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寅說道:“世叔,我往后定然全心愛護玉兒,不讓她受委屈?!?/p>
林如海笑道:“你還叫我世叔麼?”
林寅改口道:“岳父大人?!?/p>
林黛玉在一旁笑道:“師兄平日里何等聰明,如何今兒反倒變得癡傻了?”
林如海也笑了,翻開萬年歷,尋找哪一日是良辰吉日,說道:
“三日后便是吉日,賢婿,我寫個請帖,你去榮國府給他們知會一聲?!?/p>
林如海提筆寫罷請帖,給到林寅。林寅正欲出門,黛玉說道:
“師兄,這么冷的天,也不知多穿一點。”
黛玉脫下自己的白狐斗篷,給林寅披上,用手整理,再仔細系上,端相了端相,笑道:“不曾想你穿還挺合適?!?/p>
林寅雖然平日里和黛玉打情罵俏,可婚約已定,明顯感覺黛玉待自己大不相同。
類似于平日里畏首畏尾,許多事不敢做,許多話不敢說,如今都沒了這些束縛,他更能體會到黛玉對自己的疼愛。
林寅笑道:“夫人,你還叫我師兄麼?”
黛玉聽罷,玉面含春,桃腮嫣紅,螓首低垂,說道:“還未過門,那就還是師兄?!?/p>
林寅笑道:“那我早些去榮國府,把他們綁來,早點讓我的夫人過門?!?/p>
黛玉羞嗔道:“你又胡說了,這還有好幾日呢?!?/p>
林寅笑道:“那我走了,我早些辦完,就早些回來陪你?!?/p>
既然打定了主意,林寅便到門前牽了一匹馬,出了林府,就向榮國府奔去。
前幾日林寅都在馬車之內,與黛玉言笑晏晏,并未怎么留意街上情景。
如今單人匹馬,走在京城之中,才發現京城近日來的繁忙與以往大不相同。
縱然京城大雪鋪路,但街上牛車、驢車都在運著磚瓦和木料??磥碓谙喈旈L一段日子里,修吉壤就是頭等大事。
畢竟對于推崇儒家文化的封建王朝而言,百善孝為先,皇帝與太上皇之間,不僅是孝道,更是一種權力關系。
賈政雖然有些迂腐,能力平庸,但他勝在有自知之明,有道德底線,不會去參與到自己沒有把握的權力場之中。
他出身國公世家,又有京營節度使王子騰和蘭臺寺大夫林如海這樣的親戚,但凡想要進步,也不會止步于正五品工部員外郎。
知道分寸和進退,這對于這些老牌貴族而言,已經相當難能可貴了。
林寅馭馬疾馳,穿梭于運送吉壤石材木料的車馬之間,很快便到了榮國府。
通過賈政對他的詩詞,一頓宣傳和炫耀,府里的小廝或多或少都知道了林寅此人,林寅很輕松從側門進了榮國府。
榮國府的引路小廝,帶著林寅去拜見了賈母,請了安。
賈母頗為關切問道:“寅哥兒,晴雯和鸚哥伺候的如何,可還得意?”
林寅答道:“老太太調教出來的丫鬟,果然十分妥帖,品貌,舉止,談吐,都是極好的?!?/p>
賈母說道:“若有個不如意的時候,只管說出來,我這還有其他好使的人兒?!?/p>
林寅說道:“謝老太太的美意,今日前來是有喜事通報,這是我與拙荊黛玉的喜帖,想請老太太和府里的長輩們蒞臨。”
賈母接過喜帖,說道:“好!好!我們一定過去,沾沾你們的喜氣。”
賈母心中有些可惜,本想著嫁個庶出的孫女給林寅,繼續與列侯林氏保持親家關系,沒曾想他們竟然內部消化了。
也難怪林如海之前帶著林寅來到榮國府,說不定那時就已經動了這層心思。
賈母便將多余的喜帖,安排旁人,分別送到賈赦,賈政以及寧國府賈珍手中。
正在閑敘家常,賈政得知林寅來到榮國府,便差遣王夫人的丫鬟,金釧兒來叫林寅過去。
賈母也就順了賈政之意,金釧兒給林寅帶路,往賈政院里走去。
這金釧兒,容貌雖比不上晴雯,但和紫鵑卻各有千秋。
單說這,款款扭動的芊芊細腰,一搖一擺,一身藕合色的綾襖,青緞掐牙背心的丫鬟衣著,雖然裹得嚴嚴實實的,但似乎全然兜不住胸前之物一般。
亭亭玉立的身材,不見也知,裙擺之中定是一雙雪嫩苗長的**。
一路之上,林寅見金釧兒呼吸急促,似有淚痕,又想到王夫人的大丫鬟居然不在王夫人身邊,
反而賈政差使起來,其中必然大有文章,林寅便關切問道:
“你叫金釧兒對吧?我的丫鬟晴雯和紫鵑,都是與你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姐妹。你如何這般悲戚的模樣,發生了什么事情,能與我說說麼?”
金釧兒心中愁苦,早已憋屈已久,見有人問及,便在說與不說中猶豫。
金釧兒也知家丑不可外揚,何況她與林寅非親非故,如何敢說?
林寅見她白皙幼態的臉蛋兒,蹙著柳眉,妙眸微怔,目色流波,也就知她心思,繼續安慰道:
“難過的事,憋在心里便無法釋懷。說出來,會更好受些,我答應你,無論你說什么,我都會好好保密。”
金釧兒還是心有余悸,只得應付道:“我沒什么事,只是近來天氣寒冷,身子不適,興許過兩日就好了?!?/p>
金釧兒搪塞說完,可心中難過之事,涌上心頭,情緒難以抑制,一時淚水決堤,哭了出來。
林寅豈能不知女人心?便開解道:“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晴雯和紫鵑麼?我若不為你做主,她們豈會原諒于我?”
金釧兒檀口微張,試探的問道:“寅師爺,我說了,你會為我做主麼?”
林寅安撫道:“我當然愿意為你做主,你只管說就好了?!?/p>
金釧兒如今走投無路,但對紫鵑還些信任,便帶林寅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冒死一搏,帶著哭腔說道:
“我的妹妹,玉釧兒,投井死了!”
林寅心頭一愣,本是喜結良緣的大好日子,突然遇到這等不吉之事。
林寅知道必有緣故,沒想到竟又是命案,他記得《紅樓》中是金釧兒投井,如今怎么變成了玉釧兒投井?
但林寅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為金釧兒做主,那便要說到做到。大丈夫豈能失信于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