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最近有大事發生,小少爺的滿月禮。
人手不足,所以要應聘保姆。
但小姐只有一個要求,不能是農村人!再怎么也得區縣戶口。
在大小姐顧曉夢眼中,農村人都是手腳不干凈的!還自帶病毒,小少爺本就體弱,別感染了才好!
陽燕雪聽著那些來應聘的保姆八卦,冷笑。
呵,瞧不起農村人?顧曉夢有沒有想過,在她父親顧延沉白手起家創業時,也是農村人。
甚至就跟陽燕雪是一個村,驪山村!
陽燕雪一個女人跟周圍人格格不入,她很沉默,但是很漂亮。
去了趟美容院過后更美了,身段婀娜,皮膚白凈,臉上盡管有皺紋,但難掩風華。
看起來不像應聘保姆的,是來應聘姨太太的。
這些人不由翻了個白眼:“切,打扮這么漂亮,確實不會被懷疑是不是農村人,但也沒讓你比主子還好看吧?”
“她是不是沒聽過顧小姐的脾氣?遇見比她好看的,就算年紀能當她媽了,下場都是死!”
陽燕雪沒在意,只冷冷望著別墅開門。
在一陣尖叫聲后,門被打開,一個中年婦女紅著眼眶,頭發濕漉漉地滴著水,狼狽地跑了出來,
她嘴里嘟囔著:“我不干了!給再多錢也不干了!真當自己是舊社會大小姐了?畜生都沒這么使喚人的!”
外面等待的女人們見狀,紛紛噤聲,臉上畏懼之色更濃。
甚至有兩個人悄悄后退幾步,轉身離開了。
陽燕雪的內心毫無波瀾。
顧曉夢的刁蠻跋扈,她前世早有耳聞,臨終前更是親身領教過。
這點陣仗,嚇不退她。
又等了一會兒,有人出來喊:
“下一個,誰是楊雪?”
“是我?!?/p>
陽燕雪應聲上前,聲音平穩。
門衛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有些驚訝于她的鎮定和略顯不同的氣質,揮揮手讓她進去。
門開著,一個穿著講究、面容嬌艷的年輕女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昂貴的真皮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玩弄著自己新做的指甲。
正是顧曉夢。
她比陽燕雪記憶中要年輕一些,今年也才剛剛20歲。
但那份居高臨下的傲慢和自私,已經刻在了骨子里。
陽燕雪垂下眼瞼,掩去眸底翻涌的恨意,做出恭順的樣子走上前招呼。
“小姐,我是第36號面試者,我叫楊雪。”
顧曉夢看了陽燕雪一眼,皺起眉頭,眼中劃過嫉妒。
每個面試者的資料都在她手里,她知道面前女人竟然都要40歲了,可是這模樣、這氣質外貌,說28、29都有人信。
她冷笑一聲,直接道:“去,給我倒杯水來,要溫的,不能燙也不能涼。”
“是,小姐?!?/p>
陽燕雪聲音溫和的低聲應道。
她熟練地試了水溫,兌成恰到好處的溫度,雙手將水杯遞到顧曉夢面前。
顧曉夢這才斜睨了她一眼。
接過杯子,剛沾唇就猛地將水潑向陽燕雪!
微熱的水濺濕了陽燕雪新買的套裝前襟。
“你想燙死我?。 ?/p>
顧曉夢柳眉倒豎,厲聲罵道。
陽燕雪站在原地,水珠順著她的下巴滴落。
她沒有擦拭,也沒有爭辯,只是微微躬身:
“對不起顧小姐,是我的失誤。我馬上給您換一杯?!?/p>
她轉身,重新拿了一個干凈的杯子,再次兌了溫水,
甚至比剛才更加小心地試了溫度,然后雙手奉上,
姿態放得極低:“小姐,您再試試。”
顧曉夢看著她低眉順眼的臉和迅速妥帖的處理方式,倒是愣了一下。
她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挑剔的目光在陽燕雪身上掃視了幾個來回。
“以前干嘛的?”
“以前做過一些零工,也在大戶人家幫過忙?!?/p>
“哦?”
顧曉夢好奇,“哪些大戶人家?”
陽燕雪直接回答:“榮氏家族、劉世家族等?!?/p>
榮氏?劉世?
顧曉夢瞪大眼,來了興趣。
那可是建國時候就有的有錢人,這姓楊的真敢吹,敢說自己伺候過那些大佬。
顧曉夢以為陽燕雪是騙子,實則不然。
陽燕雪年輕的時候可是滬旦畢業的高材生,那個年代大學生吃香,一畢業受聘成了國家翻譯官,給各種企業家外貿家當過翻譯。
要不是懷了孕,她不會放棄工作回到老家。
但誰能想到,生下何嘉晨這個白眼狼,當初她怎么沒有直接掐死他!
陽燕雪直接說了幾句外語,顧曉夢也會英語,聽她口音是曾經顧延沉請來外教才有的倫敦腔,加了幾分可信度。
“你,被錄用了!”
顧曉夢是嫉妒陽燕雪外貌,但她不至于蠢到只看外貌。
如果陽燕雪真這么厲害,她帶出去參加社交場合有面兒,那也是件大好事。
剛好自成年后,學習能力不行,父親對她很失望,顧曉夢想給自己的兒子找個好的啟蒙老師。
想到這,滿意讓人準備協議:“楊雪,不錯。沒什么下里巴人的氣質,勉強能有資格做我兒子的貼身保姆。但警告你,如果我兒子受了半分差池,你也立馬滾蛋!”
“謝謝小姐,我一定盡心盡力?!?/p>
陽燕雪再次躬身,低垂的眼眸里冷光一閃。
冷笑。
那應該不止是“半分差池”。
顧曉夢要領著陽燕雪上樓去嬰兒房,這時門外傳來傭人聲音。
“先生,您回來了?!?/p>
顧曉夢眼睛一亮,立刻沖出去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