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內,眾人都愣住了。
可旋即,不少人都笑了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么會吹牛的!”
“啥也不感興趣,當和尚去吧!”
就這一句話,瞬間點醒了趙牧。
對啊!
他都當皇帝了,不得有點信仰?
想想那些妖和尚,妖道士,不一定辦的了正事,但是壞事,一套一套的。
這可是昏君必干之事。
“兄臺既然無欲無求,那這樣吧,咱們交個朋友,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子!”
“不要!”
趙牧那嫌棄的表情,徹底讓陳默繃不住了。
這人有病吧?
咋油鹽不進呢?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自報家門的時候,趙牧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文人圈的,身邊朋友不少吧?”
“還行!”陳默臉上多了一絲微笑,他就說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無欲無求的人?
方才吹那么大的牛皮,肯定是為了引人耳目。
那些文人騷客最愛干這種事。
“那行,你要輸了,就做一件事就行了!”
“什么事?”
“給我狠狠地罵皇帝,罵他無道昏君,逢人就宣傳,讓世人唾棄他!”
皇帝維持統治的基礎是什么?
首先,百姓是基本盤,然后就是士大夫,文武百官等等。
想要讓一個國家對一個皇帝失望,就必須齊頭并進。
比如眼前小白臉,居然如此推崇自己,那還得了?
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身邊肯定有一群類似的憤青。
這樣的憤青多來幾個,他就算造自己一百個謠,都沒用!
眾人呆愣愣的看著趙牧。
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怒色。
“這人不會是個他國的細作吧,專門來敗壞咱們陛下的名聲的?“
“你看這小子,長得尖嘴猴腮的, 一肚子灰水,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聽說金國和西夏的細作經常干這種事,咱們把這小子抓了送官......”
聽著耳邊的罵聲。
趙牧眼神逐漸呆滯。
方才你們不是罵皇帝罵的挺好的?
怎么轉瞬就變了?
就允許你們罵,不允許我罵是吧?
我自己罵自己還不行?
眼看著周圍百姓情緒激動了起來,守在趙牧身邊,穿著常服的太監都緊張了起來。
有一個脾氣暴躁的漢子猛地一拍案牘,“跟他廢什么話,抓了就是,他要是不招,灑家打斷他的狗腿子!”
“慢著!”
陳會急忙制止道:“你們都誤會這位兄臺了!”
眾人都不解的看著他。
“哪誤會了?”
“俺們只是討論陛下啟用宦官,心里都是盼著大慶好的。”
“就是,陛下勤政愛民,誰不清楚?”
“流民進京,他老人家都把延康殿給賣空了,一天就吃一頓飯,誰不佩服?”
“你看著小子,就差把奸細寫在額頭上了。”
趙牧滿頭黑線。
好好好。
雙標是被這些人給玩會了。
只許百姓點燈,不許皇帝放火是吧?
不過,百姓的態度,也讓趙牧心都涼了半截。
完啦。
真的完啦。
前身留下的百姓基礎太好了。
支持率太高了。
這么下去,他猴年馬月才能成功?
“哎,你們只看到了表面,其實看不到這位兄臺隱藏在謾罵下的憤怒和恨鐵不成鋼。”
陳會道:“你們想,一個細作,會如此大搖大擺的在這里談論這些嗎?”
“這里這么多忠義之士,就算是傻子都干不出這種事來。”
趙牧:.......
百姓紛紛點頭,“好像有點道理!”
“其次,對面可就是知府衙門,下面還有皇權特許的東廠,咱們只要喊一嗓子,他就無了,所以這位兄臺肯定不是細作!”
“他之所以這么做,目的其實很簡單。”
陳會扭頭看著趙牧,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在學古士養名望,只有這樣,才能夠引起圣上的注意!”
趙牧急的連連擺手,“我沒有,你別瞎說!”
“兄臺,你就別否認了。”陳會哈哈大笑,看著趙牧窘迫的樣子,更加確信自己猜對了,“你說你對金錢,權力,女人都不感興趣,這些我之前都不信的,但是現在我信了。”
“你是真正有上古之風,不畏懼強權的文士,請受我一拜!”
陳會拱了拱手。
連帶著,他身邊的大個子也站起來,笑盈盈的說道:“我就說兄臺一表人才,滿臉正氣,怎么可能不愛國呢?”
“某叫楊洪,請受我一拜!”
就連一旁一直未開口的面紗女子,也是美目連連,忽然開口道:“我叫祝明月,有幸認識兄臺!”
周圍人不覺明歷,但是看到三人行禮,都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趙牧人都麻了。
不是,這些人有病吧?
他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純粹的想要抹黑自己的名聲。
這些人為什么不信呢?
看著趙牧了無生趣的樣子。
陳會更加確信自己猜中了。
他看了楊洪和祝明月一眼,旋即說道:“兄臺,我們可否拼個桌,一個人喝茶,終歸是無趣!”
“你們莫挨老子!”
趙牧現在煩得很。
“我答應你,若我輸了,我會答應你的請求!”陳會說道。
“真的?”
“我陳會怎么說也是廣元茶樓的少東家,一口唾沫一個釘,自然不會撒謊!”
“廣元茶樓少東家?”
趙牧皺起眉頭,“那不就是陳廣的兒子?”
“對,陳廣正是家父,我在家中排名老幺,此前在外求學多年,這兩天才回來!”
我尼瑪!
趙牧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先有蕭芙。
后有陳會。
到底是這個世界癲了。
還是他看不懂這個世界的人?
“那你們倆個呢?”
“家父楊奇!”
“家父大學士祝關山!”
周圍人都倒吸口涼氣。
這三人來頭這么大?
趙牧嘴角一抽。
好嘛。
都是奸臣。
陳廣和楊奇不說。
這個祝關山可是個神人。
張鵬舉大勝金國,本該乘勝追擊。
這家伙居然要求和談。
和談也就算了,但是金國不僅要求張鵬舉歸還失地,還要求增加朝貢的歲幣。
這家伙居然竭力說服蕭太后。
還他娘的成功了!
民間都說這家伙是金國的二狗腿子。
而眼前這個祝明月,居然是二狗腿子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