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窩心腳挨的,讓秦楓神智迷離,朦朧間他還誤認為自己還在挨揍,他下意識的就抓住了臉上冰涼的小手。
“呀!”
蘇曉萌尖叫一聲,旋即又笨拙的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想趁秦楓還沒有徹底回過神的機會,把手縮回來。
可是怎么拽也拽不動。
她嬌俏的小臉頓時紅撲撲了起來,濕潤的紅唇輕咬。
“咳咳咳...”秦楓也是一頓輕咳,挨了一腳的他也是氣血上頭,“老子他媽本來就不想來這個地方,來都來了還讓我受這種委屈!”
秦楓說的是,穿越的事情,畢竟別人家穿越,那都是自帶金手指,可他呢?
莫名其妙成了大乾朝·贅婿plus也就算了,還差點穿越未捷身先死。
可是蘇曉萌不知道秦楓說的意思啊,她想當然的認為,秦楓口中的不想來的地方,就是蘇家。
所受的委屈,自然就指被人毆打。
只見蘇曉萌攥著裙擺的手又緊了緊。
“既然秦郎不想娶我,那我就去和爹爹說,絕不強求秦郎。”
“我現在就去,你..你能先把我的手放開嗎,咳咳咳.....”
軟糯嬌滴滴的聲音,再加上一陣輕咳,讓朦朧狀態的秦楓瞬間驚醒。
秦楓猛然從床榻上坐起,看著那甜美可愛的輕熟風美少女,已經縮回手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他頓時警鈴大作,求生欲直接又重新拉滿了!
很顯然,蘇家這么費勁巴拉的把他弄過來,絕對不是想聽他說個不字的。
在之前的交流中,秦楓明白,蘇家這位掌上明珠其實也是處于被動的局面。
只不過...她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其中緣由秦楓還沒來得及問,那個小霸王蘇明朗就直接殺到了。
此刻秦楓動若脫兔,快追幾步將蘇曉萌攔下。
她水汪汪的杏眼充滿了疑惑:“秦郎?”
秦楓急中生智,急忙解釋道:“我剛才說的話,是指...唉!”
他故作出傷感悲秋的神態,引得蘇曉萌追問。
“我說的是,握家道中落,被迫流落涼州,若是家族長青,我...唉!”秦楓可謂是演繹的非常到位,“所以請蘇姑娘不要誤解,我說的并不是指今天的事情。”
“真的?”蘇曉萌歪著腦袋瓜問道,那雙干凈透徹的雙眸看著秦楓。
秦楓嘴唇蠕動,上輩子在商界里騙投資人,那可是吹牛吹到牛逼上天,胡咧咧唬人到猛男落淚,那早就是臉皮厚到連AK都射不穿。
可此刻面對蘇曉萌,不知道為啥,秦楓居然在譴責自己。
“吱呀~”
就在秦楓準備回答之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的壯漢走了進來,他先是對蘇曉萌抱拳行禮,然后扭頭看向秦楓:“姑爺,侯爺有請。”
“咕~”秦楓咽了咽口水,回想起剛才見到的那個氣場無比強大的中年男人。
那種撲面而來的殺伐之氣,得是弄死多少人才能累積出來的?
“好,煩勞這位大哥引路。”
出了房屋,那壯漢停步扭頭對著正提著裙擺快步追趕的蘇曉萌道:“小姐,侯爺說了,只要姑爺自己去。”
“我要去,不然萬一爹爹為難秦郎怎么辦?”蘇曉萌輕咳幾聲,“雖有婚約在身,但若秦郎不愿...”
秦楓直接語氣堅定求生欲拉滿道:“我愿意!”
話音剛落。
一道銳利充滿殺氣的目光陡然落在他的身上,驚的他渾身一顫。
他扭頭看向斜眸看向自己的壯漢,心中疑竇橫生。
“不是,我說我愿意啊!”
“你這要吃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壯漢收回目光,抱拳行禮間,盡顯行伍之氣:“帶小姐回院。”
幾名侍女包圍住蘇曉萌,這位大眼睛美少女,就只能看著秦楓被這么帶走。
“咳咳咳...陳將軍,煩請你把我剛才的話,轉告給我爹爹。”
陳冬青頭也不回道:“蘇府里沒有陳將軍,只有陳管家。”
東院。
秦楓忐忑的走在巨大湖泊中間的白玉路上。
他現在真的非常想把前身從陰曹地府里拽出來,再狠狠的掐死一遍。
因為記憶里,有關蘇家,有關這個戰功赫赫的鎮武侯的訊息實在是太少了!!!
這樣讓他心里非常沒底。
波光粼粼的湖泊中心位置,一座雕梁畫棟的黑檀樓閣安然矗立,樓閣周邊高大的假山環繞,泉水不斷地流動。
明晃晃的牌匾上,聽潮閣三個大字分外顯眼。
“姑爺請。”
陳冬青頭也不回的直接離去。
秦楓看著大開的閣門,將手心上的冷汗蹭掉,邁步走進。
剛一進聽潮閣,秦楓就看到了一身墨青色御賜蟒袍的鎮武侯蘇武,在堂內背著手來回踱步,嘴里還罵罵咧咧個不停。
“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這次要不是那小兔崽子跑得快,老子非...”
