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得知傅陽“同意”婚約的消息時,幾乎要抑制不住心底的狂喜。
她看著鏡子里精心打扮的自己,想著及那個風(fēng)度翩翩的未婚夫,嘴角的笑意就從未落下。這些年在底層吃的苦,仿佛都在這一刻有了補(bǔ)償?shù)囊饬x。
可傅陽心里卻滿是煎熬與不甘。他與蕭寧悅相識多年,早已在潛移默化中動了心,只是從未宣之于口,這場被蕭瑾逼迫、被家族裹挾的換親,讓他對蕭寧悅充滿了愧疚。
他表面上扮演著對蕭笙溫和有禮的未婚夫,心里卻無時無刻不在盤算著如何盡快擺脫這一切,回到蕭寧悅身邊。
這天,傅陽按照約定來到蕭家拜訪。
蕭寧悅早就從傭人那里得知了消息,她不想與傅陽碰面,更不愿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讓蕭笙抓到苛責(zé)的把柄,便躲到了后院的紫藤花架下。
春日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花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她泡了一壺清淡的綠茶,指尖捏著微涼的瓷杯,卻怎么也品不出往日的甘醇。
蕭笙穿著一身高定禮服,早早地就守在客廳,看到傅陽走進(jìn)來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他身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身姿挺拔,五官俊朗,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紳士風(fēng)范,比她想象中還要出色。
蕭笙連忙上前,臉上堆滿了刻意的嬌羞笑容,聲音柔得發(fā)膩:“傅陽哥,你來了。”
傅陽禮貌性地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卻下意識地在客廳里掃了一圈,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里竟莫名地有些失落。
寒暄了幾句后,他借口透氣,獨(dú)自往后院走去——他隱約覺得,蕭寧悅或許會在這里,他必須抓住這個機(jī)會,向她解釋清楚。
果然,剛繞過月亮門,他就看到了紫藤花架下那個纖瘦的身影。蕭寧悅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連衣裙,身形單薄,側(cè)臉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柔和,只是眉宇間縈繞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愁緒,讓他心頭一緊。
蕭寧悅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是傅陽,臉色瞬間一白,下意識地站起身就要走。
她現(xiàn)在身份尷尬,更何況傅陽已經(jīng)是蕭笙的未婚夫,多一秒相處都可能引來是非,她實(shí)在不想再卷入這些紛爭。
“悅悅,等等!”傅陽快步上前,伸手?jǐn)r住了她的去路,語氣帶著一絲急切。
蕭寧悅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傅先生,請讓開。我們現(xiàn)在不合適再單獨(dú)見面,免得引起誤會。”她刻意用生疏的稱呼拉開距離,眼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
傅陽看著她刻意疏遠(yuǎn)的模樣,心里像被針扎了一樣疼。
他上前一步,不顧她的抗拒,輕輕抓住了她的手腕,入手的微涼讓他愈發(fā)心疼。
他的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有愧疚,有心疼,還有壓抑不住的愛意,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只化作一句關(guān)切:“你的傷口恢復(fù)得怎么樣了?住院的時候,我沒能去看你。”
蕭寧悅的身體猛地一僵,手腕被他溫?zé)岬恼菩陌煜さ挠|感讓她鼻尖一酸,眼淚差點(diǎn)掉下來。
她掙扎了一下,想要掙脫,卻被傅陽攥得更緊了。
“寧悅,你聽我說。”傅陽的聲音低沉而認(rèn)真,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背影,“我一點(diǎn)也不喜歡蕭笙,從來都不。我喜歡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
蕭寧悅猛地回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睛瞬間紅了:“傅陽,你別再說了……婚約已經(jīng)改了,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傅陽急切地打斷她,眼神里滿是堅(jiān)定,“我現(xiàn)在答應(yīng)這門婚事,只是權(quán)宜之計。悅悅,你不知道,我為了能繼續(xù)見到你,為了能保住傅家,只能暫時妥協(xié)。”
他壓低聲音,快速解釋道,“我一開始就跟爸媽說了,就算你不是蕭家千金,我也要娶你,他們本來已經(jīng)同意了。可蕭瑾哥他……他暗中給傅家施壓,撤了我們的項(xiàng)目,斷了我們的資金,傅家差點(diǎn)就保不住了。我爸媽跪在我面前求我,我實(shí)在沒有辦法,才裝作同意和蕭笙的婚約。”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袖傳遞過來,“你再等我一等,給我一點(diǎn)時間,給我......。”
蕭笙踩著青石板路往后院走,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那抹刺眼的畫面:傅陽背對著她,一只手攥著蕭寧悅的手腕,而蕭寧悅低著頭,鬢邊碎發(fā)凌亂,不知是委屈還是故作柔弱。
賤人!
那一刻,蕭笙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尖銳的痛感才勉強(qiáng)壓下沖上去撕爛蕭寧悅那張面孔的沖動。
蕭笙深吸一口氣,臉上瞬間漾開甜軟的笑意,連腳步都放得輕快了些,仿佛全然沒看見兩人之間緊繃的氛圍。“傅陽哥,”她聲音軟糯,帶著恰到好處的嬌憨。
徑直走到兩人中間,自然地伸手挽住傅陽的胳膊,指尖輕輕蹭過他的手背,“你怎么在這里呀?我找了你好半天呢。”
她故意將身體往傅陽身邊貼得更近,肩膀挨著肩膀,抬頭時眼里滿是依賴,余光卻精準(zhǔn)地捕捉到蕭寧悅瞬間僵硬的側(cè)臉。在蕭笙開口說話的時候,傅陽就松開了蕭寧悅的手.
回頭看見蕭笙,眉頭微蹙的神情緩和了不少:“有點(diǎn)事。”他語氣平淡,
蕭笙心里冷笑,面上卻笑得更甜,手指纏著傅陽的手指晃了晃:“什么事比陪我還重要呀?爸媽說讓我們?nèi)デ霸号汩L輩說話呢,快走吧。”她刻意抬著下巴,讓蕭寧悅清楚地看見她與傅陽交握的手,看見傅陽眼中對她獨(dú)有的縱容。
蕭寧悅站在一旁,臉色白了幾分。傅陽看了蕭寧悅一眼.心痛的無法呼吸,但是他知道,他現(xiàn)在不說話是對她最好。
蕭寧悅眼看兩人離開,自己也轉(zhuǎn)身回了房間,剛關(guān)好門,就聽見“砰”的一聲,蕭笙已經(jīng)推門走了進(jìn)來,反手將反鎖,動作干脆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有事?”
“有事?”蕭笙嗤笑一聲,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你竟然問我有事?”她緩步走到蕭寧悅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銳利如刀,“蕭寧悅,我警告你,別以為你住在這里,你就還是當(dāng)年那個被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這里是蕭家,我才是蕭家的千金,傅陽哥是我的未婚夫,輪不到你來覬覦。”
“我沒有……剛才是傅陽他……”
“是他什么?”蕭笙上前一步,逼近她,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是他主動拉你的手?還是你故意湊上去勾引人?蕭寧悅,收起你那套楚楚可憐的把戲,在我面前沒用。傅陽哥心里只有我,你就算費(fèi)盡心機(jī),也不過是自討沒趣。”
“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好好待在你的角落里安分守己,別再做那些不切實(shí)際的夢。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