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同伴凄厲落地時濺起的塵土,剩下的戴魯比非但沒有半分退縮,眼底反而燃起燎原般的猩紅兇光。
喉間滾出的低吼交織成令人牙酸的咆哮,鋒利的利爪在地面劃出深深的刮痕,一只只弓著脊背壓低重心,如同餓瘋的野獸般再度合圍。
腥臭的涎水順著嘴角滴落,裹挾著嗜血的氣息撲面而來,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兩只小火龍脊背繃得筆直,尾巴上的火焰因極致警惕而劇烈跳動,橘紅色的火舌舔舐著空氣,帶出細微的噼啪聲。
小拳石則蜷縮成緊實的石球,粗糙的石膚上布滿堅硬的紋理,三者背靠背牢牢貼在一起,每一寸肌肉都繃到發酸發顫,連呼吸都刻意放輕,死死盯著四周不斷收縮的包圍圈,絕不給敵人半點偷襲的縫隙。
空間被戴魯比們步步緊逼壓縮到極致,下一秒,七八只戴魯比齊齊仰頭,喉嚨里發出渾濁的低吼,隨即吹出濃稠如墨的灰色濃霧!
這霧絕非普通煙幕,剛一彌散就帶著嗆人的酸腐味,連堅硬的巖石都被蝕出細密的坑洼,甚至有幾滴霧珠濺到旁邊的枯木上,瞬間將木質腐蝕成焦黑的粉末,毒性與腐蝕**織著撲面而來,讓人頭皮發麻。
“絕不能被裹住!焦糖,用煙幕沖開它們!”李君澄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額角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砸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跡,他卻依舊強迫自己冷靜,目光死死鎖定霧靄邊緣的黑影,果斷下達指令。
“尼咿——!”
焦糖拼盡全力,胸腔劇烈起伏著,噴出大片厚重的乳白色煙幕,煙霧瞬間鋪開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堪堪擋住了濁霧的侵蝕。
但那腐蝕性的氣息依舊透過縫隙鉆進來,嗆得李君澄忍不住咳嗽,小火龍們也下意識地瞇起眼睛,尾巴上的火焰黯淡了幾分。
李君澄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在煙幕與濁霧的交界線上來回掃視,指尖死死摩挲著手里空白的精靈球,指腹因用力而泛白,連掌心的冷汗都來不及擦拭。
“它們在等我們露破綻……”他低聲自語,聲音沉穩卻掩不住一絲凝重,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濕,緊貼著衣物傳來黏膩的不適感,“焦糖、焦栗,撐住!防御絕不能松,它們的猛攻要來了!”
話音未落,三道黑影猛地沖破煙幕的阻隔——戴魯比們壓低身軀,四肢蹬地的速度快得只剩殘影,利爪閃爍著寒光,帶著破風的銳響直撲而來,那股悍不畏死的兇性幾乎要將空氣撕裂。
與此同時,另一側的煙幕也被撞開缺口,又有四只戴魯比趁機偷襲,目標直指小拳石。
“焦栗,撞擊接劈開!焦糖,龍息掩護左翼!”李君澄的聲音陡然拔高,幾乎是吼出來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指尖因緊張而微微顫抖,卻依舊精準地鎖定每一只沖來的戴魯比。
焦栗沒有半分遲疑,粗壯的雙肢猛地蹬地,強壯的身軀帶著一往無前的沖勢撞向最前面的戴魯比!
兩者狠狠相撞的瞬間,發出沉悶的巨響,焦栗悶哼一聲,顯然也承受了不小的沖擊力,但它咬緊牙關,憑借蠻力硬生生將對方撞得踉蹌。
隨即利爪寒光一閃,「劈開」技能帶著銳風落下,精準命中對方脖頸,那只戴魯比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可還沒等焦栗喘口氣,另一側兩只戴魯比已撲到近前,尖牙直咬向它的后腿,腥臭的氣息近在咫尺。
另一邊,小拳石的石膚被尖牙刮過,瞬間崩裂出幾道更深的裂紋。
石屑飛濺中,它強忍疼痛,猛地翻身撞向其中一只戴魯比,將對方撞飛出去,卻被另一只死死咬住了手臂,尖銳的牙齒嵌入石縫,疼得它發出低沉的嗚咽。
焦糖在收到指令后,立刻調轉方向,噴出一道「龍息」,藍紫色的波動穿過煙幕,堪堪逼退偷襲小拳石的戴魯比,但那灰色濁霧的腐蝕性仍在蔓延,它不慎沾到一絲霧珠,立刻傳來刺痛,龍息的威力也隨之減弱。
小拳石重新振作起來,剛要補上攻擊,身后那另外兩只戴魯比用利爪直撲它的后背,它倉促間轉身用雙手格擋,被利爪劃開三道裂縫,疼得發出一聲悲鳴。
李君澄和吳文江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嵌進掌心滲出血絲,看著伙伴們在圍攻中苦苦支撐。
焦栗的后腿被咬傷,焦糖的被濁霧所影響,另外小拳石的狀態也不是很好,而四周的戴魯比依舊如潮水般涌來,眼底的猩紅兇光絲毫未減。
更要命的是,那灰色濁霧還在不斷侵蝕煙幕屏障,乳白色的煙霧范圍越來越小,腐蝕性的氣息愈發濃烈,連兩人都覺得喉嚨發緊,頭暈目眩。
“堅持住!焦栗,甩開咬住你的家伙!焦糖,再補一層煙幕,盡量拖延時間!”李君澄強壓下胸腔的不適,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依舊堅定,“我們不能退,一旦防線破了,就全完了!”
“小拳石,用落石改變地形,阻止戴魯比的腳步!”吳文江也不打算放棄,眼神堅韌,“君澄說得對,一定要穩住陣地!”
焦栗聞言,猛地扭動身軀,借助旋轉的力道硬生生將咬住后腿的戴魯比甩飛,隨即用利爪揮出「抓」,暫時逼退了逼近的敵人。
焦糖忍著身體的疼痛,再次噴出「煙幕」,可這一次的煙霧濃度明顯減弱,只能勉強維持住核心區域的防御。
這時候,就要看小拳石的了,它傾盡全力催動「落石」技能,讓源源不斷砸下來的石塊堆砌成簡易的防御墻。
而那些戴魯比似乎察覺到它們的疲憊,攻勢愈發猛烈,不斷用「濁霧」壓縮著煙幕屏障,同時也撞擊著防御墻發出砰砰的巨響,圍起來的墻越來越松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塌。
李君澄的目光掃過受傷的精靈們,又看向越來越近的戴魯比,指尖的精靈球被攥得發燙。
他知道,這樣的苦苦支撐撐不了多久,必須找到反擊的機會,可眼前的絕境,卻連一絲喘息的縫隙都難以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