聲音戛然而止,寬敞無比擺滿各種奢靡家具的堂內。
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男人,另一個也是男人。
本就是精神緊繃,生怕說錯一句話,做錯一個舉動的秦楓見他看了過來,便急忙躬身作揖:
“寒門秦楓,拜見侯爺——!”
腳步聲漸起,每一個步伐都精準無比的踩在秦楓的心坎上。
咚咚咚,秦楓的心臟在擂鼓!
當他下垂的視線,出現了一雙黑色踏云靴時,秦楓緊張到都快要忘記呼吸了。
“你叫我什么?”
聞言,秦楓瞳孔猛縮,四肢頓時冰涼無比。
說錯話了?
沒有啊!
姿態已經放到最低了啊,記憶里大乾朝沒有行跪拜之禮的習俗啊。
“府里的人都叫你姑爺,你說你應該叫我什么?”
鎮武侯的聲音充滿磁性威嚴赫赫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
秦楓的緊張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懵逼。
啊?
他試探性的拱手抬起頭來:“岳...岳丈大人?”
肉眼可見的發現,鎮武侯濃密的眉毛直接皺了起來。
秦楓心中直呼要完。
可下一刻,鎮武侯的手突然就搭在了他的肩頭上,語氣也頗為緩和道:
“什么岳丈大人,聽起來多繞口,直接叫爹!”
啊?啊?啊?
秦楓嘴巴張開到能吞進去一個雞蛋,滿臉問號。
這是不是在試探?
這肯定是在試探吧?
“怎么,不愿意?”
秦楓直接拿出當年呂布拜董卓的氣勢大喊一聲:“爹——!”
“哎~這就對了!”蘇武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直接拉著他,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
秦楓哪里敢坐,屁股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噌的站了起來。
“爹在跟前,不敢坐。”
蘇武滿臉笑意:“行了行了,咱家里沒有那么多規矩。”
秦楓又被按下。
此時的他是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眼前這個笑的慈祥和善的人,真是外頭百姓傳的吃人都不吐骨頭的狠角色?
“楓兒啊,不用拘束,就跟自己家里一樣,來,喝茶。”
蘇武還親自給秦楓倒茶,連反應的機會都不給。
此時的侯爺,哪里還有之前那種駭人的氣場,一個勁的安撫秦楓千萬別緊張。
熱情好客的跟齊魯人一樣!
“咳...楓兒啊,幼微的祖父兩年前故去,按照大乾朝的習俗,要守孝三年,幼微是孫輩,又是個姑娘家。”
“就是籌辦婚禮別人也挑不出毛病來,嗨~其實這種習俗,自初任女帝登基后,便基本上就是名負實亡的規矩了。”
“只不過,咱家里政敵太多,你懂的哈。”
“所以,你和幼微的婚事,咱們就家里人熱鬧熱鬧就行了,你覺得呢?”
蘇曉萌字幼微,這秦楓是知道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為啥還要問他一個贅婿的意見?!
這時候作為一個贅婿,尤其是大乾朝的贅婿,他現在不應該跪在地上說話嗎?
看著堆滿真摯笑容的蘇武,秦楓咽了咽口水:“都..都聽爹啊,我完全沒意見!”
蘇武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抿了口茶:“對幼微的觀感如何?”
秦楓反正是把自己知道的贊美的詞匯都用上了,也沒從蘇武的臉上瞧出一丁點的變化。
“唉~幼微自小體弱多病,按理說以咱們家的家世,什么樣的國醫圣手請不到,可是都沒法徹底根治。”
“所以我希望你們成婚以后,你要好好待她,這也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日子定在兩個月后的立夏,未成婚就先別住一個院里了,北院還空著,你就住北院吧,都早早的給你收拾好了,缺什么直接跟人說,這是兩萬兩銀票,當零花錢吧。”
蘇武樂呵的拍了拍秦楓的胳膊:“你這姑爺,怎么光盯著我不說話?”
“呵呵呵~知道你剛來還不習慣,慢慢的就好了,去吧,讓冬青領你去北院。”
秦楓木訥如行尸走肉一般行禮,然后雙手捧著銀票準備離開。
“等等!”
秦楓心里猛然一抽,回過頭來看向蘇武。
只見蘇武抿了抿嘴唇:“你就沒什么想要問我的?”
秦楓搖了搖頭。
蘇武笑道:“去吧。”
等秦楓前腳剛走,一位雍容和雅的貴夫人從屏風后走了出來,自顧自的坐到剛才秦楓坐到的位置上。
蘇武抿了口茶:“怎么樣?”
貴夫人正是蘇武續弦后的正妻,是蘇明朗的生母,蘇曉萌的姨娘。
趙欣茹紅唇輕啟道:“你還是帶著一些威嚴。”
蘇武嘴角一抽:“我問的是秦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