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兩白銀,就這樣交出來。
蕭厭冷冷的看著懷里的東西,面露驚訝。
沈清瀾則是眉眼彎彎,笑得燦爛,“見者有份,這件事情若是沒有你參與的話,我現在早就被報復了,不會輕易達成目的的,所以啊,這些是你應得的?!?/p>
應得的。
蕭厭薄唇勾起,帶著一絲絲淺淺的笑,“你確定不會后悔嗎?”
“那是當然,你應該知道,我侯府最不缺的就是銀子?!?/p>
沈清瀾大方的將銀票塞了過去。
馬車搖搖晃晃,很快來到官府。
下了馬車,沈清瀾迫不及待的走進了牢房。
大門打開,濃濃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到處都是**的味道。
看著沈清瀾大跨步走進去,蕭厭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么,竟然能面不改色的走進滿是血腥氣的牢房。
還是說,受了什么委屈,性情大變。
歇斯底里的喊叫聲響起。
沈清瀾渾身一顫,腳步沒停,卻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
蕭厭加快步伐,走在了最前面。
很快二人來到一間牢房門口。
里面破敗不堪,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被綁在了架子上,他衣服破敗不堪,雙手雙腳,被一個鐵鉤子貫穿,鮮血滴答滴答落下。
破敗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只剩下一片血紅。
沈清瀾一步步靠近,身體微微顫抖,指尖泛白。
“這就是抓到的奸細?”
蕭厭微微點頭,走過去,隨手拿起鞭子,啪的一下打過去。
一鞭子下去,破空之音響起,皮開肉綻。
他看了沈清瀾一眼,語氣如淬了毒一樣,“看到了嗎,這才是真正的我,心狠手辣,對人從不留情,確定還要參與進來嗎?”
如今朝堂,波詭云譎,暗濤洶涌。
她就應該老老實實待在后宅,而不是參與到這些事情中。
沈清瀾愣了一下,看著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睫毛輕顫,在他冰冷的注視下,隨手拿起另一個鞭子,使上了吃奶的勁,重重甩過去。
又是啪的一聲,一道血痕出現在了血人的臉上。
一鞭子下去,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大口喘息,眼神卻倔強的看過去,“看到了嗎,這才是真正的我。
為了侯府,為了報仇,更為了眼前人,她無所畏懼。
牢房光線昏暗,燭火搖曳,映襯著周圍各種刑具,像是張牙舞爪的野獸一樣。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息,更是令人膽寒。
可沈清瀾,一個弱女子卻能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么?
蕭厭薄唇緊抿,袖子下的手,慢慢握成拳,“你說有辦法讓他們張嘴的?!?/p>
“的確是我說的。”
沈清瀾將鞭子扔到一旁,拿出手帕,慢條斯理的將手擦拭干凈,再次靠近架子上的人。
隨著距離靠近,男人身上**的氣味撲鼻而來,刺鼻的很。
她仍舊面不改色,在距離男人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冷笑出聲,“你在這硬挺著,無非就是希望有人來救你,可你知道嗎,你們的公主馬上就要定親了?!?/p>
“胡說八道……”
奄奄一息的男人突然怒吼出聲,他猛然睜開眼睛,眼神銳利,即便渾身是傷,衣衫破爛不堪,但,那雙眼睛仍然如同野獸一樣,鋒利無比。
仿佛,蟄伏在暗中的野獸隨時會沖上來將人撕碎。
沈清瀾勾唇淺笑,從袖子中拿出一個手帕,笑著把玩,“看到這個了嗎,這是從另一個奸細手中拿到的?!?/p>
“你說,為什么會出現在別人手里呢?”
手帕輕輕在空中飄蕩,那上面的蘭花若隱若現。
男人卻一眼就認出了上面的圖案,瞳孔猛然一縮,眼神如同淬了毒,“你騙我,你騙我……”
沈清瀾嘆了口氣,“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這兒自欺欺人,那位公主就是憑借女色讓你們為之賣命的,你猜,這種手帕到底有多少?!?/p>
“你胡說,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心里清楚,這么多年了,在京城的奸細就沒有叛變的,難道你不好奇為什么嗎?”
沈清瀾將帕子丟到了地上,踩了一腳,“當然是因為你們那位公主心機深沉,與你們保持同樣的關系,所以才能讓你們死心塌地。”
“不會的,不會的……公主殿下只愛我一個,只愛我一個……”
“你說的對,在你面前只愛你一個,在其他人面前也是如此?!?/p>
“閉嘴……”
男人怒吼出聲,嗓音沙啞,像破舊的風箱,但聲音中帶著絕望卻是騙不了人的。
“你不相信也沒辦法,我們去找其他人,活著的機會只有一個,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在意?!?/p>
沈清瀾說著看向蕭厭,眼神交匯,二人默契的點頭。
“表哥,既然這個人找死,咱們就成全他,去找別人。大不了,把那些奸細通通抓到一起,讓他們當面對質,到時候有些事兒就瞞不住了。”
蕭厭微微頷首,“走吧,無用之人,不用再留了。”
一聲令下,立刻有人上前手持大刀就要沖著架子上的人砍過去。
火光跳躍,大刀閃爍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光。
眼見著刀對著脖子砍過來,男人驚呼出聲,“住手,我可以說,但是我能得到什么呢?”
沈清瀾沉默,將視線落在蕭厭身上。
蕭厭沉思片刻,“可以饒你一命?!?/p>
作為奸細,殺無赦,從沒有能活著離開牢房的。
蕭厭一言九鼎,既然說了,自然會饒他一命。
男人苦笑,“好,我說,其實這么多年以來,我也曾懷疑過公主對我的感情,可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畢竟她那些年在我最艱難的時候給過我溫暖……”
利用真心的人可真該死。
聽著男人的遭遇,沈清瀾指甲鑲嵌掌心,鮮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流出,可卻像感受不到痛一樣。