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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襲擊發生得太過突然。
一柄漆黑的殘劍,如同刺入薄紗般,輕而易舉地洞穿了奧赫瑪上空那層由「浪漫」編織而成的璀璨結網。
而在那劍身所及之處,一串暗紅色的、由的黑潮構成的方塊狀紋路,如同擁有生命般,迅速蔓延開來,瘋狂地侵蝕著那些閃耀的金色絲線。
奧赫瑪那壯麗而神圣的防御結網,在這不祥的侵蝕下,光芒急速黯淡,如同被焚盡的蛛網那般開始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崩解、消散。
就在圣城內的守衛們大多還仰著頭,被天空中這可怕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尚未完全反應過來之際。
一道裹挾著熾熱與死寂氣息的黑袍身影,已然如同鬼魅般,直接出現在了半神議院深處——那里是存放「負世」之火種的地方。
沒有試探,沒有猶豫,卡厄斯蘭那抬起了劍柄。
一股純粹到極致的「毀滅」便如同無形的潮水般擴散開來,守護火種匣的層層結界、古老的符文、物理的鎖扣……所有的一切防護措施,都在接觸到這股意志的瞬間悄無聲息地湮滅、消散。
他輕而易舉地一把將匣中那枚散發著混沌氣息的「負世」火種攫取在手。
“有敵人入侵!拉響警報!” 負責守衛此地的精銳衛士經驗豐富,雖驚不亂,在結界破碎的瞬間已然拉響了刺耳的警報,尖銳的聲響瞬間傳遍整個議院區域。
為首的衛士隊長怒吼著帶頭沖鋒,手中的長槍直刺黑袍人后背,意圖阻止他帶走火種,哪怕只能拖延一瞬!
然而,卡厄斯蘭那甚至沒有回頭看這些士兵一眼。
在拿到「負世」火種的下一刻,他的身形便如同融入陰影般猛地一晃,以一種違背常理的速度,徑直沖破了士兵們的封鎖。
卡厄斯蘭那化作一道黑色的流星,目標明確的向著奧赫瑪最核心、最神圣的所在——即存放著更多火種的負世祭壇而去!
他此次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僅僅是這一枚火種……
“通知負世祭壇處的守衛小隊!重復!通知負世祭壇處的守衛小隊!敵人的目標是負世祭壇上的火種!” 衛士隊長聲嘶力竭的吼聲,隨著他的遠去,被他無情地拋在了身后。
但一切的預警與準備,在絕對的速度與力量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從卡厄斯蘭那以殘劍撕裂「浪漫」結網,到他如同死亡陰影般降臨在匯聚了其余九枚泰坦火種的負世祭壇上空,整個過程,僅僅不到五秒。
這點時間,甚至不夠負世祭壇周邊駐守的圣城衛士們完成最基本的戰斗集結,更別提構筑有效的防御陣線。
許多衛士才剛剛拿起武器,抬頭便已看到那道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袍身影,懸停在緩緩旋轉的火種上方。
但就在卡厄斯蘭那伸出手,意圖將這九枚火種盡數席卷,并開始盤算是否要順道將城內另一處、將那個粉色小生物保管的「歲月」火種也一并收取時——
一道帶著幾分戲謔與慵懶的聲音,突兀地在他右耳邊響起,距離近得仿佛說話者的唇貼上了他的耳廓:
“我說,盜火的小子……” 那聲音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玩弄感,
“你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能當著「詭計」半神的面,把珍貴的寶貝們……就這么輕易地偷走吧?”
那聲音來自右邊,但……在聲音響起的同一剎那,一記異常凌厲的鞭腿,卻毫無征兆地從他身體的左側襲來!腿風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爆鳴!
這是典型的聲東擊西,是「詭計」最擅長的把戲,亦是賽飛兒精心準備的致命一擊。
然而,這一擊卻被卡厄斯蘭那以一種近乎預知般的反應速度側身避開了。
他身上一片殘破的袍角被腿風掃過,悄然化作飛灰。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賽飛兒的神情比方才凝重了少許,但嘴角依舊勾著那抹慣有的,仿佛萬事皆在掌握的輕淺弧度,她用一種故作輕松的語氣開口道:
“怎么?「詭計」半神的任務是看守火種,不讓它們被別人偷走,讓你感到很意外嗎?”
賽飛兒警惕的觀察著卡厄斯蘭那的動作,狡黠的說:“我說,咱們倆其實挺像的,你喜歡搶火種,我喜歡偷寶貝,還都喜歡穿著黑色的衣服,干的也都是些見不得光、不討人喜歡的勾當。”
“在這座光鮮亮麗的圣城里,咱們可都是不怎么討主流喜歡的‘反派角色’呢,對吧?要不我們坐下來聊聊?說不定我們會很有共同話題。”
“你在拖延時間……半神。” 卡厄斯蘭那的聲音透過面具傳出,冰冷得沒有一絲波瀾,直接戳破了她的意圖。
他甚至懶得與她進行無謂的周旋,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徑直朝著祭壇上那懸浮的九枚火種抓去!速度之快,幾乎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觸及到那散發著磅礴能量的火種實體,并將其牢牢攫取在手中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幾枚蘊含著磅礴泰坦神力的火種,竟在他手中如同夢幻泡影般扭曲、變形,最后“噗”地一聲,化作了幾個最普通、甚至帶著些許塵土的陶土罐子。
陶土罐子哐當落地,摔得粉碎。
真正的火種,早已在不知何時,被賽飛兒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掉了包!
“我說你啊……” 賽飛兒面上不屑的輕笑更濃,帶著幾分計謀得逞的得意,“到底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我早就說過了,想在我這位最擅長偷盜與欺詐的「詭計」半神面前,把東西就這么明目張膽地搶走,可沒那么簡單呢。”
然而,在她看似輕松的外表下,心中卻已是警鈴狂響:‘這家伙……剛剛出手搶奪的速度怎么這么快?我差點都沒能完全看清他的動作軌跡!要不是我提前將火種置換,現在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