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遠心下其實已有計較,這活可行。食材、人員全部從外地過去,壽辰辦完就走人,根本不用看家主母的臉色,只是得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談一下價格。
陳耽逸也明白劉昭遠的心思,在旁邊扮演著紅臉:“徐少,你放心,這事你劉哥不管,我?guī)湍愎艿降?。這樣你先把錢收起來,這里人多眼雜。我和你劉哥再合計合計?!?/p>
劉昭遠在旁邊聽得只想笑,還“你劉哥”,認(rèn)識還沒有一個小時,就這么給我攀一門有錢的親戚,就糊弄糊弄人家涉世未深吧。
陳耽逸把徐書翰送走后,很快就回來了。
“怎么,陳哥不把人家送回去,一個小屁孩帶著一包錢,萬一出點事你可說不清哦?!?/p>
“得了吧,我劉哥,好歹人家也是大家族出來的,就算是個庶出,出門配個司機還是必須有的。”
兩人互相調(diào)侃了一番,說了些最近各自的情況。劉昭遠告訴陳耽逸,自己被公司炒了魷魚,辦壽宴的事要聯(lián)系下資源,所以才沒有立馬答應(yīng)。又講了昨天在百茂廣場挾持的事,把陳耽逸聽得一愣一愣。至于那些什么人間四俗、七獄宗,還有什么修仙之類稀奇古怪的事兒,劉昭遠自然是一個字都不會跟他提及的,畢竟這些事兒太過玄乎,說出來怕陳耽逸也難以理解。
隨后,兩人的話題又轉(zhuǎn)回到了從外地帶人去給徐書翰母親辦壽宴這件事情上。經(jīng)過一番細致的商討,最終確定了具體的分工安排。像是人員的調(diào)配、物料的準(zhǔn)備以及食材的采購等一系列瑣碎卻又至關(guān)重要的事宜,都由劉昭遠這邊來負責(zé)操辦;而涉及到價格方面的談判以及各項費用的支出等工作,就交給陳耽逸去出面接洽了。
到了分別的時候,陳耽逸還一臉關(guān)切地叮囑劉昭遠,出門要多注意安全呀,畢竟官方還沒有報道抓到逃跑的人。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讓劉昭遠心里涌起一陣暖意。
劉昭遠從“幻夜都”出來,認(rèn)準(zhǔn)了回去方向,朝著左邊的路口走去。已經(jīng)臨近午夜,馬路上冷冷清清的,人影寥寥無幾,就連行駛于街面的車輛也少了許多。
劉昭遠靜靜地站在路口,思索著徐書翰的事,耐心等待著信號燈的變化。信號燈的轉(zhuǎn)換仿佛格外遲緩,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被拉長了一般,好一陣子,才亮起通行的信號。
劉昭遠習(xí)慣性邁起腳步,也沒注意路面情況,幾步就走到馬路中央。突然,從右方猛地閃出一陣極為刺眼的強光,一輛小車如脫韁的野馬般快速駛來。待到劉昭遠想要躲避時卻已然來不及了。那小車在路上瘋狂地扭動起了蛇形,伴著一聲尖銳刺耳的剎車聲,“吱”的一下,險之又險地從他身旁擦身而過,而后橫在了他的左側(cè)。
還沒等劉昭遠開口,從駕駛位上走下一個彪悍的男子。男子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眼神中透著一股兇狠勁兒。男子氣勢罵罵咧咧地走進身前,一個指頭惡狠狠地指著劉昭遠:“你這小子怎么走路,不長眼呢!”
劉昭遠并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到,只是冷冷地指了指面對他方向依舊亮著的綠色信號燈,眼神中透著一絲不屑地盯著他,那意思分明是在說:明明是你闖紅燈了,還想耍橫?
