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們這種鄉下人,賤命一條,能給我兒子換命是你們的福氣。”
“快滾吧!不然我叫人打死你!”
千璽年的滬郊別墅,一套就是七位數。
金碧輝煌的別墅大門門口。
陽燕雪抱著身體近乎被掏空的孫子尸體呆呆地跪坐在傾盆的大雨中,血水從她們身下蔓延開來。
六年前,跑了媳婦的兒子何嘉晨攀上高枝,娶了房地產大亨顧延沉的女兒顧曉夢,成了人人艷羨的鳳凰男。
然而婚后不久,他們生下的孩子患上嚴重的心臟病。
那天,何嘉晨回到許久不曾回來過的驪山村,借口城里有更好生活,將她帶大的小孫子浩浩接走。
何嘉晨是浩浩親爹,她沒多想,就同意了。
可后來陽燕雪后面偶爾打電話過去,基本不是被何嘉晨不耐煩地掛斷,就是無人接通。
陽燕雪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深,跑去城里想偷偷看看浩浩。
卻沒想到,竟撞見顧家后院里,浩浩躺在一張臺子上,小小的身體青白冰冷,了無生息,胸口一片可怕的血紅……!
而何嘉晨,就冷漠地站在一旁看那些人摘取浩浩體內的器官!
為什么?!
虎毒還不食子呢!
陽燕雪瘋了般沖進去,換來的卻是驅趕扭打的命令。
何嘉晨甚至不認她,抓著她凌亂的長發拖拽,憤怒道:“哪來的老乞丐,保鏢,來人,把她趕出去!”
“不要啊,這是我孫子,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孫子!”
陽燕雪尖叫哭泣著,顧曉夢聽見,卻只是冷笑一聲。
“哦,原來這小賤種是你的孫子啊?那你就偷著樂吧!你孫子剛巧能跟我兒子進行骨髓匹配,我兒子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正好拿你家孩子的心臟給我換過來!”
“拿著這些錢快滾!還有,這件事不準說出去,不然我弄死你!”
顧曉夢高高在上,陽燕雪跟何嘉晨對視一眼,瞬間看到了他眼中有一絲明顯的慌亂。
原來是這樣,什么叫“趕巧匹配”?
明明是因為這倆都是何嘉晨的兒子,有血緣關系罷了!
陽燕雪氣得要命,顫抖伸出手指想揭露何嘉晨惡劣的品行,可是剛說出:“你個畜生,你可是我兒——”
何嘉晨驚吼:“還不把這個骯臟瘋癲的鄉下人打出去!”
陽燕雪的話被打斷,下一秒,口鼻也被狠狠捂住。
她的頭被撞在石墩子上,一股強烈的刺痛感襲來。
視線開始模糊,最后變黑。
無盡的悔恨和滔天的恨意充斥著她最后的意識。
如果能重來一次——
她絕不會讓她的浩浩再落入這魔窟,她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
陽燕雪猛地睜開雙眼,殘留的驚懼使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新鮮空氣涌入肺部帶來真實的刺痛感。
茫然地環顧四周,熟悉的她在老家農村的破舊小屋,老式的木質窗戶半開著,外面傳來嘈雜的廣播聲。
墻上掛著的年畫娃娃的日歷被風吹動,發出紙張的摩擦聲。
——1994年6月3日?
陽燕雪顫抖地抬起自己的手。
她重生了?
回到了……浩浩被接走的那一年?
記憶涌來。
今天,正是顧曉夢為她和何嘉晨生的那個病弱兒子擺滿月酒的日子!
前世,陽燕雪得知消息,滿懷忐忑和一絲希冀,想去看看兒子的新家,看看新生的孫兒,看看她的浩浩。
可陽燕雪連門都沒能進去。
何嘉晨看到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瘟疫,
生怕被岳家發現他有這樣一個“上不得臺面”的鄉下母親,極其不耐煩地塞給她一點錢,連推帶搡地把她趕走了,
可她當初也是十里八鄉又名的美人,也是曾經人人稱羨的高材生。
只是后來丈夫早逝,陽燕雪為了兒子何嘉晨拒絕了那些追求者,辭掉了體面的翻譯工作。
那是陽燕雪最后一次見到活蹦亂跳的浩浩。
從此,祖孫再見,已是陰陽陌路,甚至……
孫子連全尸都未曾留下!
胸腔里充斥著恨意。
陽燕雪猛地站起身,眼神銳利而堅定。
她走到鏡子前,看著里面那個快40歲卻依然很受歲月寬容的女人。
臉上皮膚白潔光滑,一雙狐貍眼水靈靈的。
但因為生活困苦的原因,身上是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雙手粗糙,神情總是顯露出蒼白和疲憊。
陽燕雪拿出所有的積蓄。
錢不多,但足夠她啟動計劃。
她毫不猶豫地出門走向縣城的百貨商場,用幾乎一半的積蓄,買了一套質地良好、剪裁得體的深藍色套裝和一雙低跟皮鞋。
又去發廊燙了個大波浪,做了美容,接著借了老板娘的化妝品化了個簡單的妝。
配上嶄新的衣裝,鏡子里的人仿佛脫胎換骨。
挺拔的身姿、淡雅精致的妝容和得體的衣著,讓她整個人煥發出一種沉靜而干練的氣場。
提著剩下的錢,陽燕雪站在街口,目光幽冷投向通往城里的長途汽車方向。
這一次,她不是去參加什么可笑的滿月酒。
她要去接回浩浩,復仇!
“你好,我叫楊雪,我要應聘顧家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