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
死一般的寂靜瞬間取代了喧鬧。
前一秒還拼命往前擠的人群,下一秒如同被無形的巨浪拍打,“嘩啦”一聲,以白默為圓心,瞬間向后退開了足足十幾米!
擁擠的街道中央,硬生生被“敬畏”和“恐懼”清出了一大片真空地帶。
只剩下站在真空地帶邊緣、一臉懵的緹安,以及真空地帶中心、終于能喘口氣但更加緊張的緹寶和遐蝶。
“緹寶老師!” 遐蝶幾乎是本能地一個箭步擋在了緹寶身前,那雙一直小心翼翼疊放的小手此刻微微抬起,掌心向下,一股無形卻令人心悸的寂滅氣息開始在她周身彌漫——她的死亡權柄被全力調動起來。
她紫色的眼眸死死鎖定了那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血色身影,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請退后!這個人…非常危險!”
白默看著這三個眼熟的身影……他手腕一翻,“鏘”地一聲,將手中那柄飽飲金紅之血的殘劍插入腳邊的石板。
隨即,他后退了兩步,動作清晰表明自己此刻無意戰斗。
但這絕不代表信任。他身上那些無形的加護——【敏捷】、【力量】、【精準】、【靈力】、【精力】……乃至【浮空】與【控風】——一個也沒有撤去。
他不可能,也絕不會,將自己的性命輕易交托給一群雖看著熟悉,但卻底細不明的人。賭?那是最愚蠢的行為。
就在這時,維托里奧大祭司才扶著墻,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白默!你…你就不考慮一下…我這個老頭子…這把老骨頭的腳程嗎?”他上氣不接下氣地抱怨著,好不容易才把氣喘勻,抬起頭——
Σ(?д?|||)!?。?/p>
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魂飛魄散!白默與奧赫瑪的使者們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尤其是那個紫頭發的小姑娘,周身彌漫的死亡氣息讓他頭皮發麻!
“白默!白默!冷靜!她們不是敵人!”維托里奧幾乎是撲了過去,擋在雙方中間,揮舞著雙手,急切地喊道。
“這幾位是圣城奧赫瑪遠道而來的尊貴使者!這兩位是緹里西庇俄斯女士!”他指向緹寶和緹安。
然后又快速地指向遐蝶,“這位是……呃……”
“我叫遐蝶,維托里奧閣下。”
“哦,謝謝。她是遐蝶。她們是響應神諭,專程趕來保護昔漣小姐的黃金裔盟友?。 ?/p>
他立刻又轉向同樣戒備的緹寶,臉上堆起懇切的笑容,語速飛快:“尊敬的緹里西庇俄斯女士!誤會!天大的誤會!這位白默閣下絕非敵人!恰恰相反,他正是昔漣小姐最堅定的守護者!
雅努薩波利斯今日的劇變,正是源于他為了保護昔漣小姐,不惜與盤踞此地的赫利俄斯、阿斯卡隆兩大墮落派系開戰!
您剛才看到的光柱…咳…就是白默閣下的手筆…” 維托里奧的聲音帶著點后怕的顫抖,但更多的是努力調解的急切。
在維托里奧連珠炮似的解釋和擔保下,緊繃的氣氛終于稍稍緩和。
遐蝶小心翼翼地收斂了彌漫的死亡權柄,小手重新規規矩矩地疊在身前,但眼神依舊警惕地瞟著白默。
緹寶的神情微微放松,銳利的目光審視著維托里奧,又轉向面無表情的白默,似乎在評估這番話的可信度。
緹安則好奇地歪著頭,看看白默,又看看插在地上的破劍。
……
后續的混亂在維托里奧這位“德高望重”(至少在普通民眾和底層圣殿人員心中)的大祭司主持下,逐漸走向有序。
白默并非嗜殺的魔王,圣殿里那些沒有揮舞武器擋在他復仇之路上的祭司和守衛,他根本懶得理會。
此刻,這些幸存者在維托里奧的指揮下,開始艱難地收拾殘局。
在維托里奧雷厲風行的引導下,赫利俄斯和阿斯卡隆家族在雅努薩波利斯的龐大財產被圣殿官方迅速查封、回收。
當這些不義之財被公開,尤其是那一個個被強行打開的、堆滿了如山糧食的家族私倉暴露在陽光下時,整個城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隨即是沖天的憤怒。
“這…這么多糧食?!”
“足夠全城吃三年…甚至更久!”
“可我們…我們之前還在挨餓!我的孩子…”
“那些畜生!他們看著我們餓死,卻把糧食藏到發霉?!”
維托里奧站在糧倉門口,看著里面滿溢甚至腐爛的谷物,老臉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通過擴音魔法傳遍全場:“圣殿失察,愧對子民!這些糧食,本就是雅努薩波利斯的財富!即日起,按戶登記,公平發放!圣殿將用赫利俄斯和阿斯卡隆的所有不義之財,撫恤傷亡,重建家園!”
這個消息如同驚雷,瞬間傳遍了全城。憤怒逐漸被一種復雜的、帶著劫后余生希望的情緒取代。
再加上緹寶這位雅努薩波利斯曾經的“圣女”以天然的“威望”和公正的形象積極協助維托里奧安撫民眾、調配物資,混亂的雅努薩波利斯終于看到了一絲秩序重建的曙光。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白默那毀天滅地的光柱,摧毀了無數建筑,犁出了深不見底的溝壑,卻詭異地沒有波及任何一個無辜的平民。仿佛那毀滅的力量長著眼睛,精準地避開了所有非戰斗人員。
(金手指:這當然是因為本喵~……?什么玩意喵~?作者!你又給我塞了什么喵?。。。?/p>
……
殘破卻奇跡般主體結構尚存的“漣默小館”內,氣氛與外界的喧囂重建截然不同。
昔漣正饒有興致地用手指輕輕戳著緹安軟乎乎、Q彈的臉頰,每戳一下,緹安就氣鼓鼓地“唔”一聲,試圖躲開,但又被昔漣笑嘻嘻地拉回來。然后在她耳邊說著什么。
“所以……” 緹寶坐在一旁,看著嬉鬧的兩人,眉頭卻可愛地微微蹙起,她看向坐在角落挑選趁手長劍的白默,提出了困擾她一路的問題,
“白默閣下,昔漣小姐對*我們*說,你有一個……嗯……哥哥確實是神諭所預兆的黃金裔。但您自己似乎…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