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地位……”
“你現(xiàn)在什么地位我不關心,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說話。”溫絮沒有給藍青留任何情面。
她沒那么多時間虛以委蛇。
藍青的眼皮一跳,心里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她嫁到徐家之后,給徐家生了一個兒子,如今在徐家,她是女主人,在外別人也給她三分薄面,倒是到自己的親生女兒這里,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你在婆家,當牛做馬任勞任怨,任任踩踏,都跟沒脾氣似的,在你親媽面前,連倒杯水都不愿意,推三阻四的,哪有你這么當女兒的?早知道你長大了會這樣,我就該在你那個死鬼爹跑了的時候,把你送進孤兒院,你的死活與我毫無關系!”
越說,她的火氣就越盛。
如果不是因為溫絮,她的好日子早就來了,也不至于到這個年紀了,才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看著她五官扭曲的臉,溫絮想起自己小時候,雖然母親并不愛她,但她生活的條件也算不錯,這一切,都是因為藍青。
在她的印象里,藍青美貌出眾,即便是嫁給自己那個不靠譜的的爹,她也沒有出去工作過一天,后來那個不靠譜的爹跑了,丟下了他們孤兒寡母,藍青也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救世主”。
在藍青的世界里,美貌就是她生存的工具,她的那些救世主,對她也很大方,因此,溫絮在物質上也沒吃什么苦。
唯獨,她不明白,藍青為什么不停地換男人,不停地搬家。
她還好幾次見到有女人過來找藍青,平時在男人面前小鳥依人的藍青,在女人面前,猶如觸發(fā)了戰(zhàn)斗機制的母雞,猶如潑婦。
之后,她們就搬家了。
只是,藍青對她從一開始的冷淡,逐漸變成了恨。
她恨透了自己這張與生父有些許相似的爹,所以每次看到自己,就跟看到了仇人一樣。
正好,自己也聽膩了她的厭惡,上了高中,她就去了寄宿學校,從此和藍青少了很多聯(lián)系,也避免了很多麻煩。
直到自己長大之后,才明白,她為什么那么頻繁,因為——那些男人都是有家室的。
她只是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男人貪戀她的美色,她愛的,是男人包里的。
自己,則成了她的拖油瓶。
她剛被丟到寄宿學校沒多久,藍青就成了徐劍利的續(xù)弦夫人。
“是啊,可惜你沒那么做。”溫絮沒有去看她的眼睛。
藍青的胸口更加劇烈地起伏著,臉色因此漲紅,與剛進來時,判若兩人。
溫絮卻突然覺得好累。
她不想和藍青斗嘴。
“你到底有什么事?趕緊說,我要走了,而且我很忙。”
藍青的目的達到,表情瞬間一收,連帶著動作都放慢了。
她慢條斯理地拉開了一張凳子坐下,和她面對面,“你畢竟是我的女兒,怎么說都是吃了我美貌的紅利。”
她說出這句話后,溫絮的眼皮一跳,心里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和你爸出去一趟,也有不少人問起你。”說起這些,藍青的臉上竟然意外的出現(xiàn)了笑,“他們都打聽你,畢竟是他生意上的朋友,我作為徐夫人,也不好直接回絕了人家,所以……”
她從包里拿出幾張照片,無一例外,都是男人的照片,“這些男人,都挺不錯的,你可以考慮一下。”
“哪里不錯?”溫絮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冷笑著反問,“家底嗎?”
藍青也不生氣,繼續(xù)說:“傅淮憬都已經(jīng)死了半年,你嫁進傅家的時候,本就不被傅家人喜歡,現(xiàn)在你還要繼續(xù)死皮賴臉地待在傅家嗎?現(xiàn)在人家沉浸在喪子之痛里,不說什么,再過一段時間,你的死皮賴臉就成了別人無情趕你的理由!”
“而且,”她繼續(xù)說,“你已經(jīng)給傅淮憬守了半年寡了,已經(jīng)很夠意思了,總不能一輩子陷進去吧?趁你還年輕,趕緊再嫁個合適的,我已經(jīng)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給你找最好的了,別等人老珠黃的,倒貼都沒人要。”
說著,她甩出了一張照片,嘴角上揚著,“這個,是這里面條件最好的,是廣臨建筑的公子,也是你徐叔叔的合作伙伴,雖然他年紀比你大些,也是二婚,但你都不是處女了,說直白一點,你都已經(jīng)是二手貨了,就別把要求擺得那么高了。”
溫絮垂眸看著照片上的那個人,只覺得好笑。
這個人,她聽說過,年紀豈止比她大些,大了她十五歲,只比藍青小了八歲。
除此之外,她手里拿的其他人的照片,也都一樣,不是離了兩三次的,就是年紀大的,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只是家底厚。
“小你八歲的男人叫你媽,你就不怕折壽?”溫絮不客氣地諷刺道。
“怕什么?”藍青像是早就做了心理建設,“只要他叫,我就應著,畢竟輩分擺在這里。”
“你說得對,我不是處女,所以每天都在貶值,你要趁我還有可壓榨價值的時候,趕緊把我拋售出去,可是我想問問你,我親愛的媽媽,你嫁給徐劍利的時候,是處女嗎?”
藍青的臉色驟然一變。
“好像不是了。”溫絮自顧自地自問自答,”對,不是了,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上大學了。”
“反了天了你!”藍青猛然站起來,直接將手里的照片朝她甩了過去。
照片的四角尖銳,其中一張擦過她的額角掉在了地上。
“真以為自己攀上高枝了?你以為傅家多疼你,多看重你?整天端茶倒水的,保姆一樣的貨色,多稀奇似的,一個沒用的菟絲花!只可惜你還沒來得及發(fā)揮自己的價值,你的攀附對象就沒了,你真當自己還是傅家少奶奶?!”
“我是保姆,你是什么?生育機器?”溫絮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歇斯底里,只是平靜地抬了抬眼皮,掃了一眼她的肚子,“你小兒子才上小學,現(xiàn)在又懷一個,當奶奶的年紀了,合適嗎?”
她將藍青鐵青的臉色視若無睹,“快五十的人了,還是惜點命吧,可別出了什么意外,人家再娶一個,說不定比你更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