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陽”兩個字像根細刺,要是以前她肯定立馬滑動接聽,根本舍不得它響了那么久,現在再看到“傅陽”兩字蕭寧悅只覺得心口一緊,像根刺一樣扎在心上,連呼吸都疼。
她下意識躲避不想接,身體不受控制地往被子里縮了縮,指尖抓緊被子,力道大的指甲都略顯青白,這個鈴音曾經是專門給他設置的,這個鈴音曾經是她的最愛,現在她卻不想再聽,她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不接等待鈴音自動斷掉就可以了,哪里知道,鈴音結束之后,她剛松一口氣,手機又開始一邊震動一邊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傅氏總裁辦公室,傅陽站在落地窗前,攥著手機的指節泛白,手機里的鈴音響了一遍又一遍,想到剛剛得到的消息,男人眉頭緊鎖,隨著手里傳來一陣陣鈴音,男人另一只手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嘴里低喃“寧悅,快接呀?!?/p>
而蕭寧悅這邊,對方好像是不達目的不罷休,非要讓她接電話不可,專屬鈴音響了一邊又一邊,她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吐出去,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自然:“喂,傅陽哥?!?/p>
“寧悅,你還好嗎?”電話那頭傳來傅陽的聲音,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擔憂,“昨晚我聽說西郊的地下賭場被人端了,動靜很大,我有點擔心你?!?/p>
蕭寧悅心里一驚,沒想到傅陽哥會知道這件事。強忍著心里的慌亂?!拔覜]事啊,傅陽哥,你怎么會這么問?”她強裝鎮定地說道,“賭場端了,跟我有關系啊?”
“是嗎?”傅陽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寧悅,你真的沒事嗎?”反問之后,男人苦笑一聲,沒想到她出了事都要瞞著他,傅陽心里生出一種無力感,沒等對面回答,他接著道:“寧悅,為什么到現在還要瞞著我!”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接著開腔:“端了地下賭場的人是蕭瑾。能讓蕭瑾絲毫不顧及夏家顏面一夜端了的賭場,除了你還有誰?”
蕭寧悅的心猛地一沉,沒想到傅陽哥竟然知道得這么清楚。
她以為,他們解除婚約之后,兩清了,上次后院里的話她也沒有當真,沒想道她認親之后,傅陽哥還在暗中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是不是說那天后院里他的話是認真的,現在被他直接拆穿,她再也無法掩飾下去了。
強裝的聲音瞬間很低沉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是……是我?!彼D了頓,繼續說道,“昨晚發生了點意外,我被人綁架了,被帶到賭場,是哥哥及時趕到救了我?!?/p>
想道她出事了,沒想到竟是被綁架了,語氣又氣又急:“綁架!”
聽到他那么激動,寧悅輕聲安撫“已經沒事了,哥哥趕來及時,你不用擔心?!?/p>
“那就好?!备店査闪艘豢跉?,隨即語氣帶著輕微試探:“寧悅,你現在在哪里?我想見見你?!?/p>
蕭寧悅愣住了,沒想到傅陽哥會突然這么說。抬起眼皮掃了下房間,這個地方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昨晚意識不清根本不知道這是哪里?
現在也是剛醒沒多久,臥室門都沒有出,她根本不知道這是哪里?再者她不知道怎么面對他,而且上一刻哥哥才對她說的那些話,如果讓哥哥知道,以哥哥的風格,蕭寧悅搖搖頭不敢想。
久久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傅陽清了清干澀的嗓子:“寧悅,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從我和蕭笙的關系宣布之后,我一直都在想辦法解除婚約,你相信我,你再等等我,用不了多長時間,快了!”
手機貼在耳畔,手機里傳來低沉磁性的嗓音,手機差點滑落。她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一只在想辦法。
不能讓他再說了,再說下去,她會控制不住心動“傅陽哥,你……你別再說了?!笔拰帎偟穆曇魩е唤z慌亂,“你現在是她的未婚夫。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現在這樣說很自私,但是寧悅你再等等,最多半年?!备店柕穆曇魩е唤z急切和懇求?!?/p>
蕭寧悅拿著手機,沉默了很久,最近兩個月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叫了二十年的爸媽忽然有一天告訴她,他們不是她的爸媽,再接著來了一個自稱是找了她很久的親身父親,結果沒幾天就把她轉手賣給了一個老男人抵債,接著寵了她二十年打哥哥說愛慕她,她感覺老天爺在那她開玩笑,小說都不敢這么寫吧。
直到耳邊傳來傅陽焦急的聲音:“寧悅,你怎么不說話?寧悅,你在嗎?”
她才回過神,“傅陽哥,我在……我……不知道。”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充滿了無助,“讓我想一想,好嗎?”
電話那頭的傅陽沉默了片刻,語氣里帶著一絲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給你時間考慮,但別讓我等太久,好嗎?”
“嗯,我知道了,傅陽哥。”蕭寧悅輕聲說道,掛斷了電話,放下手機,閉上眼睛,鼻尖瞬間發酸,想道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往下落。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小說里都不敢這么寫的事情,統統都發生在她身上了,她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是捅了天嗎?
樓下廚房,傭人遠遠的站著,大氣都不敢喘,今天的先生格外不同。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向來只掌控蕭氏商業帝國的命脈,簽下億萬合約的手,此刻竟然指尖捻起一顆草莓,動作輕柔得不像話,水流從他指縫間滑落,這哪里是洗水果啊,我的媽呀,先生的唇角今天都往上翹了好幾次,要命呀!她一個傭人看了都眼饞的,要是像她最近看短劇一樣,她重生到十八歲就好了。
不過她知道,就算她重生到十八歲,也沒戲,今天先生這么反常都是因為樓上的那位小姐。
蕭瑾挑了些寧悅愛吃的水果洗凈放到果盤里,端著果盤往樓上去,男人身高腿長,剛到臥室門邊,抬手準備敲門,一陣壓抑的哭泣聲便順著門縫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