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空云的體驗來看,進入九月份的哈佛,夜色的降臨,并非一代油畫宗師,深吸一口氣后,驟然間憑空潑出一桶油墨,由此鋪天蓋地,成就了哈佛的夜色。可以說,歷史上輝煌時期美國人的傲慢與矜持的形成,一如此刻哈佛夜色降臨,因矜持而傲慢、傲慢又復(fù)矜持的樣子,形成了的某種告別儀式的凝重和靜謐,緩緩來臨,緩緩入夜,緩緩降臨。不過查爾斯河清澈的水波,兩岸優(yōu)美的景色,至此收斂了它們與日頭約會的光芒,以一種與夜色相擁而眠的溫潤與甜蜜,保持著心海深處的沉靜,還將兩岸的萬家燈火,融匯其中,仿若天上的星星撒落在西方的龍宮,脈脈含情又天色交融,在晚風的吹拂下,毫無盛夏的那種黏膩。到底而言,初秋的露水,已然清冽地呈現(xiàn)在人間的當下季節(jié),不疾不徐,不焦不慮,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與這座學校古老校史的滄桑,以及與全球萬千學子內(nèi)心的澎湃,交織成環(huán)球同此涼熱一樣的交響曲,妙不可言……
一時間,到底是“素色湘”因哈佛而貴氣,還是哈佛因“素色湘”而滿滿煙火氣,現(xiàn)在已是文學大師也分不清了。總而言之,此刻,美國哈佛有一個素色湘,中國的素色湘在美國哈佛,它香氣四溢,彌漫街頭。那里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即使全球頂尖的學者教授,博士大咖,都已經(jīng)拜倒在中國美食的石榴裙下。這里是中國人的一方樂土。成就了中國人在美國的鄉(xiāng)愁,最終用美食得以慰藉。如果此刻播放一曲《軍中綠花》,估計美國大兵就要莫名其妙地如臨大敵。歷史就是時代的興亡迭代史、榮辱交響曲,而美食,是永恒歷史和時光的穿越者和超越者,你在我更安好,你不在我依然安好。
龍空云請了來自京華城名譽中美留學圈的網(wǎng)絡(luò)文化名人的“哈佛佳姐”郭雅佳,以及當時給自己辦理J-1簽證、盡心盡力提供一切便利的服務(wù)商,一位不知真名為何,但化名譽滿簽證圈的“馬步卒”——為了你圓滿赴美,而甘做你的馬夫、步卒。他雖然掙了龍空云一些服務(wù)費,但依然受到了作為上帝客戶龍空云一眾老鄉(xiāng)的尊重和支持。但凡有飯局,只要同在美國,或同在京華,必定一起飯局。而導(dǎo)師威廉姆·喬治教授,僅帶來了自己的助手,一位來自英倫的美麗素雅、氣質(zhì)女生妮娜,她是喬治在劍橋大學任教時的學生,此番把她請來美國,是準備作為助手一同前往中國京華大學。她學的是管理學,中文極佳,對中國文化也有著濃郁的興趣,對龍空云研究的課題,也情有獨鐘。
喬治似乎是刻意為之,介紹說:“妮娜是妥妥的國際范兒,對中國情有獨鐘,當前也是單身。”說罷貼近龍空云的耳旁,意味深長地小聲說道,“龍,不要再錯失良機。我明確告訴你一點機密,妮娜對你已是芳心暗許。下一次,你要在中國大飯店大擺宴席,請我這個大媒婆,不,大媒公吃飯。我只能幫到這里了。”說罷哈哈大笑,招呼著大家喝酒吃菜。
桌上的菜品,龍空云只要覺得是中國特色的,一股腦點了上來。什么油爆花生米,紅糖糍粑,皮蛋擂青椒,魚子干,沒二話,上!什么剁椒魚頭,永州血鴨,紅燒肉,臘肉豬血丸子,米粉蒸肉,農(nóng)家小炒肉,爆椒豬肚,沒毛病,上!!什么臭豆腐,手撕包菜,嫩滑雞蛋羹和干鍋五花肉,也是好吃啊,上!!!最為體現(xiàn)龍空云“江湖最高禮儀”般誠意的,就是他搞到了兩瓶來自神奇貴州的飛天茅臺。這讓威廉姆·喬治感覺到自己要飛起來了……第一時間就是拍圖片發(fā)朋友圈,與圈中好友,分享這美好又美妙的夜色時光。
