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策略已定。”阿格萊雅做出了最終總結,
“由海瑟音即刻前往懸鋒城戰場,主導對尼卡多利意志的消磨;由吾師的百界門,作為守護圣城的最后一道防線。”
最后,她那敏銳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了隊伍末尾,那個自從懸鋒城歸來后便一直沉默不語的昔漣身上。
“昔漣,”阿格萊雅的聲音放緩,卻帶著一種直達心底的嚴肅,“雖然圣城已有了應對危機的方案,但……我們仍需知曉尼卡多利出現如此異常的根本真相。”
“我想,你已經明白此刻自己應該做什么了,對嗎?”
“嗯……是,阿格萊雅女士,我明白了。”昔漣深吸一口氣,清晰而鄭重地下定決心道:“我會立刻動身,前去謁見「歲月」泰坦歐洛尼斯,讓「歲月」的半神誕生。”
她必須弄明白,在這一輪回的自己誕生之前,那個獨自背負了數千萬次輪回重量的白默,究竟又改變了什么。
……
如同原劇情那般,星,遐蝶,丹恒還有昔漣,走到了覲見歐洛尼斯的最后一道門前。
“昔漣閣下,你……沒事吧?阿格萊雅女士讓你此時成為半神會不會……太急了?”遐蝶覺得眼前昔漣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她以為是昔漣在因即將提前接過半神的權柄而擔憂。
昔漣平靜的回答:“沒有,放心吧,遐蝶,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讓「歲月」的半神提前誕生了。”
她推開了覲見歐洛尼斯的最后一道大門。
門后的混沌空間中,一個龐大而模糊、仿佛由無數時間片段堆疊而成的身影隱于迷霧之中。
遠方傳來了浩瀚的泰坦之聲。
“離開……離開。黃金裔……現在還不是時候……”
“「歲月」半神的誕生……不是現在……否則……”
“創世……不能……提前……”
“我,拒絕……你,離開……”
“歐洛尼斯,我知道,我知曉你的顧慮。”昔漣雙手合十,但想到還有其它人在四周,她又補上一句。“我明白消亡是如此的可怕,但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力量。”
遐蝶也抬頭看向那隱于迷霧中的身影。“歐洛尼斯,我呼喚您。尼卡多利已陷入了詭異的瘋狂,請您賜予我們揭示被迷霧遮蔽的過往的能力,引導我們找到熄滅它的瘋狂的辦法。”
遠處泰坦的聲音聞言似乎帶上了些許的憤怒。
“黃金裔……可憐,悲哀,又殘忍的英雄……”
“你們追隨那錯誤的神諭……讓我和同胞們的犧牲化為烏有!”
“以「救世」為由,你們搶奪火種……任由我在此承受漫無邊際的孤獨……”
“離開吧……離開……等到世界即將破碎之時,再來尋回我的火種……”
就在這緊張對峙、氣氛凝固到極點的時刻——
咔嚓——!
一聲清脆的快門聲顯得如此突兀,伴隨著一道刺眼的閃光,瞬間打破了這片空間固有的莊嚴與沉重。
我們的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她忘了關掉照相機的快門聲和閃光燈了。
……
“讓我一個人……靜靜吧。”昔漣看著天邊那漸漸隱去、重新沉入迷霧的歐洛尼斯。聲音里聽不出喜與悲,只有一片深沉的疲憊。她對星如此說道,目光甚至沒有焦點。
“嗯……那個,抱歉啊昔漣。”星感到非常過意不去,尷尬地抱著那只突然出現的粉毛小生物,“我好像……不小心,搶了你的「歲月」半神之位?”
“迷……迷迷……” 那只奇特的粉色飛天兔子似乎也感知到了氣氛的凝重,聲音里透露出些許歉意,用腦袋蹭了蹭星的手背。
“沒事。”昔漣輕輕搖頭,依舊望著歐洛尼斯消失的方向,重復道,“真的沒事。讓我一個人待在這里就好,拜托了。”
“閣下……” 遐蝶小聲地對星說道,眼神示意,“我想我們還是先聽從昔漣閣下的意愿,暫時離開,讓她獨自安靜一會兒吧。”
……
當星、丹恒和遐蝶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扉之后,這片本應恢復寂靜的“命運重淵”深處,卻突然響起了幾聲輕靈而帶著詭異回音的笑聲。
“嘻嘻……嘻嘻嘻……”
“這才對嘛,早該如此了。同是行走于「記憶」命途之上的孩子,你之前為何要那般固執,屢次阻止我們進入這座有趣的翁法羅斯呢?”
隨著話音,數道身影如同從破碎的鏡面中走出,或倚或立,姿態優雅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在這片空間里顯露出身形。
她們是流光憶庭的憶者。
“不要多想,”昔漣此刻的聲音變得如同萬載寒冰,與之前判若兩人,“這僅僅是一場交易。利用我交給你們的東西,去塑造一個我想要的‘憶靈’。作為交換,我允許你們幾個踏入翁法羅斯。僅此而已,別無他意。”
“呵呵……真是冷淡呢。隨你怎么定義吧,親愛的‘守門人’。那么現在,根據約定,我們就要……” 憶者們似乎并不在意昔漣的態度,輕笑著,準備行使她們獲得的權限。
然而——
“還請各位……稍安勿躁。”
一個輕柔、甜美,卻讓在場所有憶者如同被冰水澆頭的聲音,毫無征兆地介入了此處。
那幾個憶者的身軀猛地一顫,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如果她們有的話。)
“我可與昔漣小姐之間,可也還有一個……小小的交易,尚未達成呢。”
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一道打著精致陽傘、有著柔順粉色長發與深邃紅瞳的少女身影,如同無法擺脫的夢魘,優雅而致命地出現在了所有憶者面前。
長夜月的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她目光徑直越過了驚駭的憶者們,落在了昔漣身上。
“剛剛你表演的不錯嘛,他們好像以為你真的在這一輪回打算成為「歲月」的半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