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邊的小宮女驚呼了一聲。
“小姐的衣服破了。”
陸夕墨心道,想來這是娘倆早就設計好的,就等著她在宮宴上出丑呢。
可惜,她們低估了陸夕墨的強大心臟,莫說是破了一道口子,就算后背露出來,她也心無波瀾。
皇后彎腰瞧了一眼,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是哪里的繡娘,竟敢如此糊弄。”
說完便站起身,對皇上道:“這孩子的衣服破了,本宮帶她回去換一身。”
皇上正與身邊的安貴妃說話,聞言點了點頭。
“去吧。”
皇后微微欠身,拉著陸夕墨出了御花園。
片刻之后,一行人來到了永壽宮。
“云溪,去給夕墨找一套新衣服,她與本宮的身材差不多,本宮的衣服,她應該能穿得進去。”
“多謝皇后娘娘,夕墨給娘娘找麻煩了。”
陸夕墨趕緊道歉。
書中對這位皇后娘娘的描寫并不多,只是偶爾提到后宮,才會說上幾句,不是寫偌大的深宮,就是分外寂寥。
字里行間不難看出,這位皇后雖然母儀天下,卻并不快樂。
也難免,古代的女子以夫為天,偏偏她的丈夫,身邊環繞美女無數,換成誰估計都高興不起來。
皇后在軟榻上坐下,笑著說道:“不必客氣,本宮與你甚是投緣,已經有多年,沒有這般開心過了。”
“能為皇后娘娘分憂解難,是臣女的榮幸,其實……”
她猶豫了一下道:“日子是自己的,只要經營好自己的生活,也是一種快樂。”
“哦?這話如何講?”
皇后饒有興致地看向她。
陸夕墨垂著眼道:“臣女也不知自己說的對不對,若有冒犯皇后之處,還請皇后饒臣女妄言之罪。”
皇后今日確實挺高興,溫和一笑道:“無妨,這里沒有外人,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陸夕墨清了清嗓子道:“臣女是覺得,與其在意身外之事,不如將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好生愛自己,總好過拼盡全力去愛別人。”
皇后拿起茶杯,優雅的抿了一口。
“你這話倒是頗有道理,可惜,本宮乃中宮之主,如何能做到獨善其身,有些事或人,本宮不想去管,奈何他們總像蒼蠅一般飛過來,惹人心煩。”
陸夕墨笑了笑。
“那就做一只蒼蠅拍子,把蒼蠅打跑就是。”
皇后挑起丹鳳眼,也跟著輕笑了起來。
“你的提議,可真有意思。”
陸夕墨干咳了一聲。
“臣女只是隨口亂說。”
皇后擺了擺手。
“不,本宮覺得你說的很好,只可惜,本宮手上并無趁手之物。”
她話鋒一轉,又說道:“本宮聽聞,前幾日,你曾穿著紫鳶云夢,前往望江樓,倒是有些膽量!”
陸夕墨不由看向了皇后。
她的眼中有欣賞,也有幾分探究。
“衣服是家妹所贈,臣女穿上時,并不知道是惠貴妃娘娘生前最愛之物,幸得上天憐見,皇上沒與臣女一般見識。”
皇后唇角微微揚起。
“若非你有些手段,如今早已成為刀下鬼,惠貴妃乃皇上摯愛之人,卻在多年前慘死,這件事,始終都是皇上一塊難解的心病,可惜了,大好的年紀,那時的她,當真如花蕊一般嬌艷,即便是本宮看了,亦覺自嘆不如。”
陸夕墨遲疑了一下,低聲問:“皇后娘娘可有調查過此事?”
皇后眉頭微皺。
“自然查過,但卻沒能查出什么,太醫院給的結論是心悸而死。”
她說完又轉向了陸夕墨。
“難道你也覺得此事另有隱情?”
陸夕墨眼珠一轉,低著頭道:“夕墨不敢妄言,所知一切,皆是從百姓那里聽來的傳言,只是……這傳言未免有些大逆不道……”
皇后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儀態端方地說道:“反正也是聽來的,你就隨便說說吧,好與壞,本宮都不會怪你,更不會傳到第三人的耳中。”
“這……”
陸夕墨抿了一下唇,往前走了幾步,聲音極低的說道:“臣女聽聞,惠貴妃產后不久,就病死在了宮中,還有人說,貴妃娘去后不到三天,六皇子就被抱到安熙宮,真假難辨……”
她雖然熟知劇情,卻也不能說的太多,書中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性格,她也拿不準,畢竟一旦產生蝴蝶效應,什么事都有改變的可能。
皇后也非笨人,不由挑眼看向了陸夕墨。
“你是說……”
陸夕墨往后退了一步。
“臣女什么都沒說,一切都是聽聞,皇后娘娘只當成故事聽聽便可,千萬不要往心里去。”
皇后臉色崩起,又慢慢緩下,臉上再度勾出笑容。
“百姓茶余飯后閑的慌,總會編排出點事來,確實沒有必要放在心里,不過,你能給本宮講這個故事,本宮還是很開心的,來人,賞金餅十枚。”
宮人從門外走入之際,之前的宮女,已將衣服取了過來,是一件墨綠色的宮裝,看起來端莊典雅,質地上乘。
“本宮年紀大了,很少穿鮮艷的,卻不適合你這年紀,若是不喜歡,回去丟了便是,云溪,帶姑娘去偏殿換衣服吧!”
“多謝皇后娘娘,臣女很喜歡,即便不穿,也會好生供奉。”
陸夕墨適當的拍了個馬屁,便跟著宮女走了。
心中卻道,你可千萬別不往心里去,得查啊,只要查出趙明澈是假貨,真皇子才能回宮。
她一路思量,來到了偏殿。
換衣服的時候,陸夕墨又忍不住想,眼前的皇后倒不像是宮斗失敗,徹底躺平的模樣,否則就不會提到蒼蠅,不如意卻是真的,女人啊,就該斬情絕愛,好好為事業奮斗,才是愛自己的正確方式。
想到此處,陸夕墨又想到溫衡。
這也不是一個安于現狀的主,這么快就給自己找到了一棵參天大樹,不枉她煞費苦心。
胡思亂想之際,衣服已經換好了。
帶著她來的大宮女忍不住贊道:“姑娘穿這身衣服可真好看,很像皇后年輕的時候。”
“姐姐謬贊了。”
陸夕墨謙虛一句,跟著她返回主殿,屁股剛挨到椅子上,就聽門外有人喊道。
“安貴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