一般這時候,龍空云是不發(fā)朋友圈的,因為可能拉仇恨。這些年來,他與堅守古鎮(zhèn)家鄉(xiāng)云峰縣云崖鎮(zhèn)的發(fā)小、同學的聯(lián)系,大體上也就是局限于微信群和朋友圈了,連電話都懶得打一個,哪怕就是知道對方電話,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打開手機通訊錄的。既然不想發(fā)朋友圈分享此刻的美好,所以手機就塞進了口袋,來個不予理會,專心陪伴自己的導(dǎo)師和朋友,尤其是妮娜,他真的心動了。那就要心無旁騖,開始接近自己的女神。給她講述每一道菜品的特點,是否有故事傳說,還有辣著的時候該如何及時處理解辣,冰水,冰鎮(zhèn)雪碧這些,隨時在身邊待命,感覺到妮娜有點“辣反”時,趕緊遞上去。
如此一來,本來此刻也是心細如絲的妮娜,就感覺到不可思議,于是就虛心問道:“云哥,為何辣椒魚頭辣著我了,你就給我冰鎮(zhèn)雪碧。但是這個血鴨辣著我的時候,怎么遞來的就是冰水?而臭豆腐辣著我時,就是冰鎮(zhèn)可樂?”
郭雅佳莞爾一笑,搶先回答道:“妹妹,這是中華飲食文化中的精華部分,屬于從生活到哲學,再從哲學到玄學的過程。姐姐就問你你一句,這么一個流程走下來,你是不是感覺到味蕾的層次感,更加豐富了?是不是越吃越感覺到有味,越辣卻越想吃?”
妮娜睜大眼睛,微笑點了點頭。
而馬步卒嘿嘿笑了,說道:“妹子,我剛才發(fā)現(xiàn),你是不是在喝了冰水之后,更喜歡抿一口茅臺,是不是感覺到絲滑柔順的酒液,從入口那一刻開始,一直到你的腸胃里,都有一種舒服通透的感覺?”
“這很奇妙,本來我對白酒非常抗拒的。”妮娜對于酒似乎有點體驗,“比如說威士忌我是很少喝的,偶爾喝幾口,絕對是應(yīng)付。但今天這個茅臺,我覺得白酒世界是那么的美好和令人馳往。我感覺到,我能喝上好多茅臺。我一定要去中國,急不可耐的那種。”
郭雅佳非常開心,說道:“中國歡迎你,你的龍哥哥也更加歡迎你。”
這下龍空云和喬治相視一笑,然后喬治點點頭,龍空云就笑道:“妮娜,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沒有那么玄乎。其實很簡單,整體上是湘菜的辣,構(gòu)造了一種環(huán)境,然后不同菜品的辣度是不一樣的,它刺激我們的口感程度也不一樣。強一點的刺激,我體驗下來就是冰水比較有壓制口感辣味的效果,其它的,辣度比較低,因為雪碧也好,可樂也好,有甜味,能給我們通過置換口感而感受不了辣味的刺激。而白酒更是如此,馬哥說的只是結(jié)果一種直接答案。事實上這個過程是,當酒液接觸你的舌尖時,會流淌你的整個口腔,仿佛你的整個舌頭都被它浸潤,然后調(diào)動了你所有的味蕾,去感觸每一個酒分子,而每一個酒分子,也在努力撩撥你的每一個味蕾細胞,于是你就感覺到,它們彼此在你的口腔里合奏和鳴,酒液就是這樣比較溫和地刺激你不同的感觸神經(jīng),所以整體上是平和柔順的。再輔以你慢慢品嘗的那種心態(tài)和動作,因此它就絲滑起來。所以為什么在中國的酒客群體中,分會喝酒的和不會喝酒的,懂酒的和不懂酒的,全是基于每個人的主觀能動性與酒的被動刺激之間,有什么更美妙的心靈碰撞。由此,我們賦予了中國白酒的活力基因,它不是一團液體,而是一團生命的混合體,想與你的思想,味蕾和心境,最后到你整個人,融為一體。”
