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衡閉上了眼。
今日不把自己作死,陸夕墨誓不罷休。
卻聽皇上說道:“愿賭服輸,老爺子就把刀給她吧。”
許懷安滿心不舍,卻不敢違背皇上之命,不情不愿的將刀遞了出去。
陸夕墨毫不客氣地接了下來。
“多謝皇上,多謝兩位大人,臣女與溫公子就不打擾三位的雅興了。”
溫衡驚的薄唇微張。
許元帥竟然真的把刀給了陸夕墨,抬起頭,見陸夕墨對自己眨了一下眼,心中頓時明了。
躬身說道:“今日多有冒犯,還請皇上與兩位大人恕罪。”
皇上含笑看著他。
“去吧,你父親若是再入宮,你也可以跟著去走走,明澈的年紀與你差不多大,你們應該能聊到一起去。”
“謝皇上,溫衡告退。”
溫衡回身下樓,到了馬車上,才驚覺后背沁了一層冷汗。
陸夕墨當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與皇上對賭。
瞧著她正沒心沒肺的欣賞著那把刀,不由哼了一聲。
“今日算你走運,下次若想找死,千萬別拖著我。”
陸夕墨將刀放在一邊。
“這可是我送你的禮物,不過我要先借用幾日,等我用完了,定然會讓丫鬟送到府上去。”
溫衡挑了一下眉頭,一臉狐疑的看著陸夕墨,不知她究竟揣了什么樣的心思。
不過是一個多月未見,陸夕墨竟與之前判若兩人,明明是同樣的眉眼,卻透著一股狐貍一般的狡黠。
陸夕墨嗔怪的說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這可是許元帥的寶刀,若能得到此物,定會讓京中的紈绔們羨慕不已。”
溫衡冷淡的說道:“我并不需要那些虛名。”
“這就是你的不對,人總要為自己造些聲勢……”
陸夕墨說了一半,又頓住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現在略低調一些也是好事,等你我成親之后,再一展宏圖也不遲。”
京中的紈绔不會給溫衡出頭的機會,于溫太師而言,溫衡同樣可有可無,父親如此,幾個兄弟姐妹對他自然不會有好顏色,他在太師府,非但得不到任何庇護,反而還成了礙眼的存在,所以陸夕墨才說,他的處境比自己也沒有好到哪去。
如果現在能多刷好感,溫衡定然會記下這份情,書中不止一次提到,溫衡是個念舊情的人,能保證自己未來的榮華富貴,一直都是陸夕墨最終的目的。
“你為何一定要與我成親?”
溫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陸夕墨眉眼彎彎的說道:“自然是因為我喜歡溫公子,所以才想與溫公子做夫妻。”
溫衡冷冷的說道:“你覺得我會信?”
“那這樣,你信了嗎?”
陸夕墨突然湊上前,在溫衡的臉頰上迅速一吻,又回到了原位上。
扣在膝蓋上五指瞬間收緊,溫衡的耳尖亦在眨眼之間泛紅。
“陸夕墨,你不知羞!”
陸夕墨抿嘴笑道:“什么叫不知羞,你應該說你曖昧,你俗氣,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是真心的,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強求,畢竟你沒有一定要喜歡我的義務,但卻不能阻止我喜歡你。”
看著陸夕墨那雙燦如繁星的雙眼,溫衡差點動搖,忽又想到過往種種,霎時就冷了下來。
“你喜歡誰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今日以后,還是莫再牽連,阿福,去相府。”
陸夕墨偷偷的撇了一下嘴。
白月光這種東西,殺傷力極強,無論是小說還是影視,都無法抵擋,只能一點點的來了。
溫衡端坐在車上,余光依然能瞟陸夕墨,眼見她眸子不住亂轉,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她厭惡自己多年,怎么可能一下子喜歡,說不定早已與盛湳等人合謀,挖出一個巨坑,等著自己來跳。
想到此處,溫衡臉色微沉。
“阿福,停車。”
車身驟然一震,陸夕墨詫異的問。
“怎么了?”
溫衡冷著臉說道:“我忽然想起還有別的事要辦,你就此下車吧!”
陸夕墨當即拒絕。
“不行,送佛送到西,你明知道我穿著這身衣服,還讓我在外邊走,莫非想害死我不成?”
“你既然能走到望江樓,自然能走回相府,阿福,把陸小姐請下去。”
公子有令,趕車的小童不敢不從。
他掀起簾子,干笑了一聲。
“陸姑娘請吧。”
陸夕墨咬了一下后槽牙,枉她吹了這么多彩虹屁,溫衡卻還是如此不近人情。
罷了,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急在一時,萬一把他整應激了,反倒不美。
“那就不打擾溫公子了,夕墨告辭。”
陸夕墨利落的下了車,將那把大刀提在了手中,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得有十幾斤,許老元帥一頭白發,怎么也得七十有余,當真是龍虎精神。
她手拎大刀,身著紫鳶云夢,如此奇怪的打扮,頓惹不少百姓側目,陸夕墨一路目不斜視,回到了丞相府。
陸夕柔正在后院與陸夫人說話,聽丫鬟來報,說陸夕墨回來了,不由嚇得臉色發白。
回來了?
這怎么可能?
難道皇上沒殺她?
陸夫人瞧了女兒一眼,皺眉問道:“你怎么了?”
陸依柔抓住了陸夫人的手,慌張的說道:“陸夕墨,她……她怎么會拿著刀,娘,她是不是又來找我麻煩了?”
陸夫人騰地站了起來。
“她敢,反了她了,別怕,有娘在,誰也別想動你分毫。”
話音剛落,陸夕墨的聲音就從門外響起。
“夕墨拜見娘親,還請娘親為夕墨做主。”
陸夫人從房中走出,看到那身紫鳶云夢,臉色頓變。
“陸夕墨,你……你怎么敢穿這身衣服?”
陸夕墨手按著刀柄,立在院中,聲音淡淡的說道:“這是依柔妹妹所贈,非讓我今日穿著去望江樓,說要與我杯酒釋前嫌,我去了天字一號房,看到的卻是皇上和許元帥,女兒不知依柔妹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特來與娘親詢問。”
陸依柔一狠心,往自己的大腿里子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眼淚頓時流了出來。
“姐姐怎可如此誣陷于我?我何時送你過這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