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里的十二月飄著細碎的雪,赫塔菲訓練基地的草皮上覆著一層薄霜。蘇辰剛完成一組遠射訓練,汗水浸透的訓練服貼在背上,寒風一吹,激起一陣寒顫。阿爾比奧爾走過來,遞給他一條印著赫塔菲隊徽的毛巾:“剛才看你射門偏了兩次,是不是還在想世界杯的事?”
蘇辰笑著搖頭,指尖卻無意識摩挲著毛巾邊緣 —— 世界杯中國隊雖未進入八強,但他的表現(xiàn)贏得了不少歐洲球隊的關(guān)注,只是他從沒想過,轉(zhuǎn)會的消息會來得這么突然。一周前,他還和楊曦商量著圣誕節(jié)帶母親去萊里達摘櫻桃,楊曦設(shè)計的青少年足球場館剛完工,林小宇還說要帶萊里達青訓營的隊友來馬德里看他比賽。
“蘇,教練找你。” 助理教練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走進博爾達拉斯的辦公室時,蘇辰注意到沙發(fā)上坐著兩個陌生男人,穿著深色西裝,胸前別著拜仁慕尼黑的隊徽。他心里 “咯噔” 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漫上來 —— 冬窗剛開啟三天,拜仁的名字曾出現(xiàn)在轉(zhuǎn)會傳聞里,但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媒體的猜測。
“蘇,坐。” 博爾達拉斯的語氣比平時低沉,他推過來一份文件,封面上印著拜仁的紅白色標志,“俱樂部收到了拜仁的正式報價,4000 萬歐元,這是對赫塔菲、對你都好的選擇。”
蘇辰的手指懸在文件上方,卻遲遲不敢翻開。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訓練場上,把紅色的赫塔菲隊徽染成了白色。他想起三年前剛到赫塔菲時,博爾達拉斯拍著他的肩膀說 “你會成為赫塔菲的傳奇”;想起歐協(xié)聯(lián)決賽后,隊友們把他拋向空中,喊著 “我們是冠軍”;想起更衣室里他的柜子上,貼著隊友們用中文寫的 “蘇,永遠的隊長”—— 這些畫面像黑白電影一樣在腦海里閃過,和眼前紅白色的拜仁文件形成刺眼的對比。
“我…… 能考慮一下嗎?” 蘇辰的聲音有些沙啞。拜仁的體育總監(jiān)微笑著點頭:“我們尊重你的決定,但希望明天能得到答復。拜仁需要你這樣的中場,納格爾斯曼教練很欣賞你的戰(zhàn)術(shù)意識。”
走出辦公室時,訓練場上的隊友們都在看他,眼神里帶著擔憂。卡瓦略的電話突然打過來,他剛從萊里達的訓練場上下來:“我看到新聞了,拜仁真的報價了?” 蘇辰靠在走廊的窗戶上,看著外面的雪:“嗯,教練讓我明天答復。”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卡瓦略的聲音變得認真:“蘇,別因為不舍放棄機會。你還記得在萊里達時,我們說要去更高的舞臺嗎?拜仁就是那個舞臺。”
晚上回到家,母親正在廚房燉排骨湯,楊曦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拜仁的資料,筆記本上畫滿了標記。“拜仁的中場競爭很激烈,但你的長傳和防守正好是他們需要的。” 楊曦抬起頭,眼里滿是支持,卻也藏著一絲不舍,“馬德里的房子剛裝修好,你設(shè)計的書房還沒來得及用……”
