中的勺子欺身上前,“老叫花子,多管閑事,今日便要你嘗嘗厲害!”攤主咆哮著,揮舞著長勺朝著老叫花狠狠砸去,那長勺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帶起一陣呼嘯的風聲,仿佛是一條兇猛的蟒蛇,張著血盆大口朝著獵物撲去。
老叫花卻不慌不忙,身形一閃,猶如鬼魅般向邊上平移了數尺,輕松地躲過了攤主這凌厲的一擊。那攤主撲了個空,長勺收不住去勢“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在地上留下一個凹坑,看似不起眼的長勺竟然也是一副生猛的兵器。
攤主轉過身來,打量起眼前的的老頭,知道遇到了高手。他再次揮舞著長勺,這次改變了策略,不再是直直地砸去,而是舞出了一連串眼花繚亂的招式,長勺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化作一道道勺影,朝著老叫花籠罩而去砸去。
老叫花依舊鎮定自若,雙腳向旁邊挪動,每一次挪動總能恰巧地避開砸來的勺子。隨著攤主動作愈發迅猛,老叫花的身影也如同靈動的鬼魅,漸漸加快了移動的速度。站在一旁的劉昭遠不禁瞪大了雙眼,此刻,他驚訝地發現,老叫花的身影竟然像是施展了分身術一般,先是一變二,再是二變四,數個身影如同圍繞著攤主身形神態各異,讓他目瞪口呆。
“好個糟老頭,有兩下子。再試試我這招如何?!睌傊髡f著,停住身形,架起長勺,口中念念有詞,身形四周頓時暗淡下來,將自己和老叫花子籠罩在幾步方寸之內。
老叫花見狀,臉色未變,也是停住,迅地從口中噴出一股酒箭,朝著攤主面門射去。攤主只注意著老叫花的腳步,忍不防被噴了一臉酒水,眼睛都刺的生疼,一下子被破了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