“哎喲,你這小子還挺能耐了,瞅什么瞅呢?!闭f著彪悍男子高高揚起的手掌作勢就要打。
這時小車的后車窗搖了下來,一個男子喝止道:“蛇皮,不要多事”。
“小子,今天就饒了你,別他媽的不長眼睛,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頭”。蛇皮嘴里碎碎念著,狠狠地瞪了劉昭遠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車上,緊接著便往前面地下停車庫駛?cè)ァ?/p>
在小車后窗搖下來的時候,劉昭遠認(rèn)出那個男子,正是白天阻止那家母女經(jīng)營的領(lǐng)頭人。而且在小車停下的時候,他明顯聽到了車的后備箱有敲打的動靜。劉昭遠看著小車駛?cè)氲牡叵萝噹欤鞘恰盎靡苟肌钡乃诘?。一系列的異樣讓劉昭遠產(chǎn)生了興趣,他決定跟上去一探究竟,看看這些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劉昭遠環(huán)顧著四周環(huán)境,迅速尋了一處監(jiān)控的盲區(qū)。他悄無聲息地挨著墻邊站定,隨后屏氣凝神,開啟了“仙遁徑”。剎那間,奇異的光芒微微一閃而逝,仿佛整個空間都微微扭曲了一下,緊接著,劉昭遠的身影就這般毫無征兆地融入了墻體之中。
順著地下車庫那略顯昏暗且蜿蜒曲折的路徑,劉昭遠仿若幽靈般快速行動著。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了那輛目標(biāo)小車,小車正緩慢地行駛著。車庫內(nèi)設(shè)置了多個執(zhí)勤點,那些執(zhí)勤的安保人員看到這輛小車時,總會樂呵呵地走出來打招呼,而小車?yán)锏娜擞袝r也會停下,和他們隨意地攀談幾句,寒暄過后,又繼續(xù)緩緩前行。
小車就這樣不緊不慢地在車庫里盤旋了一圈,隨后又緩緩?fù)麻_了一層,最終在車庫的地下二層的最深處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小車一停下,副駕駛上便迅速下來個小弟,動作麻溜地給后座位的男人打開了轎門。
“蛇皮,我先上去,你們兩個把貨物安置好也過來,記住不要動貨物。”領(lǐng)頭男子一邊沉聲吩咐著,一邊在一處看似普通的墻體上熟練地按了一下,只聽“?!钡囊宦曒p響,原來那里竟然暗藏著一部電梯,接著他便大踏步地走了進去,電梯門隨即緩緩合上。
此時,小車的后備箱里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咚咚咚”的敲打聲,在這略顯寂靜的地下車庫深處,顯得格外突兀。
“蛇皮哥,這次的貨是什么來路?”小弟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蛇皮面色一沉,甩了根煙給那個小弟,然后猛地深吸一口煙,待那煙霧在肺里打了個轉(zhuǎn)后,才緩緩?fù)鲁觯浜咭宦曊f道:“不該問的別問,否則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兩人對小車后備箱不斷傳來的聲響仿若未聞,依舊慢悠悠地抽完煙,這才不緊不慢地打開后備箱。后備箱里,裝著一個扎實的麻袋,麻袋似乎被什么東西撐得鼓鼓囊囊的,還時不時地輕微顫動一下,仿佛里面裝著的東西正急切地想要掙脫束縛。
劉昭遠就站在小車旁舉著手機錄制著兩人的行為。站在仙遁徑內(nèi),他不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就算是這車庫里監(jiān)控設(shè)備,也都無法探測到他的存在。
蛇皮兩人抬著麻袋走進電梯,隨著電梯門緩緩合上,這里又恢復(fù)了安靜。
劉昭遠沒有多想往電梯方向走去,身子剛沒入電梯里,就發(fā)現(xiàn)不妥?!跋啥輳健彪m然可以制造出一個暢通無阻的空間,但還是要遵循一定法則,此刻的他半個身子沒入電梯井內(nèi),下方黑洞洞的,一只腳懸空著,根本沒有實地可供落腳。還好他反應(yīng)夠快,收腳及時,這才避免了跌入電梯井內(nèi),否則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暗自慶幸。
望著降下去的電梯,劉昭遠縮回身子,只是將腦袋微微探出,緊盯著下方何時會再次運行起來。又過了差不多十多分鐘后,劉昭遠看到電梯開始上升,當(dāng)電梯達到這一層時,他和蛇皮兩人撞了個對面,只是蛇皮兩人根本看不到劉昭遠的臉。劉昭遠不禁惡意地揣測著,如果蛇皮兩人能看到電梯里突然憑空出現(xiàn)一張陌生的臉,會是怎樣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呢?想想都覺著有點可怖。
等到電梯在上方停下運行后,又過了好一會兒,劉昭遠估摸著沒人在用電梯時,才按了墻上的按鈕。看著電梯下降地停在了這一層,趁著電梯門還未打開,踏著“仙遁徑”走入了電梯。
電梯內(nèi)的按鈕也就四個,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標(biāo)識。劉昭遠尋思著,按了最底下一個,電梯向下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