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對的,承載著雙生子選擇的托盤——那兩張閃耀著白金光輝的『救世主』卡牌——則如同被命運之手按下,沉穩而莊嚴地……向下沉降!
“供物比世界的命運更為沉重之人,是為——”
那恢弘的意志如同最終的審判錘落下:
“……哀麗秘榭的來者,無名的英雄。”
宣判已定!
但緊接著,那宏大的意志并未立刻消散,反而如同洪鐘大呂,再次在眾人心間敲響,帶著更深的、發人深省的箴言:
“然而,謹記——”
“信念的重量并非源于自身——”
“而在那壓落秤盤之物的夙愿本身!”
金光緩緩收斂,天平的沉降停止,最終定格。神圣的威壓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震撼的余波在殿中回蕩。
“這……這是什么意思?!等等,白默?”萬敵猛地踏前一步,古銅色的臉龐因震驚、不甘和巨大的失落而顯得有些扭曲。
“你們倆……哼!輸就是輸!但這判決……我不服!什么叫‘夙愿本身’?”
萬敵:孩子們,被奧赫瑪做局了,對面上了兩個人。
他無法理解這抽象的宣判,他族群的至寶、他戰士的榮耀,竟然在“重量”上輸給了……兩張殘破的卡片?
緹寶的身影悄然浮現,她的目光清澈,仿佛看透了萬敵的困惑與憤怒,聲音平靜地解釋道:
“我想,偉大塔蘭頓的是在說:比世界命運更沉重的,并非某個個體內心燃燒的信念之火有多么熾烈……”
緹寧的聲音如同回音般接續,帶著洞悉的溫柔:“……而是那信念所承載的、所回應的……一種超越了個人、連接著眾生靈魂的愿望。
它屬于你,屬于我,屬于這掙扎在末世之中、每一個渴望光明與救贖的生靈。”
她的目光掃過白厄和白默,“壓落秤盤的,并非僅僅是白厄背負過去的決心,也非白默那看似隨意的加碼……”
“而是整個世界……對‘救世主’降臨的——”
“呼喚。”
“那其中——”白默一字一頓地說,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也包括你,萬敵——和懸鋒千千萬萬子民的……呼喚。”
萬敵魁梧的身軀猛地一震,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
“……哼!所以你們選擇了……同時押上兩邊的重量嗎?”
他的目光掃過白默和白厄,這句話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神殿核心區域的肅穆被一陣輕盈卻不容忽視的腳步聲打破。
阿格萊雅的身影從流動的光影中優雅地顯現。
風堇則如影隨形,跟在她身側半步之后。
阿格萊雅的目光掃過塵埃落定的黃金天平,最終落在萬敵、白厄和白默身上,嘴角噙著一抹近乎完美的微笑。
“精彩的回答。”
“誠如神諭所示:「逐火的征途將于今日,迎來最后兩位……不,三位英雄。」”
萬敵魁梧的身軀依舊保持著雙手抱胸的姿態,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巒。
他銳利的目光鎖定阿格萊雅,鼻腔里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帶著戰士特有的直率與一絲被看透的復雜情緒:
“……呵,果然你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我和他們。”
萬敵的視線掃過白厄和白默。
“人們都說「金織」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可妄想用神諭勸服懸鋒戰士的,你還是頭一個。”
阿格萊雅臉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甚至帶上了一種罕見的、近乎“人性化”的輕松愉悅。
她纖細的手指優雅地交疊在身前,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想要束縛雄獅,我有千種辦法。”她的目光坦然地迎向萬敵。
“但眼前這頭獅子本就不為廝殺而來,不是嗎?”
風堇適時地向前輕移半步,她那雙靈動的眼眸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視線在萬敵和阿格萊雅之間流轉:
“呵,奧赫瑪士兵與懸鋒孤軍實力懸殊,可在白默出城前我方竟無一人陣亡,這恐怕并非巧合吧。”
萬敵的眉頭不易察覺地蹙起,抱在胸前的雙臂肌肉似乎繃得更緊了些。
他低沉的聲音帶著戰士的驕傲與一絲被質疑的慍怒:
“你們當真覺得,好戰的懸鋒人會手下留情?”
一直靜靜旁觀的緹寧,此刻如同月光般輕柔地介入對話。
她的聲音空靈平靜,卻帶著直達本質的洞察力:
“但懸鋒孤軍同樣也以軍紀嚴明著稱。”她的目光清澈地望向萬敵,仿佛在陳述一個不言而喻的事實:
“*我們*只能認為,這是你的命令。”
萬敵緊繃的肌肉似乎微微松動了一下。
他深深看了一眼緹寧,又環視在場的阿格萊雅、風堇,以及白厄、白默、昔漣。
最終,他緩緩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鄭重:
“看來奧赫瑪也不像傳聞那么迂腐。”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阿格萊雅身上:
“比起圣城元老,在場的各位更理解力量的本質。”
緊張的氣氛仿佛隨著萬敵這句話而徹底消融。
阿格萊雅唇邊的笑意終于完全綻放開來。
她優雅地伸出手臂,做了一個邀請的姿態,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柔和與期待:
“命運已經付諸實現,何不讓我們設宴迎賓,為這場相逢再添一筆?”
她的目光依次掠過萬敵、白厄和白默,仿佛在邀請他們步入一個新的篇章:
“請隨我來,三位異鄉的戰士——” 她的聲音如同詠嘆,帶著一種奇妙的凝聚力,目光仿佛穿透神殿的穹頂,望向浩瀚的夜空:
“這世上的英雄多如繁星,但此刻,我們被長夜的火光聚集在一起……”
白默收回了望向阿格萊雅方向的目光,似乎對那“繁星”“火光”的宏大敘事興趣缺缺。
他懶洋洋地抬手,拍了拍身邊還在若有所思望著白厄和萬敵的昔漣的肩膀,語氣恢復了慣常的輕松:
“別看了,昔漣姐,該去開派對了。”
昔漣被他拍得回過神來,看著白默那副“終于完事了可以開飯了”的表情,不禁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白默你……唉,算了,” 她轉向白厄,聲音溫柔而帶著釋然:
“白厄,白默說的沒錯。在做出了那樣艱難的抉擇后,我們是該好好放松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