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現(xiàn)在相信仙人之說了吧?!崩辖谢ㄗ有Σ[瞇地看著劉昭遠。房間內(nèi)除了之前離開的三人,大肥蟲也在了,想必之前就是他使的神通把他從這移到了廁所。
劉昭遠還是有很多不解,他緩緩在桌前坐在桌前,訕訕地笑著,望著面前四人。
“既然能從‘仙遁徑’回到這里,想來也是有仙資了,只是不知你是哪一路仙家下凡了?!崩辖谢ㄗ哟藭r一掃平時那醉醺醺的模樣,渾濁的雙眼也霍然睜開,目光中透著鄭重,緊緊地盯著劉昭遠,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我,我是神仙,哈哈哈~”劉昭遠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老前輩,別逗我了,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呀,哪是什么神仙下凡,您可別拿我打趣了。”
人間四俗沒有說話,看著劉昭遠在一旁大樂,等他笑夠了后才說道:“那依你之見,我們四個呢?”
“這,這……”劉昭遠一下子被問住了,他撓了撓頭,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一些小說里所描繪的奇人異事,于是不太確定地說道:“你們不會是那種嶗山道士吧,會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法,還有障眼法之類的玩意兒?”
聞聽此言,“大肥蟲”怒眉瞪眼立馬道:“手法?!障眼法?!你把穿墻遁地之術(shù)稱作障眼法,你把我等當(dāng)做江湖騙子?!闭f著,還作勢要往劉昭遠的腦袋上狠狠來那么一下。
“七郎,不可造次?!崩辖谢ê戎棺〈蠓氏x繼續(xù)說道:“我們四人分別是酒、色、財、氣,代表著人類的四種習(xí)氣。”
“酒色財氣,我知道啊。人們常以嗜酒、好色、貪財、逞氣為人生四戒。那照這么說,你們豈不就是那……惡習(xí)的化身咯?”劉昭遠心直口快,話一出口,才發(fā)覺似乎有些不妥。
四人一聽此語,神情立馬訝異。“大肥蟲”臉色漲得通紅;財寶狠狠地給了劉昭遠一個白眼;一直抿笑的徐陰陽也收起了笑容;就連一直說話的老叫花子,也一下子被噎得無言以對,剎時間,周圍的氣氛好似被一層寒霜籠罩,變得格外冷淡起來。
劉昭遠見狀,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默默地閉上了嘴巴,心里不禁有些責(zé)怪自己的莽撞。
老叫花子清了清嗓子,打破尷尬:“你說的也沒錯,但是這里是人間,是世俗。世俗有自己的法則,在人間缺了錢就沒法行事,結(jié)朋交友也缺不了將進酒,人們愛美也喜動怒,這些都人間自有的。只是很多人貪財好色,逞強斗氣將這些變?yōu)榱藧喊~”說完嘆了嘆口氣。
劉昭遠聽著老叫花子的一番解釋,細細琢磨之下,覺得似乎頗有幾分道理,不禁問道:“那四位前輩,難道是神仙不成?”
酒、色、財、氣四人聽到劉昭遠稱呼他們?yōu)椤扒拜叀?,原本略顯陰沉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些許。
“你所理解的神仙,那是受人供奉的,在人間享受著香火,在天上還擔(dān)著官位。我們可算不上神仙,我們只是因人類的種種習(xí)性而衍生出來的一種特殊存在罷了?!崩辖谢ㄒ妱⒄堰h一臉懵懂地望著他們,眼中滿是不解,便接著耐心解釋道,“真要拿我們和神仙作比較的話,或許我們更貼近你們?nèi)祟愓J知里的‘鬼’呢。”
“‘鬼’?”劉昭遠聽聞此言,不禁打了個寒顫,目光有些畏懼地看著面前這四個“鬼”一般的存在。
“咯咯咯……”徐陰陽見狀,抿嘴笑了起來,仿佛能把劉昭遠給嚇著,倒也是一種別樣的樂趣,“我們只是生命體質(zhì)在某些方面更偏向于‘鬼’罷了,但和你們所認為的那種‘鬼’可是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喲。你們認知中的‘鬼’是人死后的‘靈魂’,而我們是因人類的行為習(xí)性而誕生的,更像是一種意念,一種虛無縹緲的存在呢,咯咯咯……。”
好吧,雖說劉昭遠實在不明白這意念究竟是如何能幻化成形的,但好歹知道他們并非是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如此一來,他也能稍稍壯起膽子,和眼前這四個“人”正常交流了。通過他們的自我介紹,劉昭遠得知,老叫花名叫酒叟,徐陰陽叫做色姑,“大肥蟲”喚作七郎,趴在桌上的則是財寶,四人被稱呼為“人間四俗”。
“那酒叟前輩,先前碰到的攤主廚娘也是和你們一類的嗎?”劉昭遠繼續(xù)問道。
“他們呀,他們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神仙呢?!本欺呕卮鸬馈?/p>
“神仙?不會吧?他們真的是神仙”,在得到四人的肯定后,劉昭遠又是一連串嘀咕“神仙那么壞?用噬性蟲?看來神仙也不都是好的。”
“神仙當(dāng)然有好有壞咯”財寶從桌上站起來,一翻手,從廚娘那得來簪子便出現(xiàn)在手上,他氣鼓鼓地說道:“那個女的還想用這簪子勾你心性呢,哼!”