不知怎么回事兒,妮娜的臉色突然紅潤起來了。其實她忽然明白,龍空云就是她癡癡尋覓的那瓶茅臺酒,只是她知道,中國男人喜歡含蓄和適時熱情奔放的女孩,也就是要分場合來表達自己作為女神的一面。不明就里,但細心的龍空云馬上說道:“妮娜,今天你的酒量表現(xiàn)已經(jīng)很好了,茅臺雖好,但也不能多喝。后面你就不要喝了。雖然我們都相信茅臺是不上頭的,但萬一體質(zhì)不適應(yīng)它的人,也會有反應(yīng)的。”
可是妮娜俏皮一笑,對喬治說道:“感謝你送來如此美好的龍哥,我相信未來的中國之旅將妙不可言,我已經(jīng)非常期待了。”然后才對龍云說道,“云哥哥,今晚的茅臺,我必須要喝個夠,被它徹底浸泡,一壺濁酒喜相逢,一壺濁酒盡余歡,一壺濁酒詩百篇……”
郭雅佳和馬步卒相視一笑,樂不可支。龍空云頭大了,這是典型“喝酒前我是哈佛大學的,喝酒后哈佛大學是我的”癥狀發(fā)作了,今晚的故事,注定不尋常。
突然,龍空云的手機響了,應(yīng)該是有點不合時宜。他笑著向大家示意后,順勢掏出手機一看,下意識說道:“哦,我發(fā)小兼高中同班死黨打過來的……”不過,也許是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臉色就大變了,顯得緊張異常,“蹭”地站立起來,嚇了大家一跳。妮娜也趕緊站起來關(guān)心地問道,“云哥哥,不要著急,先接聽,搞清楚事情了,我們再想辦法應(yīng)對。”
喬治很明白為何龍空云反應(yīng)這么大。后來也跟大家解釋了一番,只因這通電話,可能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了。因此刻的美國是晚上八點左右,而正是中國的凌晨四點左右。如此一來,正是中國人早已進入夢鄉(xiāng)在酣睡之際。一個可能在酣睡的人,卻打來了電話,也不是微信,那么你說,這不是發(fā)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了?
于是,喬治穩(wěn)聲說道:“龍,你去旁邊接電話吧,朋友們我來招呼。”
龍空云點頭示意大家后,拿著手機,步履有點踉蹌,輔以下午跟喬治對話時忽然產(chǎn)生的那種不祥預(yù)感,不得不各種腦補,是不是在家鄉(xiāng)的父母出啥事了?是不是弟弟和親戚遇上啥難事兒了?是不是……好不容易,終于走到餐館外相對安靜的地方,深吸一口氣后,接通了電話,穩(wěn)聲說道:“老同學,你要嚇死我啊?凌晨四點給我打電話?你快說,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實際上,聽到趙路遠的哈哈笑聲,他就知道,應(yīng)該是沒啥屁事,只是這只超級大夜貓子無聊透頂,又要搞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那一頭趙路遠哈哈笑道:“你在哪里快活呢?”
“別廢話,忙著呢,快說。”
“開視頻,讓我看看我這位度上鉑金的單身狗老哥們,正跟哪位美人哼哧哼哧呢。”
“再不說,我掛電話了。”龍空云威脅到。
“說說說,我說。”趙路遠趕緊切入正題,“你小子,一天都不在我們的群里說話,是不是一天沒看手機微信呀?出大事兒了,趕緊去看,都炸鍋了,你一句話都不說,真是沉得住氣。大家就讓我給你一個電話,然后再商量一下,怎么做?”
