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公子為何會這么想?”
陸夕墨眨著明眸,眉尾彎彎如月,滿是笑意。
溫衡并沒有回答她的意思,目光一觸即收,已轉向了池中的錦鯉。
呵,還挺高冷的。
“若我真心想嫁給你,你會拒絕嗎?”
陸夕墨歪著頭,一雙妙目膽大直白的盯著他的臉。
心里不由感嘆,不愧是男主,即便明珠蒙塵,依然難掩華彩,眼下的溫衡就如一把古樸的長劍,拔出的那一刻,必然光華奪目,璀璨耀眼。
若能將這把絕世寶劍握在手中,她這趟穿書之旅,當可無憂了。
溫衡扔掉魚食,不疾不徐的轉過臉。
“娶你?我有什么好處?”
深邃的目光沉穩威懾,看似平靜無波,卻如山岳,讓陸夕墨生出一股窒息般的壓力,不得不轉移視線。
“溫公子能離開太師府,我也可以離開相府,于你我而言,算是雙贏。”
她干咳了一聲,循循善誘的說道:“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陸夕墨看過書,知道溫衡有個白月光,這并不重要,她想要的,只是原配頭銜。
溫衡挑了一下眉頭,似乎被勾出了一絲興致。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庶子與假千金相差無幾,我多少也能感同身受。”
陸夕墨當然知道這副溫朗的外表之下,藏著勃勃的野心,只是現在的溫衡,大概也沒想到,自己以后會坐上至高無上的龍座。
溫衡余光瞥過,一抹異色迸出眼角。
這是她的真心話,還是因為被逼無奈,想為自己尋一根救命的稻草?
無論如何,今日的陸夕墨似乎都與以往有著極大的不同,回想她先前對自己冷唇相譏的樣子,溫衡的眸色慢慢冷下。
他拍掉手上的殘渣,站起身道:“你說的似乎不錯,可惜,我沒興趣。”
“喂!”
回過頭,溫衡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仿佛他真的是來走個過場。
陸夕墨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看樣子,此次攻略,完美的失敗了。
那就只能攻略陸相爺,讓他務必促成這樁婚事。
男主,她勢在必得!
既然穿了,就要嫁最厲害的男人,當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溫衡既是未來的皇帝,她就要當母儀天下的皇后!
陸夕墨打定心思,快步走向書房。
剛出園子,就遇到了臉色陰沉的陸夫人,以及雙眼發紅的陸依柔。
陸夫人冷眉冷眼,目光不善。
“你當真要與依柔搶盛公子嗎?這十幾年,陸家待你不薄,你難道連一點感恩戴德的心都沒有?”
“在娘的眼里,如何才算感恩?當時我人在襁褓,是娘非把我認作女兒的,那時的我,何曾有選擇的權利?這十幾年我承歡膝下,孝順二老,難道做的還不夠嗎,如今真千金回府,我就成了礙眼之人,早日嫁出相府,難道不是娘所希望的?我喜歡盛公子之事,府中皆知,娘當初也是愿意的,怎么事到臨頭,又成了我的錯?”
陸夕墨的聲音并不尖銳,但卻字字戳心,陸夫人頓時吃不住勁兒了。
“放肆,何時輪到你來質問我了?”
陸夕墨一臉詫異的看向了陸夫人。
“女兒哪敢質問娘,不過是在闡述事實罷了,娘又沒做虧心事,莫非連真話都不敢聽了?”
陸夫人從來不知道陸夕墨的嘴皮子竟然如此厲害,不由氣得連連發抖,指著她的鼻尖說道:“強詞奪理,陸夕墨,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陸依柔趕緊上前扶住陸夫人,紅著眸子說道:“娘莫要生氣,若是夕墨姐姐真喜歡盛公子,那就……讓給她吧,女兒以后就好好陪著娘親,再也不嫁人了。”
陸夕墨差點想要鼓掌了,陸依柔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太可惜了。
她惋惜的嘖了一聲。
“妹妹這話說的,到顯得我多不懂事似的,親事是爹定下的,你回府之時,便已清楚,我以為妹妹會與未來的姐夫保持距離,免得被人說三道四,可妹妹卻不知分寸,將我繡的荷包偷走,送給盛公子,今日又說‘不嫁人’了?妹妹這般前后不一,莫不是想讓娘覺得,是我逼著你退讓,故意折辱你?”
陸依柔臉色微變。
“我……我沒有,姐姐莫要誣陷我。”
“我那鴛鴦荷包還在那狂徒的腰上掛著,若是娘不信,將人叫過來對一對繡工,自會明了。”
陸夕墨說完,又看向了泫然欲泣的陸依柔,一臉同情的說道:“妹妹繡工不好可以學,何必做那賊人,這話若是傳出去,于爹名聲不好,若娘沒別的事,夕墨就先告辭了。”
陸夕墨俯身一禮,轉身離開,除非必要,她不想多給這對母女一個眼神。
陸夫人被搶白了一頓,卻無法反駁半分,只覺得氣都堵到了嗓子眼,一張臉青的厲害。
“依柔,你當真拿了她的荷包?”
陸夕墨詩詞歌賦雖然不怎么樣,一手繡工卻著實厲害,就連皇后都夸贊不已。
“我……我沒有,是……是夕墨姐姐送我的,盛公子說喜歡,我就給他了,誰知在夕墨姐姐的嘴里,竟變得如此不堪。”
陸依柔又委屈上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陸夫人心疼的攬住了女兒。
“既然如此,你實話實說就是了。”
隨即大聲說道:“你是相府的真千金,真的永遠假不了,別人沒有資格與你爭。”
陸依柔心虛的拉住了她。
“娘,咱們先回去吧,我會向姐姐解釋清楚的。”
陸夫人重重的哼了一聲。
“既然沒錯,還有何好解釋的,盛公子不是說要與你聯詩嗎,莫要讓他等急了。”
陸夫人的話,陸夕墨自然也聽到了。
那堪比河獅吼的嗓門,想不聽都難。
好在她并不是真正的陸夕墨,母老虎的話傷不到她分毫,眼下該做的是,務必讓陸相爺把這樁婚事敲定。
情情愛愛不過是過眼云煙,只有權柄在握,才是立身于世的底氣,亦是無人能奪的安穩。
剛到書房的門口,陸相爺就從房中走了出來,身邊跟著的少年公子,正是溫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