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下班了?今天這么早?”
陽燕雪只見過顧曉夢幾次面,印象里這女人刁蠻跋扈,不可一世。
從來沒見過她這么溫婉乖巧的模樣。
不由好奇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四十多歲,面容英俊,閱歷為他的氣質(zhì)又增添了一抹說不上來的風(fēng)采。
這就是顧延沉,本市最叱咤風(fēng)云的房地產(chǎn)大亨,顧曉夢的父親。
雖是父親,但好像不是親生,顧曉夢是顧延沉收養(yǎng)來犧牲離世妹妹的孩子。
說白了,其實算“舅舅”。
陽燕雪眸色閃了閃,低著頭,不說話。
顧延沉.....也是她復(fù)仇計劃里的一員。
見男人淡淡地“嗯”了一聲,將公文包遞給迎上來的傭人,目光隨意地掃過站在角落的陽燕雪。
顧曉夢這才像是剛想起來似的,挽住顧延沉的手臂,撒嬌般地說:“爸,這是新來的保姆,叫……哎,你叫什么來著?”
“先生好,我叫楊雪。”
陽燕雪低著頭,聲音溫順。
顧延沉似乎并沒太在意,只是點了點頭,便徑直走向樓梯。
陽燕雪注意到外面天色不知何時已經(jīng)陰沉下來,烏云低壓,遠處隱隱有雷聲傳來。
她想起前世似乎聽說過,顧延沉有嚴重的偏頭痛,尤其忌諱淋雨受涼。
就在顧延沉拿了份文件準備再次出門時,
陽燕雪快步走到玄關(guān),拿起一把黑色的長柄傘,雙手遞了過去,聲音柔和:
“先生,看樣子要下大雨了,您帶把傘吧。”
顧延沉腳步一頓,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顧延沉沒有在意,但還是接過傘,淡聲說了句:
“謝謝。”
他剛走出大門沒多久,豆大的雨點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
陽燕雪站在門口,看著顧延沉撐開傘,身影消失在雨霧中,目光幽深。
第一步,留下一個細心周到的好印象,完成了。
雷雨交加,籠罩著這棟奢華卻冰冷的別墅。
陽燕雪轉(zhuǎn)過身,開始熟悉這棟房子里的每一個角落。
她的仇恨、她的計劃、她對孫孫子的思念,都被完美地隱藏在溫順恭謹?shù)拿婢咧隆?/p>
一切,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清晨,陽燕雪很早便起床開始工作。
她手腳麻利地準備著早餐,耳朵卻時刻留意著樓上的動靜。
她渴望聽到孫子的聲音,哪怕只是一聲哭鬧。
但沒有。
家里除了顧曉夢的親生兒子沒有其余人。
上一世陽燕雪也來找過幾次,一無所獲,直到孩子死,這家人在后院給浩浩摘除器官,陽燕雪找不到他。
不知道顧曉夢跟何嘉晨把浩浩藏在了哪。
聽顧曉夢說抱走浩浩是想骨髓匹配,給顧家小少爺換心臟,難道是在醫(yī)院?
不、不對,這場手術(shù)很明顯非法,顧曉夢不敢去醫(yī)院的,她要瞞著顧延沉。
陽燕雪思索著準備早餐。
港式早茶準備好,兩套餐具。
顧曉夢抱著她那體弱的親生兒子慢悠悠地下樓,
何嘉晨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穿著熨燙平整的白襯衫和西褲,人模狗樣,卻掩不住眉眼間的諂媚和局促。
他看到陽燕雪時,目光有一瞬間的停頓,似乎覺得有點眼熟。
但陽燕雪始終低著頭,加上發(fā)型衣著氣質(zhì)大變,他并未認出這個“保姆”就是自己那個被他視為污點的鄉(xiāng)下母親。
真是可笑,她又沒整容,只是打扮漂亮年輕了些,親生兒子就認不出來了?
陽燕雪心底恨意翻騰,恨不得直接拿來一把刀捅死兒子。
深呼吸,將早餐一一擺好。
“小姐,何先生,早上好。”
“嗯,早上好。”
何嘉晨溫柔笑了笑,金邊眼鏡下的容顏也算英俊。
他該感謝陽燕雪給了他一副這么好的皮囊,勾得顧曉夢魂不守舍。
她一個那么厭惡農(nóng)村人的大家小姐,在確認何嘉晨父母全死,是個孤兒的份上勉為其難跟他交往,最后入贅到顧家。
何嘉晨這個人除了偽善、狡猾,心狠手辣,最重要還花心。
他中央空調(diào),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顧家才會一個年輕貌美的仆人都沒有。
今天來了個陽燕雪,不由多看了兩眼,好奇問:“夢夢,這個新保姆哪兒招來的?看起來不像我們滬市人。”
陽雪燕膚白貌美又有一雙大長腿,統(tǒng)一灰色的保姆制服穿在她身上跟連衣裙似的,不知道的以為是北方來得成衣模特。
顧曉夢當即沉下臉色,狠狠瞪了陽燕雪一眼。
“關(guān)你什么事?何嘉晨,我告訴你,這女人40了,能當你媽!”
“老婆,你這話說得,我沒有那意思,只是好奇咋們兒子的保姆......”
“滾!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當年真是蠢,看上你這種人!”
兩夫妻天天都在吵架,周圍人都不由嘆口氣。
陽燕雪在一旁看著心中舒坦。
看來入贅豪門生活也沒多少,真是活該。
吃完飯后顧曉夢用紙巾擦了擦嘴,眼睛一轉(zhuǎn),落在了客廳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上。
窗外雨過天晴,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
“喂,楊雪,你去把這客廳的玻璃窗都擦一遍。這玻璃臟死了,看著就礙眼,里里外外都給我擦干凈,一點水印都不能有!”
那扇窗極高,頂部需要踩著高腳梯才能夠到。
陽燕雪一愣,知道她又在使壞。
但她還是平靜地回復(fù):“好的,小姐。”
陽燕雪找來清潔工具和高腳梯,默默地開始工作。
旁邊有個保姆看不過去,拉著她袖口提醒:“大妹子,我們保姆不用做這種事的,每個月大先生都會請專業(yè)人士來打掃玻璃窗,等會大先生也會下來吃早飯,你拖一拖,別上去了,太危險了!”
陽燕雪卻搖搖頭,微笑。
她等得就是大先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