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雪國的公主？”

曹陌挑了挑眉，頓時就明白過來。

難怪兩人的容貌上，會有幾分西域之地的異域風情。

而且以雪傾城和雪煙兒兩人這般圣潔無瑕、空靈若仙的氣質，倒也的確對得起她們的公主身份。

只是......

曹陌面露狐疑之色：“你說的這個西域雪國，它大嗎？”

不怪曹陌孤陋寡聞，實在是他的確沒有聽說過雪國這個名字。

“不大......”

聽到曹陌這話，雪煙兒微微紅了眼，不由委屈了起來，沒想到曹陌就連雪國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雪國已經沒了，十年前，被大周滅了......”

“這......”

曹陌一時語塞，只得松開握著雪傾城的手腕，轉而對雪煙兒安撫起來：“好娘子接著說......”

雪煙兒紅唇微張，接著徐徐道來：

“在大周鐵騎攻破雪國國都時，父王和母后**而亡，姐姐帶著我，從國都逃離，我們兩人一路來到大周。”

“當時我和姐姐很小，姐姐十四歲，我才十三歲，機緣巧合下，我和姐姐被白蓮教的無生老母看中，收為關門弟子。”

“在我們修為有所成后，姐姐成了白蓮教名義上的教主夫人，而我則是成了白蓮教的圣女......”

雪煙兒說到最后，越說聲音越小。

因為想要殺死小皇帝，讓大周亂起來，也不止是她們身為白蓮教反賊的緣故。

還有她和姐姐身為雪國公主所背負的國仇家恨。

之前沒有姐姐的提醒，她并未細想。

現在將自己和姐姐的身份告訴曹陌后，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和曹陌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

但偏偏這樣的矛盾，并不出在她和曹陌的身上，而是出在雪國和大周的身上。

根本就無從解決！

除非曹陌不再當大周的朝廷鷹犬，又或者她們姐妹放下心中的執念，放下對大周的仇恨。

她倒是還好說，畢竟她也知道，雪國覆滅的仇恨，怎么也怪不到好相公的身上。

但姐姐一直以來都很偏執，為雪國報仇，幾乎已經成了她能夠繼續活下去的執念。

要讓姐姐放下對大周的仇恨，顯然做不到。

可要好相公不當大周的朝廷鷹犬，放著好好的榮華富貴不要，跟著她們姐妹一起去造反，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時此刻，夾在姐姐和好相公的中間，她好難做啊......

偏偏姐姐居然還趁著這時候，又對她捉弄起來，似乎在報復她剛才胳膊肘往外拐。

嗚嗚嗚，姐姐壞，還是好相公好！

“本督明白了......”

聽完雪煙兒的話后，曹陌點了點頭，再次握住雪傾城的雪膩手腕。

敢欺負他的好娘子，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所以，你們想為雪國復仇？”

曹陌淡淡問道。

“不錯......”

又被曹陌握住手腕后，雪傾城無奈，紅唇微張，低低應了一聲。

趴在她懷中的雪煙兒，則是再次趁機作亂起來。

雪傾城無力的白了她一眼，這個妹妹，又皮癢了是吧！

剛剛就不該原諒她......

“如果你們想要為雪國復仇，那本督可以告訴你們，你們的仇，其實已經報了。”

曹陌淡淡開口。

“已經報了？”

雪傾城不解。

雪煙兒也不由得停下對姐姐的報復，狐疑看來。

“你們也說了，雪國覆滅在十年前，那時的大周皇帝，可不是如今的小皇帝。”

曹陌一本正經的解釋著：“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報仇，也應該找那時的大周皇帝才對，可他已經死了，那你們的仇，不是已經報了是什么？”

說著，曹陌又是微微一笑：“所以，事情其實沒有你們想的那么麻煩。”

“只要你們能夠悔過自新，戴罪立功，本督可以向陛下奏請，特赦你們白蓮教反賊的身份，讓你們能夠光明正大的待在本督身邊......”

“......”

聽到曹陌這話，雪煙兒和雪傾城兩人，頓時面面相覷。

兩張同樣圣潔無瑕，空靈若仙，有著**分相似的絕美面孔，差點就貼在了一起。

“姐姐，煙兒覺得好相公說得有道理，要不我們就聽好相公的......”

雪煙兒眨了眨眼，再次對姐姐蠱惑起來。

該說不說，看著姐姐這張近在咫尺，微微泛著紅暈的絕世仙顏，她都有些眼饞。

此刻的姐姐，真是好美，好想親上一口！

“......”

雪傾城沒好氣的瞪了雪煙兒一眼，不想理會。

什么歪理邪說！

那照曹陌這么說，這天底下的所有仇怨，豈不是都不用報了？

只需要等著自己的敵人，慢慢老死就行。

“就算如你所說，雪國覆滅的仇已經報了，但我和妹妹身為雪國公主，也要為雪國復國，注定要與大周站在對立面......”

或許是剛剛曹陌不僅沒有汲取她的修為，反而還在為她鞏固著根基。

雪傾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就當曹陌剛才說的有道理。

可是她和妹妹雪國亡國公主的身份，注定了將要背負著為雪國復國的使命，也無法和曹陌走到一起。

“復國？”

曹陌笑了，一字一句，重重落在雪傾城的身上：“就算你能復國，那復國之后呢，你想當女皇帝？”

“不想......”

雪傾城搖頭。

“那你為了什么復國？”

曹陌問道。

“為了......”

雪傾城微微咬著紅唇，在曹陌的靈魂發問下，仔細的想了想，這才低聲道：“為了雪國的子民......”

“就算你這話說得不假......”

曹陌再次笑了，直言不諱，話音落在雪傾城的心靈深處：“那你再好好想想，雪國的子民，是愿意活在一個風雨飄搖的小國，還是一個國富民強的王朝？”

“......”

雪傾城沉默，她不用想也知道，當然是國富民強的王朝。

沒有哪個百姓，愿意生活在一個朝不保夕的小國。

正所謂寧為上國犬，不為下國民。

雪國的百姓之前是沒有選擇，現在十年時間過去，若是再讓他們隨自己這位亡國公主一起復國，只怕沒有幾人會愿意。

也是因此，她才會想要借助白蓮教的力量復國。

似乎猜到雪傾城心中所想，曹陌再次毫不客氣的問道：“況且，你覺得，白蓮教真就會幫你復國？”

“......”

雪傾城被曹陌問得啞口無言，一時答不上來。

畢竟她也知道，白蓮教造反一直都成不了氣候，又拿什么來幫她復國？

“你再好好想想，若是你真的殺了小皇帝，讓大周亂起來，那些雪國的百姓，乃至于大周三十六州之地的百姓，是該感謝你們，還是該恨你們？”

曹陌繼續追問，每一問都直擊雪傾城的靈魂深處。

“......”

雪傾城緊緊蹙著眉，依舊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得茫然的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