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我相信你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我知道你和傅硯深一直是清白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鄭蓉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眼神堅定的看著她,
“你要知道,我就阿憬這一個兒子,是我沒用,保不住他,他已經沒了,但媽也是沒有辦法,如果還有其他辦法的話,我不會讓你受這么大的委屈。”
她習慣了溫絮的言聽計從,如今她說出來,溫絮沒有立刻全盤接收,她雖然還耐著性子說服溫絮,但語調已經帶著嚴厲,甚至眉眼間都藏著不容置喙。
“如果我還有其他的選擇,我一定不會讓你委身給傅硯深,你也知道阿憬有多愛你,我更知道,如果他在天有靈,看到我這么做,肯定會恨我,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你也看到了,你爸對傅硯深現在多器重,多看重,如果我們什么都不做的話,這個家里,只會越來越把我們排外,到最后,家里就沒有我們母女的位置了,難道你想我們都一起被掃地出門嗎?”
“不會的……”溫絮的嘴唇顫抖著,“小叔不是那樣的人,小叔不會那么做的。”
“看著我的眼睛!”鄭蓉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他不會這么做?你這么了解他嗎?相反,你一點都不了解他,他那么恨阿憬,你爸又是個不清醒的,等他徹底掌握了傅家,我們二人,一個是他最恨的人的妻子,一個是母親,他會留我們嗎?換做是你,你會留我們嗎?!”
說到最后,鄭蓉的整個眼眶都紅了,“就算你不為自己想,難道也不為阿憬想嗎?他那么愛你,他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區(qū)區(qū)這點委屈,比起阿憬對你的恩情,算得了什么?
你就這么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屬于他的東西,被他最恨的人給搶走嗎?我的阿憬死于非命,他在河里泡了那么多天,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面目全非了,你不心痛嗎?他最怕冷,卻在大冬天被凍成那樣,你這個妻子就能置身事外,完全不在乎嗎?”
話正如鄭蓉所說,調查到傅淮憬的下落時,警方那邊通知家屬過去,說是確認死者的身份。
當時溫絮只覺得警方的話說得真嚴謹,直到看到傅淮憬的尸體,她才知道,警方的話,不是嚴謹,而是認真的。
傅淮憬被泡在水里多日,打撈起來的時候,整個身子已經腫得不成樣子,臉更是看不出他原本的樣子。
溫絮當時也是看著他們的婚戒才確認死的人真的是傅淮憬。
鄭蓉看到自己昔日疼愛的兒子變成了這副模樣,當時就哭暈了過去。
而她也不自覺將傅淮憬的樣子記在了心里,回去連著一個月都在做噩夢。
“說起這個,我就恨他!”鄭蓉的聲音驟然變冷,咬牙切齒道:“我已經說了,阿憬的死是有預謀的,讓他調查清楚,可他非但不聽,還一直將殺害阿憬的真兇留在身邊,重用!”
溫絮知道,她說的是傅欽泰。
“那個老東西一口咬定是個意外,什么狗屁意外?是不是意外我能不知道嗎?阿憬的死,他也有份,如果不是他讓阿憬一直勞累,阿憬也不會分神,他就是殺害直接而已的劊子手!”
“爸也是……”
“你閉嘴!”鄭蓉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我還不知道他嗎?他不就怕查出來是傅硯深下的手,一個兒子死了,另一個兒子坐牢了,他就沒后代了,擔心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都送給別人了嗎?那他就不怕自己有一天也被這個兒子給害了,死在他手里?”
這么久以來,鄭蓉死死壓抑在心底的情緒終于再也沒控制住,徹底爆發(fā)了。
聽著眼前這個中年女人對自己兒子喪命的哭訴,以及對自己老公的責備,溫絮的心里沒有任何動容。
她不忍在溫絮面前流淚,把臉偏了偏,擦干了臉上的眼淚,吸了吸鼻子,這才重新看向溫絮:“絮絮,現在傅硯深在你爸面前特別得臉,整天在你爸面前離間我們,你爸現在對我沒有一點耐心,遲早有一天,我們會被他逼得沒有一點活路,我們得趁他還沒走獨攬大權之前,先發(fā)制人!”
“怎么先發(fā)制人?”她知道,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但是……她不想聽。
如果她聽了,一定會惡心得吃不下飯。
“你想辦法讓傅硯深愛上你,他抓住了盛泰,你抓住了他,不就能掌控他了嗎?最好……再懷一個他的孩子,從此,他就萬劫不復了。”
打開了一個口子后,鄭蓉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雙手用力的握住她的肩,“你想,你抓住了他,不就抓住了傅家所有的產業(yè)了嗎?你也不想再回去站柜臺了,這已經不可能了,不是嗎?”
“看來,阿姨還是為難嫂子了,讓嫂子想了這么久。”
傅硯深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溫絮才猛然回過神來。
“沒有。”她把頭搭在他的肩上,“她說,讓我給你生個孩子。”
她只說了一句話,但傅硯深心里瞬間了然。
最開始,他確實猜測過溫絮接近的目的,只是沒有往鄭蓉的身上想。
大概是她以為,傅淮憬的東西,他都惦記,所以淪陷也是遲早的事。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抵擋不了太久。
這會兒想起來,若是一開始,是鄭蓉授意的話,他還真就如鄭蓉所說,從此萬劫不復了。
他忽然有點替鄭蓉惋惜,她手里握了一張王牌,只可惜,打錯了順序,所以與成功失之交臂。
“嫂子怎么想?”
溫絮抿了一下唇,手指已經伸到他的手心,輕輕地扣了扣他,被他反握住后,才輕聲說:“不會,我不會讓你有軟肋的。”
話落,耳邊忽然炸開了被子破裂的聲音,她慌忙低頭去看,才發(fā)現剛才傅硯深不小心碰碎了一個杯子。
見她臉色都白了,怔忪著,傅硯深的眉頭一皺,顧不上別的,第一時間把她的頭按進了自己的胸口,語氣關切:“嚇到了?”
溫絮抬頭,勉強地笑了一下,“我以為他知道我勾引你,還要給你生孩子,要過來殺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