“這又是個什么玩意兒?”劉昭遠看著財寶手里的簪子,好奇地問道。
“'攝心迷情簪',好一件迷人心性的法寶。”色姑只是瞥了一眼,便立刻認出了簪子的來歷,“利用這法寶的能力,能將人類**中的貪、嗔、癡等諸多惡念放大,進而誘導(dǎo)人犯下惡行。”
“這么說來,那攤主廚娘竟然是想用這簪子來害我?可我與她素不相識呀,她為何要這般行事呢?”劉昭遠皺著眉頭,滿腹疑惑道。
看著劉昭遠那眨巴眨巴的疑惑眼神,酒叟緩緩說道:“小子,你只需知道,如今天界正逢劫難,諸多仙人都紛紛下凡避災(zāi)。這些仙人為了維持自己的修為,就只能去吸收凡間的世俗之力,畢竟一切因人而起的意念、業(yè)力、因果等等,都可以成為他們歷練自身的契機。”
“乖乖,那這人世間豈不是要大亂了呀,普通老百姓豈不是都要淪為仙人們的給養(yǎng)了?”劉昭遠驚聲說道,臉上滿是擔(dān)憂之色。
“也不必如此擔(dān)憂,人世間畢竟還是有其自身的法則存在的。仙人們在人間受到凡境之力制約,并不能隨心所欲的動用**力神通,而且不是所有的宗派都是像七獄宗那般行事的?!本欺懦鲅园参康?。
“酒叟前輩,那七獄宗又是怎么回事呢?”聽到“七獄宗”這個名字,劉昭遠趕忙繼續(xù)問道。
“這次天劫已然持續(xù)了數(shù)百年之久,最早下界的神仙還是在明朝末期,那時對于神仙之說,人間還頗為盛行。于是那些早年下界的一些神仙便借此機會在人間創(chuàng)立了宗派,有些宗派專門除惡業(yè)惡力,廣種善因,收獲善果;而有些門派卻是專門誘人心性,引人墮入歧途,這‘七獄宗’便是其中之一呀。”
劉昭遠皺著眉頭,他著實沒想到,在這個看似平常無奇的世界背后,竟然隱藏著如此錯綜復(fù)雜的仙俗之事。
“那前輩們救我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劉昭遠依舊滿心不解。
“先前你也問起過,為何政府不管這些事兒。自古以來便有‘廟堂高遠江湖深’的說法,很多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的事情,尋常的政府部門是沒辦法插手干預(yù)的?!?/p>
“那前輩們是隸屬于政府的某個特別部門咯?”
人間四俗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后酒叟開口說道:“政府確實設(shè)有專門處理神秘事件的特別部門。而我們?nèi)碎g四俗呢,更像是人世間的一種平衡力量,這種平衡的態(tài)勢決定著人世間的發(fā)展趨向。若是惡念居多,人間便會禍亂叢生;若是善念居多,人間就會和平安寧?!?/p>
“想必是前輩們作為世間平衡的存在,是不方便直接插手某些事情,但我只是個平凡人,會不會搞錯了?”劉昭遠若還是覺得聽到的過于玄乎。
“非是我等特意尋你,而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機緣未到之時,我等不便明言;待時機成熟了,你自然就會明白其中緣由了?!本欺派裆H為深意地看了劉昭遠一眼,便不再多言了。
外面已經(jīng)漸白,晨曦的微光開始透過窗戶的縫隙灑進屋內(nèi),給這略顯昏暗的房間增添了幾分朦朧的暖意。劉昭遠望著窗外,心中思緒萬千,他感覺自己仿佛踏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充滿神秘與未知的世界,而自己卻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