“你知道的,我現(xiàn)在美國辦理各種手續(xù),準備回國,那有時間去看微信里的那幾百幾千條廢話信息啊?”
不過,龍空云明白,趙路遠是要他去看“嘴炮諸葛亮”群,這個群,是他們云峰縣第一中學一四屆三十幾個優(yōu)秀校友組建的群,第一大家散落在全國乃至全球各地,第二是上高中的時候都認識,第三是大家都有一顆愛鄉(xiāng)之心,第四大家都會每天看一看云峰縣融媒體的一些新聞,討論討論,然后提出一些看法,但也就局限于此,最后討論下來的結(jié)論就是:我們又不是云峰縣的一號,甚至前三排都不會有自己的一根板凳,那這關(guān)我們什么屁事?這樣一來,久而久之,反反復(fù)復(fù),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最后都是個寂寞,那么龍空云就給該群取了“嘴炮諸葛亮”這個辛辣的名字,意思就是說,這一群懷揣鄉(xiāng)愁情懷的家伙,不管是事前諸葛亮,還是事后諸葛亮,抑或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反正到了最后都只是一個嘴炮諸葛亮。
沒成想,三十幾枚校友,竟然一致地認為,龍空云這鳥人,竟然還真是個天才,你別說還說得挺準的。大家不但不反感,反而覺得他才是云峰縣“五百年一出”的、天才般的意見領(lǐng)袖之存在。
“直接告訴我,我導(dǎo)師他們都還等著我回去喝酒呢。”龍空云覺得此刻不能為了這個虛幻的“嘴炮諸葛亮”浪費時間,準備掛電話了。
“好好好,你才是喝洋酒的是老大。”
“滾一邊去,我只喝中國白酒。”
“行,你只喝茅臺,還只喝飛天的。”趙路遠笑了,只好告訴龍空云,“你那個低你兩屆的小師妹初戀情人童歡顏,就是那個,曾經(jīng)名滿全校的‘武貴嬛’小美女師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她嫁給的那個豪門望族,亂棒打出,離婚了,有人看到過,已經(jīng)回到云崖鎮(zhèn)了,據(jù)說受傷非常嚴重,有點失去了生活的勇氣了……”
“什么什么?亂棒打出,受傷非常嚴重?發(fā)生暴力沖突了?警方介入了嗎?”龍空云一聽就急了。
“我說嘛,這樣美若天仙的小師妹初戀,你怎么會無動于衷?”趙路遠哈哈大笑,“你看,你這不就是急了嗎?”
“笑個屁,別廢話了,快說!”
“虧你當年寫詩歌那么浪漫撩人,我說的是心靈受傷了,心傷才是真正的重傷啊,你這個白癡一樣的癡情漢子,這點都理解不了。”
“快點說,具體的原因是什么?不然回來后,我彈斷你小丁丁變成‘李德全’!”龍空云幾乎咆哮。
“真別急呀,你小子。”趙路遠表示,“大家現(xiàn)在聽到的消息就是,童歡顏后來考上大學后,在大學里面確實遇上了一個出身豪門的帥師兄,畢業(yè)后也結(jié)婚了,啊,只是擺了酒席但沒有領(lǐng)證的那種,說是男方那邊有習俗,只有生下男丁以后才能領(lǐng)證,如果前面只生女兒也不行,必須生下男丁,何時生男丁,就何時對外宣告,何時就由女方掌管家族。”
“她腦子有病?這種人也嫁了?”
“要說你擺不平‘武貴嬛’這丫頭呢?但是人家行啊?這條件,童歡顏都答應(yīng)了,你說你當年怎么那么差勁呀,怎么搞的?”
“差個鬼,怎么這么多廢話,后面呢?”
