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
清秋開著她的奧迪A6行駛在開往電視臺的路上,車內卻彌漫著一股驅散不了的壓抑。
幽月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我不管嘛,Tina你來接我。我們去做SPA,再好好血拼一把!”
“大小姐,你當我是計程車啊?”清秋無奈的回答,聲音里是掩飾不了的疲憊:“你不是前兩天剛剛瘋狂shopping,怎么又要去?”
如今清秋的工作不止是飛天的總監,她還要兼任這些員工的經紀人。
有好幾個出圈藝人已經跟公司簽署了獨立的合約,除了音樂,也開始往表演綜藝等方面發展,幽月正是其中一個。
今天她在電視臺接受采訪,結束后非要出去玩。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稍稍沖散了清秋心里的陰霾。
這么久了,她跟燕楚依舊陷在令人窒息的冷戰中,兩人如同陷入蛛網的獵物,永遠無法掙脫。
新年夜,她死命攔住他,不讓他去找陸莫憾拼命,卻被他曲解為對陸莫憾有意思,兩人越吵越兇,最后燕楚摔門而去。
隨后是漫長的,無聲的懲罰。
一連很多天,他都消失不見,沒有電話,短信,整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留她一個人每天面對空蕩孤寂的別墅。
她恨死了這種冷暴力,嘗試了無數方式。都
始終都聯系不到他。
直到三天前他忽然出現,帶著酒味和陌生的香氣,將她壓倒在床上。
她只覺得心臟像是被挖空了一塊,只剩下冰冷的絕望。
她拼死抵抗,他又一次羞辱她和陸莫憾有染。
極度憤怒的她反手甩了他一巴掌,分手二字脫口而出!
他像只被激怒的野獸,瘋了一般地吻她,折磨她,聲音嘶啞:“分手?休想!你離開我,想去哪里?迫不及待要投入陸莫憾的懷里了?”
“隨你怎么想!不過在哪里,也比待在你身邊強!”她強忍即將決堤的淚水,放下狠話:“你這個瘋子!”
這次換她拉黑了他的一切聯系方式。
可三天了,他壓根沒有找過她。
清秋疲憊地閉了閉有些酸澀的眼睛,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住她,這次他們真的要完了吧......
想不到這個陸莫憾如此厲害,只用了一招,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分崩離析。
電視臺的后門,是一條相對僻靜的路段。幽月做完節目,謹慎地查看四周,確認沒有粉絲蹲守,這才走出來,站在路邊等清秋。
她將那頭耀眼的銀色長發全部塞進帽子里,巨大的黑超和口罩,幾乎遮住了整張臉。
清秋看到她的身影,便開始減速靠邊。
幽月也看到了她的車子,高興地揮了揮手,小跑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輛面包車瘋狂超過清秋的車,一個急剎停在路中間。
幾個黑衣大漢餓虎撲食般沖下車,一把抓住幽月,在她發出驚呼前,已經被粗暴地塞進車里!
隨后面包車輪發出的刺耳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瘋狂加速逃離!
整個過程不過電光火石的兩三分鐘,訓練有素,快得令人難以反應。
當街綁架!
清秋的大腦空白了一秒,隨即,一股強烈的沖動取代了恐懼——她必須救幽月!
于是港城的人,目瞪口呆看到路面上的飛車大戰,一輛改裝過的面包,動力十足。
后面的奧迪緊追不舍,死死咬住,每次驚險的變道和超車都引得路人驚呼連連。
清秋全身的神經都已經繃緊,雙眼緊鎖前面的車子,一手握方向盤,一邊用語音給燕楚撥打電話。
當提示音響起,她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把他拉黑了。
一番手忙腳亂,才把電話調出來,急急撥打。
第一遍,冗長的忙音后,自動掛斷。
第二遍,依舊是無人接聽的冷漠。
第三遍,直接變成了關機的冰冷提示。
絕望之下,她只好給他留了一條語音信息。
卻沒想到,這條信息幾乎成了她的“遺言”。
她不知道,此刻的燕楚正在一家隱秘的會館,跟師門的重要人物密談。
當手機第一次剛開始“嗡嗡”作響的時候,他僅是皺了皺眉,并沒有理會。
直到它執拗地一遍遍響起,他才拿起來一看,屏幕上閃爍著的的名字,讓他心尖一顫,清秋。
一絲隱秘的欣喜剛剛升起,立刻被她三天前那句“在哪兒都比跟你在一起強”燒
成灰燼,想起她決絕分手的模樣,一股混合著痛楚的暴戾讓他直接把手機關機!
重重扔進抽屜,眼不見為凈。
他不知道他負氣擱置的這個舉動,將讓他追悔莫及。
等他終于會談完畢,才取出手機,準備興師問罪時。
那條帶著風聲的語音彈跳出,清秋的聲音帶著急迫,“Leo,幽月被綁架了!我現在在港城大道上追,你趕快帶人來救她!”
“什么!”燕楚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巨大的恐慌像一只大手遏住了他的咽喉!
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馬上給我查李清秋的定位!”
“馬上召集所有好手,出發!”
可等他趕到清秋車子的定位處,卻只看到令他觸目驚心的一幕。
奧迪A6如同一個破敗的玩具,狠狠撞在路邊的隔離帶上,擋風玻璃全碎,車身上多處彈孔,車輪被打爆。
駕駛室里氣囊無力地垂落,血跡斑斑,但是清秋卻不見蹤影。
警察正在詢問目擊者,他清楚地聽到他們說:“哎呀,剛才真的嚇死人了!那個奧迪車的女司機好勇敢,幾次去撞那個面包車,差點把面包車逼停。”
旁邊一人補充:“可那個面包車里的人有槍!對著奧迪車亂射,打爆了輪胎,那個車子就失控撞上去了。”
“面包車上的人跑下來,把奧迪車的司機拉上車帶走了!”
“那個女孩好像還掙扎了幾下,被他們一拳打暈帶走了!”
他的清秋!
燕楚只覺得眼前一黑,萬箭穿心般的劇痛席卷全身,眼睛瞬間充血,好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瀕臨瘋狂的野獸,“馬上給我查面包車的去向!”
“給我查楊宥那個渾蛋的位置!”
“還有陸莫憾!”
他嘶吼著發布了一連串命令,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握上了一把奇怪的匕首,通體黝黑,錯金銀的紋路閃爍著幽冷的光。
這是他師門最高的信物,意味著港城所有明的暗的人脈都被調動了起來,整個港城暗潮洶涌,一場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