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被禁足,身邊的傭人都是蕭瑾派來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jiān)視。想要光明正大地打電話根本不可能,可她也不甘心就此放棄。
思來想去,對了,她想到了自己扔起來一部舊手機——那是她沒被找回蕭家的時候用的手機,后來來了蕭家之后用的都是最好的,這部手機就扔在了柜子里,幸虧當時候沒有丟掉.
趁著傭人打掃房間的空隙,蕭笙悄悄從衣柜夾層里翻出了那部舊手機。手機早就沒了電,她不敢用房間里的插座充電,怕被傭人發(fā)現(xiàn),告訴蕭謹,只能把手機藏在枕頭下,等夜深人靜時,偷偷用自己手表的無線充電功能一點點給手機蓄電。
整整三天,蕭笙都在小心翼翼地給手機充電,等手機終于充夠電,她立刻偷偷開機,憑著記憶撥通了一個早已不用的號碼——
嘟.....嘟....
電話接通的瞬間,刺耳的叫罵聲像炸雷般炸過來,震得蕭笙眉頭緊皺,不得不把手機往耳邊外拉
“你個死丫頭騙子,老子在牢里蹲那么久,你也沒去看老子,老子出獄了,你死到那里去了,是不是翅膀硬了,趕緊給老子滾回來!不然老子打斷你的腿!”
說完還打了個酒嗝。
蕭笙攥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要不是因為蕭寧悅那個賤人,她這輩子都不會給他打電話,隔著手機都能想象出他唾沫橫飛,滿臉猙獰的惡心樣子,再聯(lián)想到小時候被他打的爬不起來,渾身是血,甚至現(xiàn)在后背到現(xiàn)在都還留有一道傷疤。
往事不能回想,以前處在地獄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走出來了,她得向前看,忍著掛斷手里電話的沖動.
蕭笙閉上眼睛,深深吐一口氣.
她“噗”地一聲氣笑了,笑聲里滿是嘲弄:“打斷我的腿?劉四,你也配?”
電話那頭的劉四愣了愣,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等他反應(yīng)過來,隨機叫罵的更大聲:“反了你了,還敢叫老子名字,看老子找到你不撕爛你的嘴!你是不是又跟野男人跑了?”
“跑?”輕笑一聲“我跑什么?我告訴你,我根本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罵錯人了!”
“你說啥?”劉四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蠻橫,“你個小賤人還敢跟老子扯謊?不是老子的女兒,是誰的?當年要不是老子把你從醫(yī)院抱回來,你早死在路邊喂野狗了!少跟老子玩這套把戲,想躲著不養(yǎng)我是吧?沒門!你就等養(yǎng)我一輩子!跑不了的!閨女養(yǎng)老子天經(jīng)地義!”
“抱回來?”蕭笙嗤笑一聲,眼底翻涌著積壓多年的委屈和厭惡,“你那是抱錯了!當年在醫(yī)院,你把我抱走,把真正的親生女兒留在了那里。現(xiàn)在,你的親生女兒在蕭家——就是京城最有錢的權(quán)貴蕭家,對了她叫蕭寧悅,你不是想找女兒嗎?想找她養(yǎng)你嗎?去找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劉四狐疑又貪婪的聲音:“蕭家?京城首富?你糊弄老子呢?老子的女兒怎么會在那種地方?你個下賤胚子,還想騙老子!”
“信不信由你。”蕭笙懶得跟他多費口舌,語氣斬釘截鐵,“我沒時間跟你磨嘰,明天上午十點,你直接去蕭家大門外等。記住,多帶點媒體過來,越多越好,最好是能拍能錄的,把事情鬧大。”
“帶媒體?干什么?”劉四被繞得有點暈,但聽到“媒體”兩個字,“首富”心里的算盤打的嘁哩啪啦響,眼睛也是滴溜溜的轉(zhuǎn)動,嘴角勾起一抹貪婪的笑,語氣緩和了些,“你想讓老子干啥?”
“很簡單。”蕭笙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當著媒體的面,想辦法把蕭寧悅帶走——她是你的親生女兒,蕭家沒權(quán)利攔著你。只要你能把她從蕭家?guī)С鰜恚还苡檬裁捶ㄗ樱医o你五十萬塊。”
“五十萬?”劉四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貪婪壓過了所有疑慮,“你沒騙老子?真給五十萬?”
“我是蕭家的千金,五十萬塊還不夠買我一個包的,我不缺這點錢。”蕭笙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但你得答應(yīng)我兩個條件:第一,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要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說這是我告訴你的,更不能提我們今天的通話,不然一分錢都別想拿到;第二,明天必須帶媒體去,鬧得越大越好,只有這樣蕭家才不好硬攔,你才能順利把人帶走。只要人帶走,我立馬轉(zhuǎn)五十萬塊給你!”
劉四在電話那頭搓著手,眼睛都冒著光,“五十萬塊啊!”顯然已經(jīng)被五十萬塊沖昏了頭,連聲道:“行!行!老子答應(yīng)你!不就是帶媒體嗎?老子知道哪兒能找到那些愛湊熱鬧的記者!只要能拿到十萬塊,別說帶媒體,就是讓老子去蕭家門口打滾裸奔都行!”
“最好是這樣。”蕭笙的聲音冷得像冰,
“明天十點,蕭家別墅門口,別遲到,也別耍花樣。要是你搞砸了,或者泄露了我的信息,不僅拿不到錢,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再回牢里待著。”
“知道知道!老子辦事你放心!”劉四諂媚地笑著,全然沒了剛才的兇神惡煞,腦海里已經(jīng)規(guī)劃者五十萬怎么去瀟灑了。
掛了電話,蕭笙把舊手機關(guān)機,重新藏回衣柜夾層,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明天的場景,劉四醉醺醺地沖進蕭家,一把抓住蕭寧悅的胳膊,喊著“女兒”,唾沫橫飛地訴說自己的“委屈”,蕭寧悅嚇得臉色慘白,蕭父蕭母氣得渾身發(fā)抖,蕭瑾就算再護著她,也抵不過血緣至親的糾纏。
就算蕭寧悅能六親不認,蕭謹想強留,現(xiàn)場有媒體,他怎么留,要是不怕媒體亂寫,蕭寧悅只能乖乖滾蛋!同時也會成為京城上流社會的笑柄!
想到這里,蕭笙坐在沙發(fā)上,脊背繃得筆直,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又輕又澀,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只剩一片淬了毒地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