蘇辰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我舍不得赫塔菲,舍不得這里的隊友,還有你設(shè)計的場館。” 母親端著排骨湯走出來,把碗放在他面前:“辰辰,媽不懂足球,但媽知道,人要往高處走。你在赫塔菲已經(jīng)做到最好了,去拜仁,能學更多東西,將來幫中國隊踢更好的比賽。” 湯里的排骨冒著熱氣,暖了手,卻暖不了心里的糾結(jié)。
第二天清晨,蘇辰去了赫塔菲的主場。阿方索?佩雷斯球場空無一人,紅色的座椅上積著雪,草坪中央的隊徽在雪地里格外醒目。他走進球場,踩在熟悉的草皮上,想起在這里踢的第一場西甲比賽,想起歐協(xié)聯(lián)奪冠時的狂歡,想起馬德里德比絕殺皇馬時的吶喊。手機突然震動,是阿爾比奧爾發(fā)來的消息:“不管你選什么,我們都是兄弟。你的柜子,我們會一直留著。”
蘇辰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博爾達拉斯的電話:“教練,我同意轉(zhuǎn)會。”
轉(zhuǎn)會官宣的那天,赫塔菲的社交平臺炸了。球迷們在評論區(qū)留言:“舍不得蘇,但尊重你的選擇”“謝謝你為赫塔菲帶來的冠軍”“在拜仁要好好的,我們會一直關(guān)注你”。蘇辰穿著赫塔菲的紅色球衣,最后一次走進更衣室,隊友們都在等著他。阿爾比奧爾遞給他一個相框,里面是歐協(xié)聯(lián)奪冠時的合影,背面簽滿了隊友的名字:“到了拜仁,別忘記我們。”
卡瓦略特意從萊里達趕來,手里拿著一件萊里達的藍色球衣:“這件衣服你留著,下次我們在歐冠對決,我要穿它跟你踢。” 蘇辰接過球衣,眼眶發(fā)紅 —— 這件球衣的袖口,還留著當年他們一起沖西乙時的磨損痕跡。
離開馬德里的那天,楊曦幫他收拾行李。她把赫塔菲的冠軍獎牌、隊友的簽名照、母親織的紅色圍巾一一放進箱子,最后,把那張寫著 “你站在場上的樣子,就是最好的冠軍宣言” 的紙條,夾進了拜仁的戰(zhàn)術(shù)筆記本里。“慕尼黑的冬天比馬德里冷,我給你帶了厚毛衣,還有媽做的牛肉醬,放在保溫箱里了。” 楊曦的聲音有些哽咽,卻還是笑著說,“我下周處理完馬德里的事,就去慕尼黑找你。”
慕尼黑的機場飄著雪,拜仁的工作人員舉著 “歡迎蘇” 的牌子在出口等候。坐上去訓練基地的車時,蘇辰看著窗外陌生的街道 —— 紅色的赫塔菲隊徽變成了拜仁的紅白色,熟悉的西班牙語變成了陌生的德語,連空氣里的味道,都帶著啤酒和面包的香氣,和馬德里的櫻桃香截然不同。
拜仁的訓練基地比赫塔菲大了三倍,草坪是最新的恒溫系統(tǒng),更衣室里的柜子上印著球員的名字和號碼。蘇辰的柜子在穆西亞拉和凱恩中間,柜子里放著一件嶄新的 27 號拜仁球衣,旁邊是納格爾斯曼教練留的紙條:“明天訓練見,期待你的表現(xiàn)。”
第一次訓練,蘇辰有些緊張。穆西亞拉主動過來打招呼,用流利的英語說:“我看過你在西甲的比賽,你的長傳太精準了。” 凱恩拍了拍他的肩膀:“歡迎加入,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中場。” 訓練強度比赫塔菲大了不少,拜仁的球員技術(shù)更細膩,傳球速度更快,蘇辰好幾次因為沒跟上節(jié)奏,把球傳丟。
訓練結(jié)束后,納格爾斯曼留他單獨談話:“你的戰(zhàn)術(shù)意識很好,但需要適應拜仁的節(jié)奏。我給你安排了德語課,還有專門的體能教練,別著急,我們會幫你融入。” 蘇辰點點頭,心里卻有些失落 —— 在赫塔菲,他是絕對的核心,而在拜仁,他需要重新證明自己。
