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夜同學、悅悅、再見啦~”
秋葉秋葉門口,涂茗珺朝著轎車里的兩人道別。
“茗珺姐再見啦~”秋悅悅同樣笑著擺擺手。
和涂茗珺道完別后,蘇辭夜朝路知塵懷里的奈奈也揮了揮手。
隨著車輛發動,這次她心里的不舍感倒是少了許多。
也許是知道可以隨時來看奈奈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手里那幾張照片。
除了那張她最喜歡的以外,涂茗珺以可以貼在一旁打廣告的名義拉著路知塵又拍了許多張。
有和她的,也有和邱柯靜的,最后甚至還有三個人抱著貓在秋千上排排坐的。
最后那張尤為搞笑,路知塵在中間舉手作驚恐狀,自己和邱柯靜抱著張牙舞爪的貓貓湊了過去。
歡樂的回憶就此定格在這張小小的紙片之上。
蘇辭夜撫摸著照片上笑得開心的少女,有些不敢相信這居然是自己。
在家里想著他的時候,看著這些照片應該就能想起今天的快樂了吧......
她緊了緊手中剛印出來的幾張照片,心情很好地翹了翹嘴角。
隨著黑色的奔馳S350L匯入車流,剩下的三人站在秋葉秋葉的店門前。
“涂茗珺,我們先走了啊。”
路知塵左手抱著奈奈,右手揣著一疊照片,很是滿意地朝涂茗珺點點頭。
“叫茗珺姐,沒大沒小!”涂茗珺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向其他兩人。
“柯靜、曉博,咱們下次見啦~”
“茗珺姐下次見~”
“茗珺姐下次見。”
和涂茗珺道別后,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怎么說曉博,要不晚飯在我們這吃好了。”
路知塵隨口問了一句后,卻奇怪地沒有收到回應。
他偏頭看向一旁盯著地面發呆的顧曉博,皺著眉開口:
“怎么了?今天玩得不開心嗎?”
顧曉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搖頭:“沒有路哥、我今天玩得很開心。”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邱柯靜,遲疑道:“路哥....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路知塵愣了一下,一旁的邱柯靜已經很爽快地點點頭:
“沒問題沒問題,那我就先回去咯。”
她接過路知塵手里的奈奈,朝著他吩咐道:
“不許去外面瘋,不許玩太晚,等下就回來吃飯,聽見沒有?”
“....知道了。”
得到回復后,邱柯靜才滿意地點點頭,轉頭朝唐寧郡走去。
待到少女走遠后,路知塵才清清嗓子道:
“好了,曉博你要說些什么?”
有些羨慕地看了路知塵一眼,顧曉博嘆了口氣:
“路哥,靜姐其實不是你表姐吧。”
路知塵眨眨眼,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這位好友的臉上沒有疑問,反而平靜地像是闡述著一個事實。
“沒錯,我們是青梅竹馬,只不過她找辭夜的時候編了個表姐的身份而已。”
路知塵很干脆地承認了,畢竟他又不是故意騙幾人的,只是沒找到機會說而已。
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不過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我家里也有表姐表妹來著。”顧曉博想了想,“還有我可能比較敏感吧。”
“你和靜姐的相處表現完全不像是表姐弟,反而是和茗珺姐才有那種感覺。”
“你和靜姐更像是......”
顧曉博說到這,皺著眉思索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該怎么說比較合適。
“你對靜姐更像是.....剛認識不久的感覺?”
這也能看出來嗎?
聽到這,路知塵徹底才真是心頭一驚。
“我和柯靜....確實是好幾年沒見了,最近她轉學過來才合租的。”
他點點頭,算是變相肯定了這個說法。
“我就說嘛。”顧曉博摸摸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等下,”路知塵突然想到了一點,“既然連你都發現了,那秋悅悅和蘇辭夜她們.....”
聽到這話,顧曉博臉上露出了傷心的表情:
“路哥....你說話怎么和悅悅姐一樣傷人啊,什么叫連我都發現了.....”
玩笑歸玩笑,他還是立馬解釋道:
“不會啦,我看她們的表情應該都沒有發現什么。”
“不過路哥,你這樣瞞著蘇姐....真的沒問題嗎?”他有些遲疑地道。
“...你不要說的我像是腳踏兩條船一樣好不好?”路知塵抽抽嘴角,“我只是沒來得及告訴她們而已。”
“而且我和辭夜也是純純潔潔的同學關系好嗎!”
“哦....”
顧曉博看了看邱柯靜遠去的方向,心中有句話沒敢說出來。
雖然你對靜姐像是剛認識不久,可靜姐對你......
他沒敢再想下去。
“喂,你叫住我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路知塵見奇怪地問道。
“啊沒有沒有。”顧曉博連忙擺手,“是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
路知塵驚訝地發現,自家好兄弟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種有些悲傷的神色。
“不是曉博你別嚇我,你不會是得了什么絕癥吧?”
玩笑的話語只是讓顧曉博的嘴角稍微動了動。
“是秋悅悅的事情啦。”他苦笑著道。
想起之前他在店里的表現,路知塵的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從真心話開始你就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了,是因為那個?”
顧曉博心不在焉地拔了一片路邊的葉子,嘆了口氣。
“嗯,就是那個‘你最想和另一半干什么事情’的真心話。”
路知塵點點頭,示意自己記起來了:
“你當時不是還大喊要結婚什么的嗎。”
“是啊.....”顧曉博長嘆一口氣,“那時候我的腦子里一團亂麻,不小心就說出口了。”
“所以是怎么了?突然就喊結婚什么的?”
顧曉博伸出手看了看,有些迷茫地道:
“悅悅說,她最想做的是和另一半去環游世界。”
“路哥,你知道我聽見的第一秒想的是什么嗎?”
路知塵只是默默聽著沒有回話,因為他知道這并不是在問自己。
深深喘了兩口氣后,一旁的顧曉博猛地攥緊了拳頭,聲音顫抖地道:
“我想的是,每天的住宿、吃飯、吃喝玩樂一共到底要花多少錢,我負擔不負擔得起。”
“路哥,你懂那種痛苦嗎?無論是吃的、玩的、我第一時間考慮到的永遠是價格。”
“秋悅悅是富家千金,她可以無憂無慮地暢想未來,詩和遠方是她追求的答案。”
“而我不行,生活的柴米油鹽牢牢地捆住我的腳踝,讓我動彈不得。”
他的聲音里盈滿了無力的憤怒。
不是對著秋悅悅,而是對著自己。
“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顧曉博痛苦地閉上眼。“你說我們走到一起、直到結婚的概率有多大?”
他轉過頭看向路知塵,宛若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路哥,你說我到底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