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的臉頰幾乎要貼上昔漣柔軟的發(fā)絲,帶著笑意輕聲問道:“昔漣姐,在看什么好東西呢?這么入迷,連我回來都沒發(fā)……”
“啊啊啊啊——!”昔漣如同受驚的兔子,身體猛地劇烈一顫,爆發(fā)出短促而尖銳的驚叫。
她像是觸電般彈起來,手忙腳亂地想要合上書本并將其死死捂住藏起來,整張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眼神里充滿了驚慌失措:
“白……白默!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昔漣姐,你藏什么呢?”白默被她這過激的反應逗樂了,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一本書而已,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至于這么……”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啪——!!!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牢牢按住了那本企圖被隱藏的“巨著”!
因為就在昔漣慌亂遮掩的瞬間,他還是清晰地瞥見了那本書的封面標題——
《在線等!急!身為奧赫瑪新兵的我同時被奧赫瑪元老與懸鋒王儲看上了怎么辦?》
如果僅僅是一個離譜的書名,或許還不能說明什么。
但——
作者:紫色撲棱小蛾子
問題大了!!!
“小……小白默……你聽我解釋……”昔漣的聲音還抱著最后一絲微弱的期望。
白默深吸一口氣,仿佛即將揭開的不是一本小說,而是什么世界級的秘密。
他帶著一種就義般的心情,堅定地翻開了書頁。
隨機映入眼簾的段落,字體娟秀卻內容狂野:
【……不一定所有人都喜歡看,所以不水字數,放評論區(qū)了……】
白默:“……”
他的表情徹底凝固,大腦仿佛被最狂暴的黑潮反復沖刷宕機了十遍。
他好像明白為什么在云石天宮,自己和萬敵會被那么多女人關注了。
如果非要形容他此刻的內心活動,大概就是:
地鐵,老人,手機.ipg
昔漣發(fā)出了一聲絕望的嗚咽,徹底放棄抵抗,把滾燙得能煎雞蛋的臉深深埋進了交叉的手指和散落的粉色發(fā)絲之中,連耳尖都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
圣城某處僻靜的庭院內。
白默面無表情的將那本封面普通,但內容過于驚世駭俗的書冊,輕輕推到了遐蝶面前。
遐蝶那原本帶著些許慵懶和好奇的神情,在看清那本書的瞬間驟然凝固,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她臉上褪去。
(白默:蝶太太,你也不希望這本書被白厄和萬敵看到吧?)
在兩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后,白默才開口。
“遐蝶,你……算了。事已至此,于事無補。所以……”
遐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畢竟這件事自己確實有錯在先。
但緊接著白默話鋒一轉:“……眼下,我有一個忙,非你不可。”
遐蝶先是驚訝,然后立刻應道:“白默閣下,您……您盡管吩咐!”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fā)顫,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急切。
白默的身體微微前傾:“我一直都清楚地知道,文字……是擁有力量的。
它能編織美夢,也能煽動仇恨;能撫平創(chuàng)傷,也能撕裂人心。”
他直視著遐蝶有些迷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不知遐蝶女士,可否在你的生花妙筆之下,在你的下一篇……或者下下篇‘著作’中,嘗試進行一些‘微小’的詮釋工作?
比如,將懸鋒人那些直來直去、略顯粗暴的戰(zhàn)爭習俗和決斗文化,巧妙地解釋成一種……嗯,屬于戰(zhàn)士的、充滿血性與忠誠的獨特浪漫?
再將奧赫瑪人過于外放、熱情似火的追求行為,解釋成一種……因爭奪優(yōu)秀異性青睞,而向同性發(fā)出的、充滿儀式感和競爭精神的另類宣戰(zhàn)?”
遐蝶徹底愣住了。“白……白默閣下,您這是……什么意思?”她完全沒跟上白默的想法,這和她預想的任何懲罰或封口要求都截然不同。
白默靠回椅背,目光投向遠處圣城的輪廓,聲音沉靜下來,帶著一種政治家的冷靜和遠見:
“懸鋒人與奧赫瑪人,文化差異根深蒂固。
一些表面看似不嚴重的小摩擦,若不加引導,日積月累,終有一日會被別有用心之徒利用,釀成難以收拾的沖突。”
白默重新看向遐蝶:“但輿論和觀念是可以塑造的。
官方強行說教效果有限,甚至可能引發(fā)逆反。但如果有遐蝶你……這些在民間,尤其是在年輕群體中頗有影響力的‘小說作者’進行潛移默化的影響,
將兩種文化中最容易引發(fā)沖突的點,用一種新奇、有趣甚至……‘浪漫’的方式重新解讀、包裝……
再配合明面上官方的政策疏導和活動牽引,我們或許就能將未來可能發(fā)生的流血沖突,扼殺在搖籃之中。這,是一場不見硝煙的認知之戰(zhàn)。”
遐蝶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最初的恐懼和困惑被一種難以置信的興奮所取代。
她聽懂了!這不僅不是懲罰,這簡直是……是天賜的良機!是官方背書的全新創(chuàng)作方向!
“即……即使是寫白默閣下您,還有白厄閣下,還有萬敵閣下之間的……那……那種……”
遐蝶興奮得聲音都在發(fā)抖,臉頰泛起紅暈,眼神灼灼,充滿了創(chuàng)作**。
“當然可以。”白默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灑脫。
他抬起手,揉了揉發(fā)脹的眉心,補充道,語氣帶著一種“后果我擔”的霸氣:“如果白厄或者萬敵他們日后因此來找你麻煩,你就直接告訴他們——是我讓你寫的。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遐蝶:天啊!這是……奉旨寫作?!題材不限!主角不限!官方撐腰?!好耶!!!)
白默看著遐蝶幾乎要壓抑不住歡呼雀躍的樣子,沉默了片刻,忽然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遐蝶,你說……現在的你,還有你這雙被「死亡」所祝福的手,此刻試圖去做的,是否并非是消亡與終結?
而是在以一種奇特的方式,阻止一場未來可能的、更大的流血與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