晚上回到公寓,楊曦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她剛處理完馬德里的房子,正在打包行李:“辰辰,我明天就去慕尼黑,給你帶了媽做的紅燒肉。” 蘇辰看著屏幕里她疲憊卻笑著的臉,心里滿是愧疚:“對不起,讓你跟著我折騰。” 楊曦搖搖頭:“我們是一家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對了,林小宇說,等你在拜仁踢上比賽,他要帶萊里達青訓營的隊友來現(xiàn)場看你。”
掛了電話,蘇辰走到陽臺,看著慕尼黑的夜景。遠處的安聯(lián)球場亮著紅白色的燈,像一座巨大的燈塔。他從包里拿出赫塔菲的冠軍徽章,別在拜仁的外套上 —— 紅色的赫塔菲,紅白色的拜仁,都是他足球之路的一部分。他想起博爾達拉斯的話 “你會成為更好的球員”,想起卡瓦略的 “去更高的舞臺”,想起母親的 “往高處走”,心里的不舍漸漸被堅定取代。
一周后,蘇辰迎來了拜仁的首秀 —— 德甲第 16 輪,拜仁主場對陣多特蒙德。賽前熱身時,他看到看臺上有幾個穿著赫塔菲紅色球衣的球迷,舉著 “蘇,我們來了” 的牌子。楊曦坐在看臺中間,身邊是特意從馬德里趕來的阿爾比奧爾,兩人舉著 “拜仁 27 號” 的燈牌,在紅白色的海洋里格外顯眼。
第 60 分鐘,納格爾斯曼喊了蘇辰的名字:“上,踢后腰,注意防守和組織。” 蘇辰脫下外套,換上拜仁的 27 號球衣,跑進場內(nèi)。安聯(lián)球場的歡呼聲震耳欲聾,他深吸一口氣,想起在赫塔菲的每一次登場,想起那些不舍的夜晚,想起家人和朋友的支持。
比賽第 75 分鐘,蘇辰在中場斷下多特蒙德的傳球,一腳長傳找凱恩,凱恩接球后轉(zhuǎn)身射門,足球直奔球門死角 ——2-1!拜仁領(lǐng)先!看臺上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歡呼,蘇辰跑過去和凱恩擁抱,眼角瞥見赫塔菲的球迷在為他鼓掌。
終場哨聲響起,拜仁 2-1 贏了比賽。蘇辰跪在草地上,看著安聯(lián)球場的燈光,心里滿是感慨 —— 不舍是真的,現(xiàn)實也是真的,但正是這些黑白交織的抉擇,才讓他的足球之路更完整。
賽后,蘇辰在球員通道里遇到了多特蒙德的教練,對方笑著說:“你的長傳很厲害,拜仁買對人了。” 阿爾比奧爾跑過來,給了他一個擁抱:“我就知道你能行!赫塔菲的兄弟們都在看直播,為你驕傲。”
回到公寓,蘇辰給母親打了視頻電話。母親拿著手機,對著屏幕里的他笑:“辰辰,你在拜仁踢得真好!媽今天做了紅燒肉,等你回來吃。” 蘇辰點點頭,眼眶發(fā)紅:“媽,等賽季結(jié)束,我?guī)鷣砟侥岷冢窗猜?lián)球場。”
掛了電話,楊曦遞給他一杯溫水:“在想什么?” 蘇辰笑著說:“在想赫塔菲,想馬德里,也在想慕尼黑。” 楊曦坐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不管在哪里,我們都在一起。”
蘇辰看著窗外的雪,心里清楚,冬窗的轉(zhuǎn)會只是他足球之路的一個新起點。不舍的紅色赫塔菲,是他成長的印記;現(xiàn)實的紅白色拜仁,是他新的挑戰(zhàn)。而他,會帶著這份不舍與堅定,在德甲的賽場上,在歐冠的舞臺上,繼續(xù)努力,為自己,為家人,為華夏足球,書寫新的篇章。
安聯(lián)球場的燈光依舊亮著,紅白色的光芒里,藏著蘇辰的黑白抉擇,也藏著他更遙遠的夢想 —— 有一天,帶著在拜仁學到的東西,回到國家隊,幫中國隊在世界杯的舞臺上,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