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內心滿是著恐懼。
皇位他很想要。
可那也要有命才行。
他雖然瞧不起趙牧,覺得他窩囊,不能中興大慶。
可誰讓自己不是皇帝呢?
“寬弟恭喜你......”
‘撲通!’
趙牧一句話還沒說完,趙寬膝蓋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抱住趙牧的雙腿,干嚎道:“皇兄,你沒死真的太好了!”
“老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我大慶的主心骨又回來了!”
“你跪著干嘛,起來!”
趙牧將他攙扶起來,“你看你,這么大人了,怎么還哭鼻子了呢?”
說著,他還給趙寬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語重心長的道:“你啊,長大了,是大人了,不能動不動就下跪。”
“要不然,怎么承擔大任呢?”
趙寬覺得趙牧話里有話,他不知該怎么回答。
心里罵道:“你都活了,我還怎么承擔大任?”
蕭太后臉上也火燒一般,覺得趙牧在嘲諷自己。
她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又看了一眼殿下的王有德,心中殺意升騰。
何太后歡喜道:“既然皇兒死而復生,那么選拔新帝一事,便作罷吧。”
蕭太后心中嘆息一聲,知道事不可為,“皇兒復生,乃國之幸事,選舉新帝便不要再提了。”
文武大臣都紛紛稱是。
王有德也很高興。
但只是這樣,還不夠。
他們肯定不知道小皇帝為他們準備了什么‘厚禮!’
“皇兒,你去龍椅上吧。”蕭太后說了句,又看向一旁尷尬的趙寬,“你下去。”
“是!”趙寬轉身就走。
“啥?又不選新.皇帝了?”
“不行,絕對不行!”
趙牧慌了,急了,一把拉住了準備離開的趙寬,“寬弟,你不能走!”
趙寬心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趙牧還不肯放過他?
蕭太后蹙眉,“皇兒,怎么了?”
“母親,這新帝都已經選拔出來了,豈能說作廢就作廢?”
趙牧焦急道:“孩兒從政三年,精疲力竭,力不從心,每每都是強咬牙支撐,難以為繼。”
“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孩兒愿意禪讓給趙寬!!!”
此話一出。
滿朝皆驚!
蕭太后看著趙牧,只覺得陌生。
這還是那個勤政,勉勵,時時刻刻都想奪權的趙牧嗎?
他曾說過,不光復大慶,就一頭撞死在太廟前的。
而現在,他居然說要禪讓?
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趙牧瘋了?
何太后也嚇了一跳,“皇兒,你說什么胡話!”
“我沒有說胡話,寬弟為人忠厚賢明,有大帝之姿,所以兒臣愿意禪讓給他,以后這中興大慶,為父皇報仇,收復燕云十六州的重擔,就交給他了!”
趙牧無比認真的說道。
梁王和端王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二人旋即上前,異口同聲道:“陛下,萬萬不可!”
緊跟著他身后的支持者也是紛紛道:“陛下春秋鼎盛,這山河重擔,豈能易手他人?”
“不同意,絕對不同意!”
“請陛下三思!”
福王先是一喜,可旋即便明白,這是趙牧以退為進的殺招。
也是脊背發寒。
子承父業,是天理綱常。
弟及兄業,也是理所應當。
可他們不是親兄弟。
現在趙牧死而復生,如果趙寬還要上位,世人必然不會承認其正統。
因為趙牧并未失德。
反而勤政愛民,也從不大魚大肉,對自己苛刻到了極點。
想到這里,他也不得不站出來道:“陛下還年輕,未來會有皇嗣,這祖宗基業,還是留給皇子皇孫吧!”
“而且,先帝的大仇,還需陛下親手來報。”
“燕云十六州,也一定會在陛下手里得以光復!”
王有德也深深的看了趙牧一眼,不得不說,這一招以退為進的確厲害。
趙寬也哭喪著臉道:“皇兄,我不行的。”
趙牧一巴掌抽在他腦袋上,“沒出息的東西,我說你行,你就行!”
他覺得這些人都有病,前身上午死的,下午就選新帝,明明巴不得,自己主動禪讓,他們竟然還不樂意。
傻逼吧。
錯過這次良機,還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時候。
他開始脫自己的龍袍,解自己的腰帶。
然后不顧趙寬的抵抗,硬生生將衣服套在了他的身上。
趙寬想脫,趙牧呵斥道:“不許脫!”
趙寬心里怕的要命。
這是真的想要他死啊。
這件事外面會怎么傳?
兄長未死,堂弟便迫不及待爭位,這能好聽?
他還不是親弟弟。
“皇兄,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趙寬央求道。
趙正置之不理,把自己衣服鞋子都脫了,統統穿在了趙寬身上。
下方文武一片嘩然。
蕭太后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皇帝這么做,無疑是打她的臉。
何太后心里痛快的不行,沒想到,趙牧今天居然這么大膽。
平日里,他雖然勤政,努力,但政治頭腦太差,一根筋,這也是為什么,世人都笑他是大慶歷來最窩囊的皇帝。
“皇兒,夠了,不要再鬧了!”
“母后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有什么咱們下了朝再說可好?”
蕭太后壓制住心中的怒火說道。
“不行,有什么必須在這里說清楚了,要不然說不清楚!”趙牧強硬的說道。
現場一片嘩然!
趙牧是出了名的孝順。
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敢當眾頂撞蕭太后。
蕭太后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小皇帝,怎么敢忤逆自己?
“母親,既然趙寬是你們和文武大臣共同選舉出來的,那么這個大慶新帝就該是他!”
趙牧很是認真的說道:“雖然我死而復生了,但我也覺得他比我更適合當這個皇帝。”
“為了讓趙寬繼承更合法正統,我特地寫了一份禪讓書!”
說著,趙牧從懷里拿出一張紙,大聲念誦道:“退位詔曰:朕在位三載,幸賴祖宗之靈,危而復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數既終......夫大道之行,天下為公,選賢與能,故唐堯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無窮。朕羨而慕焉,今其追踵堯典,禪位于弟趙寬!”
趙牧的聲音傳遍了宮殿每一個角落。
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在念完了禪讓書后,趙牧想了想,走到了龍椅之上,取過國璽,重重的蓋上。
旋即上前,笑著將禪讓書遞給趙寬,“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大慶的新帝!”
趙寬沒有絲毫喜悅,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驚恐和憤怒,指著趙牧,“你,你,你......”
趙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寬弟,我禪讓給你,你咋一點也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