“可問題就是這么絕了,幾年來,莫說生男丁,就是生個女娃也不見蹤影。據(jù)說她們兩口子被迫無奈,只好去看醫(yī)生,一檢查竟然是男方不具備生育條件,連試管嬰兒的幾率據(jù)說都很難,這就倒反天罡了。于是公公婆婆就想準備直接找‘外援’,美名其曰,通過外部強壯生物體的介入,與自己家的優(yōu)質(zhì)資源契合,完美地解決問題。事實就是,他們一家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童歡顏偷偷去找個具有強壯優(yōu)質(zhì)基因的人,實現(xiàn)他們家族這個完美的指令。至于以后生下來的男丁,做好保密工作,當做豪門之種來養(yǎng)就是了。當然,要是生了女孩,那就送給別人養(yǎng)。”
“還有這樣的劇本?”龍空云徹底不會了,這個人世間,自己實在是不了解。
“可你知道,我們的童歡顏師妹,當年好歹也是‘武貴嬛’一樣的存在呀?你讓我生男丁,好,沒問題,老娘我天天讓你造,早給你生。然后你說我沒能力生,好,老娘我那就去科學檢測,結(jié)果是你豪門男丁不行呀?好,老娘我也可以試管嬰兒,但這個也是你這個豪門男種,也不行呀?可現(xiàn)在,你竟然要老娘我一個‘武貴嬛’去找外援?你們家又不是什么李太子,也不是八阿哥,更不是安老爺,純屬腦子有病,一起滾犢子吧,外援個鬼崽來,你要嗎?于是乎整個家族的矛盾,就迸發(fā)了,鬧得個天翻地覆。可惜,最初他們沒有領(lǐng)證,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事實婚姻之說,這一切,不就是一頓語言暴力的‘亂棒’輸出么?童歡顏就這樣被豪門家族亂棒打出,掃地出門了。”
毀三觀,真裂開!
人世間對于初戀的基本套路,都惟愿對方過得比自己要好,卻不曾想,自己倒是實現(xiàn)了比對方好,但對方那真是慘呀?龍空云頓時頹廢,手機滑落在地上,也無察覺,內(nèi)心某種支撐自己的念想,已轟然坍塌,兩行淚水,竟然不爭氣地奔涌了出來……
往事歷歷在目,他回想起十年前三個片段:
第一個,是當年確定自己考上大學的哪一天,他找到童歡顏去告別,地點就在云峰一中校園內(nèi)的小樹林里。但她似乎沒并沒有為龍空云考上了京華大學而有多高興,或贊許。不過龍空云倒也理解,對于省重點中學而言,京華大學并不是頂尖的驚喜存在,童歡顏本來也是女學霸。只是說,龍空云期待她以后也能考京華大學。言下之意,再也清楚不過了。
第二個,只是說,此刻的龍空云就記得她當時說了兩段令他徹底寒心的犀利之言,既讓他明白了童歡顏作為云峰一中“武貴嬛”的存在,絕非浪得虛名。同時,也讓他明白了一個更加崩潰乃至被侮辱過的事實:在她童歡顏的眼里,龍空云只是她的備胎,而且還是排名在最后面去給她兜底的那個備胎。她童歡顏并不是男人的附屬品,你考上了京華大學,就要我也要考上京華大學?我沒有自己的選擇權(quán)了嗎?
第三個,位于云峰縣云崖古鎮(zhèn)的一中校園,那一片小樹林,是古鎮(zhèn)優(yōu)質(zhì)少男少女荷爾蒙井噴時代的樂園,它被主干河道與一條在上游就分開來的支流河道所夾帶,成為情竇初開少男少女們最喜歡的幽會之地。龍空云也不能免俗,自己拿到京華大學的通知書時,兩人相約來到小河邊,進入小樹林。他們能有什么壞心思?讀者你們不要有壞心思,否則報告教導(dǎo)主任請你的父母。事實上,如今想來,龍空云覺得那是一場直白的利益談判,也是一場他徹底感覺到自己是“情種”兼“白癡”的存在。那一次,他徹底與童歡顏沒了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